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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节:虎口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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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抚过,地漫红,不知是风催花落,还是花随风落。

大悲大喜之后是一种超然的冷静,空气里全是箭划破空气的行走声以及箭穿肉的痛苦音,卿天羽所带的一百侍卫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男儿,可眼下敌众我寡,若一拖下去,很有可能会被反包围,到时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还好,不是倒钩箭”幽玥一手按闭曲池穴,眉头微皱,严肃的宽慰道:“你放轻松点,有一点点疼”,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将手臂上的箭拔出,在血还未涌出之前金疮药已敷,简单的止血包扎之后,对着那张因疼痛而苍白的脸,由衷的说道:“你真勇敢!”

“谢郡主”小伙子脸一红,半天才别扭的言谢。

不远处半堵的矮墙下,曹君问正与卿天羽在密谈什么,不时在眼前的地上比划着,眼下情势急迫,一个稍有差池的决定会要了所有人的命,那种近临死亡的味道,闻在每个人心头都是沉重的压抑感,卿天羽的五官在火把的阴影里,可见面目清冷,薄唇紧抿,但从犀利的眼神可以猜测他的大脑正在飞快的思考着,根据眼下的形势做出最有利的判断。

时间不等人,越拖死亡的代价就越沉重,虽说每个人都在有条不紊,但一对一的正面交锋,不亚于以卵击石,大家心里都清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走也要如何走法,追兵在后,一味逃也不是山上之策。

“幽儿,你紧跟我,君问你我各自分头行动”

“等等”幽玥反握住卿天羽冰凉的手,“七哥,我有条计策,你们参考一下”,幽玥根本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计划和盘托出,“七哥对方人多势众,拼下去是下下策,对方主要是你,你与曹君问对换一下衣物,从地形上看,我们身后这条小路暂可后退,天黑,一时半会对方也分不清谁是谁,就用这种鱼目混珠之法,暂时缓解一下眼下的燃眉之急”幽玥指着身后的小路,很肯定的说道。

“小女人的计谋,又是丢盔弃甲的招数”很明显卿天羽心中对这种苟且偷生的做法不采纳,他身为主帅,这种小女人做法,自尊心不许,军中的威望更不许。

“郡主的这个计谋,臣同意”曹君问附和。

见有人附和,幽玥心中不免小小窃喜了一下,“对,曹君问我和你一起,这样可信度就会提高,让对方以为我们溃不成军”不见卿天羽点头认可,幽玥有点心急,“卿天羽,大家的命都是相等的,你忍心看到这些跟随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抛头颅,洒热血,死在这不知名的小地方吗?就因为你那可笑的自尊心,还白白丢了他们宝贵的性命吗?”

“王爷,奴家为您更衣”都到这节骨眼上了,曹君问还有心情开玩笑,幽玥噗嗤笑出来,以前觉的曹君问此人深不可测,人情达练,没想到还有这么幽默、喜感的一面。

“赵四,过来”

一侍卫闻言跑过来,天太黑,火把又太暗,幽玥只见一黑影冲到自己面前,完全分不清长相,“把衣服脱了,与她换换”

“我?”幽玥明白过来,脸刷的通红,还好在黑暗中,你看不清我,我分不清你,不然她小女人的娇态一览无余,在短暂的思想斗争之后,幽玥很麻利的更换衣物,大丈夫能伸能屈,生死关头有啥好矫揉造作的,偷瞄三人,分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幽玥的耳根子烫的她很想找块冰敷敷。

“没想到郡主行事很有女侠的风范”曹君问不怕死的在一旁斗趣,幽玥一听,心中酸甜难辨,狠狠白了曹君问一眼,这个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心里正局促着,被他一说更不安。

“曹君问,嫌舌头长了,留着命到卢荣国慢慢找你算账”卿天羽对着曹君问的胸口上了两拳,幽玥一听心酸,或许这就是男人之间的祝福方式吧!看似漠不关心,其实句句含情。

“曹君问,万事小心”

“还是郡主可人贴心,曹某这眼泪快成滔天江水,淹……”

