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七十章 皇朝陨落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天空阴沉,充斥着细小的烟尘,灰蒙蒙一片,显得有些萧索。

惨烈的攻城战如火如荼,浓郁的血腥,冲散了人们的理智,弥漫了悠久的古城,染红了阴沉的天空。

城墙上下,尸体堆积如山,热血流淌如河。凄凉而悲壮的呐喊震慑人心,迷惘而不屈的眼神不可逼视,脆弱而顽强的生命美丽娇艳如昙花,鲜红,一刹那。

乱军攻势如潮,守军寸土必争。金戈之声,裂帛之声,穿刺之声,一片片,一阵阵,如风如浪,席卷整个战场。

“冲!”“杀!”

几万人在城头厮杀,忘乎所以的厮杀,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被眼前的陌生敌人手中的利刃抹杀,或是被不知何处射来的利箭贯穿。

战争开始,已不是士兵能够左右,他们的家人、感情和生命都被绑在这架以鲜血为动力的马车上。他们都不能输,都输不起。守军身后是父母妻儿,乱军身后同样是父母妻儿。

“去死啊!”

一名年迈的士兵举起卷刃的大刀将眼前的敌人斩首,那名年青的士兵与他病弱的儿子一般大。滚烫的鲜血喷在漆黑干枯的脸上,烫得他短暂的失神。下一刻,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利剑从他胸口穿出。猩红的鲜血顺着剑刃流淌,汇聚在剑锋,滴落,在冰冷的城墙上捡起美丽的血花。

“去死啊!”

不知何来的力气,年迈的士兵伸手折断了胸口的剑刃,潇洒的转身,亦如年轻时追求妻子时一般潇洒,嘶吼着,将手中半截剑刃插进了身后敌人的脖颈。

年迈的士兵抱着敌人的尸体缓缓跪下,生机迅速消散,浑浊的双眼望向死寂的皇城,逐渐晦暗的视野中是一座破旧的草房,草房里简陋的床上,躺着一名面黄肌瘦,不住咳嗽的年轻人。

......

“王卿,领御林军,速往南城支援!”

皇城内,死寂的军营中,一座冷清的大帐内,老皇帝疲惫地瘫坐在龙椅上,对着右侧的身穿白袍银甲的中年武将命令道。

王负凛然,御林军是大厉皇朝最精锐的力量,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同样也是皇城最后的力量,也是城破后保护皇室撤退的力量。此去九死一生,为皇帝尽忠,他没有怨言,但若是御林军拼光,之后城破,皇族只能任人宰割。

念及于此,王负单膝跪地,恳求道:“皇上,三思!”

皇城守军两万余人,连战一月,损失惨重,能战的不足万余。今日敌军攻势凶猛,破城在即,皇帝自知无力回天,但还是将最后的三千御林军派往了战场,做殊死一搏。

老皇帝低眉看着跟随他十多年的王负,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解脱,他长叹一声,挥手无力道:“朕乏了,王卿,去吧!”说罢,便闭上眼。

王负听着沙哑的声音,抬头看了眼好似陷入昏睡的皇帝,回忆起十几年来的君臣之宜,心里泛起浓浓的悲凉,一时恨极了五路反王。他咬牙斩钉截铁吐出“臣领命”三个字,迈开沉重的步子,转身走出大帐,冲着教场上整装待发的三千御林军,大喊道:“儿郎们,扬旗,出征!”

“杀!”“杀!”“杀!”……

一瞬间,山呼海啸,汹涌澎湃,整齐激昂的呐喊声响彻苍穹,压过了凄厉的厮杀声。

三千御林军,有青涩的少年,有面色沉稳的中年人,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身穿亮银甲胄,手握红樱长枪,腰胯寒铁弯刀,气势逼人。

就是这样一只军队,从它建立以来,四十余载,百战百胜,无一败绩。

自从皇城被围那日起,他们枕戈待旦,就为了今日。他们生便是为了皇帝而战,死后化作亡魂亦会为皇帝在地下开疆拓土。

三百旌旗迎风招展,三千儿郎气贯长虹!

军帐内,老皇帝睁开浑浊的双眼,望着逐渐消失的大军,艰难的站起身,扶着一列座椅,佝偻着腰,颤巍巍走到空旷的教场上,站在方才王负站立的地方。耳边萦绕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厮杀声和逐渐远去的呐喊,陷入回忆之中。

就是这里,四十八年前,年轻热血的他站在这里,与三千将士共饮烈酒,随后杀入皇宫,夺下皇位。那是一场不亚于今日之战的惨烈战斗,三千对两万,但他胜了,靠着两千七百九十八名将士的生命胜了。

“张武,刘耀宗,马远,潘华文……”

一个个记忆犹新的名字从干瘪的嘴唇中传出,一个个早已远去的名字在校场上空盘旋,老皇帝“噗通”一身瘫坐在地上。他太老了,太累了,连战数日,已经耗光了最后一丝气力。就如同这个日薄西山的皇朝,今日也许就是一生中最后的光芒。

没有人上来搀扶皇朝的最尊贵的人,因为所有能战之兵,已全部上了战场,诺大的军营,现在只有老皇帝一人。

他抬起沉重的头望向阴沉的天空,晦暗的视野中,仿佛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脸。冷风袭来,金龙束发掉落,苍白干枯的头发凌乱稀疏,如同一根根筝弦,随风震颤,发出哀婉的叹息。

