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车子停在了茶铺门口,张小凡见到王茗的时候,王茗正在铺门口支着两口铁锅用架起的炉火炒制着新茶,他讶然葛诚口中推崇的能人竟然这般年轻!
“葛老!你们来了!”眼前略显清瘦却不失俊美的男子侧转过头热情地和他们打着招呼,他的笑容就好象三月里的桃花般灿美,让人心生好感。
“你们先进去,我这快完了!”炒制茶叶讲究手不离茶,茶不离锅,王茗用双手翻动锅内已经揉捻成形的茶叶,准备进行最后一道烘制工序。
他高高地仰头往铺子里叫道“张妈,葛先生来了,您给沏上我前阵子制好的新茶,让他们品一品。”
“阿茗,你的手工茶,不是都包给街坊乡邻制作的吗?怎么自己做上了?”葛诚站在一边好奇地问道。
“我这制的可是体己、待客茶。”王茗笑着和葛诚说道“一年春秋季各做两批,不卖的,哈哈!”
“那好啊!下次我要多来来,还有免费的茶喝”葛诚笑着跟王茗打趣道,又转头和身后的张小凡说道:“小凡,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阿茗,阿茗,这是我的学生张小凡。”
王茗对张小凡客气地笑着点了点头,只见那男子面色苍白,印堂发黑。周身黑气缠绕,一看就是撞着什么邪物了…
“葛先生您来了!您快请进!”张妈闻声从内院撩帘走了出来,她笑着走出了铺
子“茗子前阵子制好了茶,他呀、早就献宝似的唠叨您了,您快请进!”
“张嫂你好啊!又要劳烦你了!”葛诚笑着打着招呼“那,阿茗,我们就先进去了。”说着点了点头,跟着张妈抬脚走进了铺里。
不一会儿,王茗从外面走进了铺里。
“都好了?”葛诚问道。
“嗯,妥了,现在吹凉就可以了!”王茗笑着说着走到柜台拿起抹布净了净手,端起王妈给他沏好的茶,喝了一口,转身走到铺里的沙发边,一屁股坐在了矮凳上。
“妈哟,累死我了,这茶耗了我快一天了!”王茗抚着腰,半开玩笑地说道。却突然看见从张小名的外套口袋里,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来…
王茗见状跟葛诚呶了呶嘴,又摇了摇头,苦笑着说:“看来,我就这命了!还真是歇不住!”说着他又对着口袋说道“都到这了,别藏了,你出来吧!”
张小凡吃惊地望着王茗正想说些什么,葛诚却向他摆了摆手…
“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这世上还能有看得见我的人。”张小凡口袋里的琉璃珠倏地从袋子里腾空飞了出来,它在半空转了一圈,落在沙发旁的茶几上。
一缕深兰幽黑的烟雾从珠内溢了出来,它慢慢地凝聚着,不久,一个穿着织锦藤萝纹大红深衣的女子斜坐在茶几之上,她望着众人妩媚地笑了笑,点了面靥化了斜
红的脸庞平添了几分娇冶。
“你,你是谁?!”张小凡神情紧张地惊叫出声。
“良人,奴家一路跟着你这么久了,怎么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呢?你可真薄情!”女子嘻笑着说道。
“既然、你这么久没动作,可见你不想要他的性命了!”王茗冷冷地盯着女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说说你是谁?离开他,要什么条件!”
“哈哈、你倒是聪明!”女子得意地笑了起来。“我是谁?那水晶棺里躺着的是我的夫君,我是、昭帝亲赐的夫人,楼兰国的王姬。”
“汉书上说,质子常坐汉法,下蚕室宫刑,故不遣。你这王姬做得可真够憋屈的!”
“可不是嘛,深宫多寂寞,那尉屠耆不仅不能人事,还天天做着复辟梦,又多疑又暴躁…”
“还好后来,我遇着了一生的至爱,一位来自龟兹的贵族青年,默达罕。我们真心相爱了。”
“可是,这事情却被尉屠耆知道了,于是他派人杀死了默达罕,伪装了现场,着人给他覆上贴金面具,穿起了华贵的红底金花罽袍。”
“后来那阉人又逼着我自尽!把我的灵魂封进了我们楼兰国的护国琉璃珠里…”
“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们帮我找到默达罕,帮我达成这个心愿!我自然愿意离开…”女子说着抬起头,直直地看着王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