“曹君问,再多说一个字,本王立马把你舌头割了”一遇到曹君问这婆婆妈妈,卿天羽只有揉眉心的份子,这含蕴城城主,平日里为人机灵,做事严谨,就是嘴上功夫太欠揍,没事有事喜欢与一群女人唠叨,还没完没了,遇上轩辕三光那火爆脾气,直拿铁锤要砸死他,这啰嗦的,卿天羽也恨不得拿把土填了他嘴巴。

不得不承认,曹君问这鱼目混珠之事办的是滴水不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缩在墙角里的幽玥,在骑兵跨头而去时,一点恐惧感也没有,唯一让她不安的是卿天羽的手,那双手像铁通般紧紧攥着自己的腰,某人的头依偎在自己胸口,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上,幽玥羞的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这荒郊野外,孤男寡女,这算啥?拿手轻轻戳了戳卿天羽的头,胸口实在太闷了,窒息感像波浪一样,一浪又一浪扑来,可怀中人如木头般,动都不动,幽玥羞恼的快将嘴唇咬出血来。

心脏有节律的跳动声吸引卿天羽的头,他发现枕着幽玥的胸口,听着心音是件很安心很舒心的事,一股很平静的暖流在自己心中缓缓流动着,外面的马嘶兵扰、刀鸣剑啸全都入不了他的耳朵,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感受过这种别样的温暖,他的心在小心翼翼的欢快着,他的大脑在小心翼翼思索着,他想知道这是什么,让他像中了蛊一般,贪恋不舍,他寻求这这个根源,他在渴求着这份温暖,美人关?英雄冢?这些都不重要,他想一直沉迷、一直沉迷。

“七哥,你---”幽玥看着追兵已远,不客气的很粗鲁的将卿天羽的头搬到旁边的石块上,打不得,怒不得,骂不得,气恼不得,哭笑不得,平日里冰一样的人,在紧要关头,从哪学会登徒浪子的招数来,幽玥幻想着,戏折子好像是娇滴滴的小姐怒目圆睁,指使丫头上去给登徒浪子一巴掌,然后扬长而去,那自己是不是……?不行!自己这是在胡思乱想啥呀,眼下情况特殊!特殊!

头部传来的微痛惊醒了正在幻想中遨游的卿天羽,红晕爬上了脸颊,卿天羽感到一种无言的窘迫感袭上心头,吐不出,咽不下,四肢僵硬,似乎动一下都是一种过错,空气中,一种叫尴尬的情愫在流动着,黑暗中两人像两座石雕般,一动不动,卿天羽想缓和这种让他厌烦的感觉,本就是一个冷面寡言之人,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心中却是万分喜悦的,那是一种从一个人心底传来的温暖,一种被包容被保护的安全感,整个人懒样呀的,正如冬日里蜷缩在阳光下的那种舒心,拼命的汲取着,放空一切,万事万物均为无。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都低头嬉笑,笑声将尴尬赶到九霄云外去了,卿天羽就势翻平了身,枕着胳膊,放眼星空,天上零星的星光,月不知去哪休眠去了,广阔无垠的星空总是牵引着人去无限遐想,很多古老的记忆涌现,在多年前的一个星空下,有一个小男孩,他对

着星星诉说着他的害怕与无助。

“抬头往左看,看那颗不甚明亮的星星”

“嗯?”幽玥用疑惑的眼神打量卿天羽,生死之后,不是立即逃跑吗?怎么突然有心情欣赏星空了?这种跳跃性思维,让幽玥一时理解不了,“怎么了?不走?”

卿天羽无所谓的笑起来,难道这小小的追击就把小野猫给吓着了,“放心吧!一时半会他们不会回来的,曹君问这点伪装本事还是有的”

“他们?是指要他命的人!”幽玥在心中反复摸索:你这是有多强大的内心,还是刀枪箭雨都经历过,生死度外了?当然,这是幽玥心里想想的,伤人的话可不能随便出口。

“看那颗星”卿天羽遥指一颗不甚明亮的星辰,西边的天空一片漆黑,它孤单、安静的挂在那,独自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不细看,很容易被忽视。

“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幽玥抬头打量许久,未看出稀有之处,以前躺在拂花树下,只知道夏日的星空,群星璀璨,很美!梦里自己是那在群星里游玩的仙女,若说对星空有什么了解,可以说是无。

