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杯茶水给泼醒的,费力地睁开眼来,发现我竟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椅子上!而对面座椅上正襟危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子穿了淡紫右衽上衣,沿托肩精绣着一圈牡丹花纹,右大襟边上用彩线巧绣了蝶戏花草,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锥髻,此时,她正用手扶了扶无底覆额帽上的玉蕊镶银簪花,袖口金边,用同色金线暗绣了双鱼水波纹,那暗纹在光线里隐约起伏,流光溢彩间反衬得玉手纤纤,妙不可言。
“醒了?”那女子神态自若地问道,从身边的一名穿着兰色家织无领上衣,下着青素百褶裙的老年嬷嬷手里,接过茶盏,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
“你们是谁,快放开我!”我奋力抵抗着想站起身来,可身边站着的两个,用布帕缠头,穿着青色绸缎长衫长裤的男子一把将我按回了椅子上。
“苗人!你们是蛊苗!”我惊讶地发现男子们衣服上靠左胸的位置,皆精绣着一条盘踞着的金蛇。
“久闻先生大名,如今一见,果真是个博学之人。”那女子用袖掩鼻轻笑出声“竟连我们这些久居深山的部族也能知晓!我们的确被外人尊称为蛊苗族。”
我没想到女子这么快就承认了,蛊苗族,这个就是本地苗人也不敢得罪的巫蛊世族,在各朝各代都是神秘并强大的所在,在明律和清律里
,甚至有限制蛊毒杀人的律文!蛊苗族风俗奇特,她们运用巫蛊之术简直出神入化,令人闻风丧胆。
“你们强掳我来,这是犯罪!我的家人,很快就会发现并报案的!不如放了我,咱们就此别过,我就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我按捺下心中的惊骇,强力游说着女子。
“放了你?一个汉人、为什么?”女子睥睨着我说道。
“你要是不放了我,我的家人很快就会发现!”
“哈哈哈,”女子突然笑了起来,她用一种如同看着白痴般的表情不屑地看着我。
她站起身来,嘴中快速地念出来一段晦涩难懂的咒文,并拍了拍手,屋子里不知何处飘出一袭纸人来,定定地悬在半空中,她拿起桌上的茶水,嘴里念叼着,又沾湿指尖,将茶水弹向纸人!
“嘭!”前面突然腾起了一阵白雾,浓雾在空气里快速地消弥,我难以置信地发现,那纸人不见了!原来的位置上,悬着了一个“人”!那个人,竟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那女子娇笑着向那人挥了挥手,那个一模一样的“我”,竟然从空中步阶而下!
“您给看看,是不是和您长得一模一样?”
女子说着伸手向我一指,那纸人竟颤巍巍的向我走了过来,站在了我的面前!
天哪,这是什么幻术?我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他的脸,那皮肤那触感,和我本人相差无几,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而此时,那“人”竟诡异地朝我笑了!
我惊骇地望向那女子,她却得意地笑了“先生,外界盛传我们蛊苗族的蛊毒天下无双,又有谁知我们更擅巫术呢?”说着她又向那“人”挥了挥手“去吧,到王茗家去,自此,你就是王茗!”
“你!”我听到这里,心情非常不爽、老郁闷了!麻痹的,就上街买了个鱼还被绑票了!搞毛线还弄个纸人替代我?!尼玛、越想越生气!心想大不了一死,当下把心一横冲口大骂“你个不得好死的死婆娘、臭妖女!”
“少族长,这小子满口喷粪!不如赏他一个哑巴蛊”女子身边的兰衣嬷嬷愤愤地说道。
“不可,这蛊不能下,万一和血冲突了,血不能用,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女子深深地剜了我一眼“先生,您就骂吧,反正您这血我是要定了!我劝您还是省点力气,好好配合我们,这样死的时候,也不至于太痛苦。”说着拍了拍手“留下两个人给我看着,剩下的随我去看看传输阵怎么样了?”
王茗看着女子脚踏着绣花鞋盈盈地转过身离开的背影,意外的发现那女子的背后,竟然长着一对薄如蝉翼的青色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