“它是孤木星,乾坤八卦中有相生相克之说,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世间万物只有遵循这个规律,才会演变出这片大地,天空中的星辰正如世间的棋子,有它排布的规律,四大星宿是守护者,而它是辅星,在主星势微时,它的光芒是永恒的”卿天羽语气是轻快的,话语中不时透出愉快的味道,他讨厌回忆年少的时光,但不可否认,年少记忆里的那颗孤木星,却是挚爱,他的心底有一个迫切的愿望,把这份挚爱与人分享,与心爱的人分享,而这个人正安静的坐在自己身边,仰头抱膝,正一脸疑惑着。

幽玥用手绾了下被风吹散的鬓发,就着身下的土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正在被追杀的人都有闲情雅致在赏星观月,自己又何必多操份无用之心,对方想说自己就听,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岂不美哉!正如自己所料,卿天羽幽幽的飘来一句话:“说个故事给你听”

“故事?”幽玥的嘴角上扬,扯出个大大的弧度,这似乎是卿天羽第二次对自己说故事吧!第一次是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故事?对了!是自己离开夕城时,那一夜,有个人,用很平静的语气,说着一个深宫女人的哀愁与无奈,在霜刀严剑之下,那位貌美心善的女子,躯体化作了一抔黄土,被风吹散在过往的尘埃里,她的苦无处诉,她的冤无处伸,她的故事被人捡起,也被人遗忘。

“我原本也有一个爱我、宠我的额母,在六岁那年,一个晴天霹雳粉碎了这一切,额母上吊身亡,她以死明志,可在别人嘴中却是畏罪自尽,从那之后,身边人全变成了恶魔,他们啃食我的肉体,嘲笑我的灵魂,我每日在颤颤惊惊、浑浑噩噩中活着,绝望的看着太阳东升西落,我的父亲活在纸醉金迷、百花环绕中,很快就忘记了他有一个无依无靠、孤苦无依的幼子,之后不久,我就被当做质子送到了诏国的开洛城,开始了八年暗无天日的质子生涯”卿天羽的眼神深邃的似落入了一个无底洞之中,他在回忆,回忆那年的风霜与雨雪,回忆那年他的苦涩与悲哀,“虽说两国交换质子,质子享受皇子同样的待遇,那都是假的,诏国的皇子们根本不会把我这个质子放在眼中,他们欺辱我、打压我、摆布我、惩罚我像条狗一样把砚台舔干净,把混有吐沫的燕窝拿来给我吃,从此来消遣我,取笑我”

幽玥这是第一次听卿天羽提及他的童年,没有想到,他的质子生涯过的如此艰辛,一个原本烂漫的小男孩却要承受人心的这些丑恶,一夜之间,他从高高在上的皇子变成了任人践踏的弃子,这种心酸,不是谁都能承受住的。

“在那段生死无依的日子里,我结识了两个人,一位让我终生愧疚,一位让我终生厌恶,在那群拿我取笑出气的人中,有一个人如大哥哥般呵护我,每次他都劝皇子们手下留情,事后对我好言安抚,那时的我,太傻太天真,把他当神明在心中顶礼膜拜,他是我心中的精神支柱,是我快乐的源泉,我与他一起分饼而食,一起欣赏孤木星,说着瞧瞧话,逗着蛐蛐,可有一天,他却背叛了我们纯洁的誓言,明知我是无辜的却在一旁冷眼旁观,决口不提半字,我被打的皮开肉绽,躺在血泊中渴求他的怜悯,可他却决然的转身离去,那时的我,浑身是血,以为自己要死了,可老天太可笑,他不让我死,不仅没死,在拿土充饥,喝血解渴的日子里活下来,还在诏国的后宫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你的大哥哥没有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幽玥揪心的问道。

“或许有吧!或许没有吧!”卿天羽回答的很无所谓,“什么样的苦衷能抵过人命吗?在我离开诏国的那一日,他一直站在那冰冷的石门旁目送我,我有一种冲动,想跑过去告诉他,他还是我心目中的大哥哥,可一想到姐姐的死,所有的谅解都不翼而飞,我恨他的见死不救,我恨他的落井下石”

“你应该给你的大哥哥一个解释的机会”

“机会?”卿天羽干笑了几声,“傻丫头,当年的我和你一样,把世间万事万物都想的太美,觉得风雨之后必见彩虹,可事实并不然,死里逃生之后,我感到整个人都复活了,可以说是脱胎换骨,我不再是那个傻头傻脑的质子,而是一个懂得如何在尸骨累累中求生的追生者,姐姐的死是我最深最痛的打击,它告诉了我,活着就必须拿他人的生命做代价”

“姐姐?”幽玥虽对阳国皇室皇子公主不熟络,但从那些贵妇与市井之中从未听说过卿天羽有个为质的姐姐,她是阳随帝的女儿?或是一个空有公主名号的皇亲国戚?

“卿天穆---我的姐姐,她的额母是个宫女,产下她后就被毒死了,她是被一个老宫女养大的,虽说她是皇女,其实她活的还不如一个得势的宫女,除了皇家族谱上有一个名字外,她什么也没有,她一直靠给各宫主子、娘娘取乐逗笑活了下来,在选派质子时,阳随帝这个昏君想到了还有她这个皇长女,所以就一起被遣送来诏国为质”卿天羽回想起那日,阳光甚好,阳光被她的笑靥所折射,迷糊了自己的眼,一个高出自己许多的小姑娘伸出她的素手,和气的对自己说,我是卿天穆,你的姐姐,从此你我共同在这里活下去,“你知道吗?当年她还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却对我说,一起努力活下去,那时的我不懂,现在回想,天穆姐姐是对的”

“那后来天穆公主呢?”幽玥有点害怕,她怕她心底里升起的那个恶念变成了现实,难道天穆公主香消玉殒,死于异国他乡?

“呵呵呵----你一定听过,襄凡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齿于我的出身,羞于我的过往,说我曾委身于诏国龙榻,是昏庸诏顺帝的男娈对吧!人就是那么的可笑,活着要承受流言蜚语,死了还要背负骂名”卿天羽很不屑的说道。

流言蜚语

,是的,似乎听过,但未放在心上,“流言止于智者,大丈夫能伸能屈,顶天立地,又何必在意那些有的无的的恶言恶语呢?”幽玥安慰卿天羽,言语是别人的自由,谁若当真谁就败了。

“你错了,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都是真的”

“真的?”吃惊的让幽玥一时语塞。

“伊人独立月色下,人与花心各自香”这是当年诏王宫中内侍为讨姐姐欢心,所进的谄媚之言,此言对阿姐来说,不虚不夸大,传闻她与你娘有九分相似,在她年长之后,为了我们身为质子能够活命,她色诱诏顺帝,奉献了她的青春与一生,在日积月累的折磨下,她病了,为了活命,我们别无选择,当年我做出的那个让自己都难以启齿的选择,让天下人贻笑大方,可又有谁能明白,在当时,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卿天羽的话中全是不得已与无奈,是的,世人的评判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戏说是非对错,在乱世中活着本不易,做为质子活在深宫中更不易。

“你还好吧?”今夜的卿天羽给幽玥呈现的是他不同往日的一面,如一个瓷娃娃般,脆弱不堪,幽玥生怕自己的一言一行就将他击的粉碎。

“说她阴险也好,说她毒辣也罢,说她倾城也是,说她绝色也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更好的活下去,若重回当年,我不后悔那个选择,走投无路时哪能顾及到体体与面面,我们在黑暗中相依相偎了许多年,仗着她宠妃的身份,那些皇子们不敢肆意欺压我,仰着她绝冠六宫的美貌,我才能在安宁下读书写字,她把希望全给了我,为我撑起了一片蓝天,而我在她有生之年,从未为她做过什么,后来,茹太皇太后用重金赎回我这个质子,阿姐说她既讨厌阳国里那个阿谀奉承的自己也厌憎诏王宫中美色侍君的女人,她一生从未活过真正的自己,她死后,会化作孤木星在天上陪着我,若有朝一日,我能权势一方,她希望我能为她建一个坟冢,她一生如那水中浮萍,有叶无处绿,有根无处扎,只能随波逐流,在冰冷里度日,她渴望温暖与亲情,渴望安定与呵护,可惜终其一生都没有,希望死后能给她一个家,不要再让她无家可归”卿天羽看着天空中的孤木星,它就是阿姐,阿姐就是它。

幽玥的心犹如被一根绳死死拴住,勒的她喘不过气来,听了卿天羽一番言语,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一直在拿一种有色的眼光在看待他,没有公平,没有公正,他的很多选择里包含了太多无奈,有康庄大道走谁又会去翻越荆棘小道,他的确做了许多君子不耻的小人之事,可谁处在那种朝不保夕的境况下,谁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怡然自得,不了解一个人不可妄加揣测,不清楚一件事不可妄下断论,人的性格、脾气都是与他的成长环境息息相关的,人之初,性本善,后天的万物铸就了人的复杂,“七哥,每个人活着都有他的用处,每个人活着都有他的难处,天穆公主一生是苦的,她从未得到过她希望拥有的温暖,但反思一下,她又是幸福的,你是她生前死后的念想”幽玥心疼心痛卿天羽,无关对与错,他一直背负了太多,在挣扎中活着,他的多疑自私冷血是缺点,可又有谁编织出他如此偏僻乖张的性格。

“很多人都说我无情、冷血,嗜杀吧!”卿天羽斜睨着幽玥,含笑问道。

“对”幽玥在短暂的思想斗争后,如实回答。

“这么多年来,你一点都未变,依旧是夕城溪水旁那个掬水留香的小和尚”卿天羽不知从哪来的闲情雅致,打趣着幽玥。

“你这是夸我?”幽玥未想到,卿天羽还有打趣人的嗜好,原来脱去他雍倾王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具,他也是一个很风趣的人。

“嗯夸你傻,夸你笨,夸你是个小白痴”

“你若敢多夸一个字,相不相信我拿这土坯砸死你,让你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死在土坯下的王爷”幽玥恶狠狠的说道。

“天穆姐在天上,若知道我以后会娶一个如此的悍妇,不知她会不会难过”

两人之间一下子陷入了无言的尴尬,幽玥不知接话还是不接话,这门婚事来的突然,师父从未征求过自己半分意见,可自己又不能再去伤师父的心,眼下的局势,师父给了自己最好的归宿,理智告诉自己都是对的,可感情却是那么的难融入其中,自己喜欢的人嫁不了,喜欢自己的人又娶不了,世间根本就没有双全法。

“我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们是兄妹”

“小野猫,有没有人告诉你,撒谎的时候,心一定不能跳的那么快,你根本就不是皇叔的亲生女儿,这点你比谁都清楚,皇叔当年承认你是他女儿,只不过是为保你一命”

“可是……可是我不爱你”

“傻子,这种话以后就不用说了,你的年龄足足可以当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却在这还想着风花雪月,不可笑吗?我们后面有很多时间去增加对彼此的了解,你要相信你师父的选择是对的”

“为什么非要娶我?你也知我一无才气,二无姿色,三无……”

“不要拒绝!”卿天羽止住幽玥未说完的话语,手指上传来女子唇畔的那种酥软感,让他心悸,突然有一个想法,有一天,他一定要尝尝这酥软感,会不会醉入骨髓,“因为我想放任感情,为幸福争取一次”

幽玥被这暧昧的姿势搅的心神不宁,后退一步,差点踩到土坯上歪了脚,定了定心神,整个人如只煮透的虾子,十指都在发烫,双颊上爬上了夕城天空中的火烧云,骤然烧红了一整个人,感觉时间过的太慢,恨不得这一幕立马离去,多说一个字都会让自己心颤。

“认真和你表达次感情,瞧把小野猫紧张成这样”卿天羽也是一个万花丛中过的风流公子,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羞涩少年,突见幽玥这般少女羞涩,让他很是欢喜,“说说,我们眼下能去哪?”

“襄凡城”

“回去?为何?”

“兵书上不是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嗯,看来你读的几卷破兵书还真派上用场了”

“走吧!走吧!敌兵回头追回来,我看你可有心情笑,你一死,婚约也就解除了”

“哎呀!我堂堂雍倾王,好歹也曾横刀立马夕阳下,手起刀落马鞍前,可不能不明不白死在这破兵栈里呀!”

“你命值钱还不快走,还啰嗦啥?”

“是,是……”

不远处的一只鸟雀,不知是不是被言语吓醒,扑扑翅膀飞去,天空星辰虽稀朗,但空气中是干爽的味道,明天一定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晴天。

在风雨交加的日子里,你我携手共进;在风和日丽的午后,你我相视而笑。这便是相濡以沫的白首,天底下所有女人最完美无缺的归宿,幽玥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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