……

三千御林军穿过空旷的街道,整齐沉闷的脚步和威武雄壮的呐喊震动人心。

躲在家中瑟瑟发抖的皇城百姓,微微打开窗户,透过细微的缝隙,注视着一往无前的军队。无人不认识皇朝战无不胜的御林军,正因为如此,百姓们更是胆战心惊。老皇帝将皇朝最后一股力量调往战场,其意不言而喻。即便是隐藏在草堆中的乞丐也看得出来,大厉皇朝完了。

沿街有一座碧瓦朱檐的三层小楼,门楣上挂着一张匾额,上书“寻仙楼”三个镏金大字。

此时,三楼靠街的窗户缓缓打开。狭窄的缝隙中,露出一张风情万种的玉颜,右脸上一丝淡淡的红痕,甚为刺眼。

少顷,窗户缓

缓合上,装饰华美的房间内,响起婉转而悠长的声音:“破城在即,正一门到底是作何打算,为何还未出手?雷化羽又在何处?”

难道正一门真得不打算要大厉皇朝了?亦或是雷化羽真的愚蠢至极,束手无策?不可能!

荒唐的念头刚刚出现,当即就被女子掐灭。

正一门掌门雷霸天连续派遣二弟子铁牛和大弟子雷化羽出山,显然是为了稳住局势,不打算放弃大厉王朝。雷化羽和铁牛虽算不得聪明,但只要亮明身份,五王乱军只能暂歇旗鼓。可着最后关头还不出手,真是令人猜不透。

就在女子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门口走进一名妖魅的女子。那女子走上前,一矮身,盈盈一礼,晶莹剔透的嘴唇间流淌出糯糯的声音:“大师姐,皇城快守不住了,我们是否也要开始布置,不然好处可就全让蜀山派和逐鹿书院抢去了。”

大师姐坐在梳妆台旁,一边解下头上的钗饰,一边冷声数落道:“师妹,我说过多少次了,做事切勿急躁。正一门还未出手,你怎么就知道皇城必败。”

“可我方才去大营走了一圈,除了快死的老皇帝,已无一兵一卒可用。就那三千御林军,不过是杯水车薪,上去送死罢了。”妖魅女子嘟囔一句,找了张凳子坐下,无聊的盯着桌上的青花茶壶发呆。

“老皇帝要死了?”大师姐双眉微颦,惊异的问道。

“对啊!我去的时候,老皇帝一个人坐在校场上,脑袋耷拉在胸前,进气少出气多,铁定是活不过今日。”

听到师妹陈述,大师姐不觉有假,顿时震惊不已,连手中的玉钗掉落摔得粉碎,都未察觉。

雷化羽可能还未抵达皇城,但铁牛早已到达,而且与老皇帝有过交谈,他一定能看出老皇帝快死了。可铁牛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老皇帝死去,并没有做其他事。这不得不让人多想——正一门故意让老皇帝死。至于为何要老皇帝死,这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大厉皇朝今日的局势,是正一门愿意看到的。

念及于此,大师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中生气极大的恐惧。

如果眼下的局势都是正一门暗中促成,那么,正一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老皇帝在位四十余载,兢兢业业,国泰民安,给正一门的物资不在少数,应该没有引起正一门不满。难道是为了揪出蜀山派和逐鹿书院的暗子?亦或是冲着我门而来?

大师姐越想越乱,很快就陷入死胡同。一旦破城,乱军杀入皇宫尽弑皇室,这大厉皇朝可就要换姓了。五王叛乱,“清君侧”只是口号,真实目的是改朝换代。普通凡人势力,自然不敢轻易改朝换代,可如果有仙门插手,那就另当别论了。而依据仙门规定,全新的皇朝,可以自由选择所依附的仙门。那时候,正一门再跳出来,为时已晚。

正一门想干什么?雷化羽想干什么!

……

铁牛也想知道大师兄雷化羽想干什么。

阴沉的云层中,铁牛携姜、卫两名师弟俯瞰整个战场。黑红色的城墙上下,犹如趴着十数万只蚂蚁,打得头破血流。

雷霸天的确吩咐过铁牛不要在意老皇帝的死活,可没吩咐不管大厉皇城。

铁牛收回视线,看着眉头紧锁的二位师弟,愁眉苦脸道:“二位师弟可有法子,守住这大厉皇城?”

姜、卫二人面面相觑,皆是摇头不语。虽然二人在大厉皇朝任官近十年,但对这攻城伐地之术却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见二人一筹莫展,铁牛只得长叹一声,心中责怪自己木楞。

入门之后,只懂得习武,不懂得翻阅书籍,万万不该!

而大师兄雷化羽,铁牛是万万不敢埋怨。他本就比大师兄先到三四日,这段时间内,不仅没有力挽狂澜,甚至连局势都未稳住,他是无颜面对大师兄。

想到大师兄,铁牛晦暗的眼睛一亮,心里的阴云散了大片。

早上的毒肯定是大师兄投的,那说明大师兄应该就在战场某处。以大师兄的聪明才智,定是有办法解决此事。

铁牛对大师兄雷化羽充满了信心,至于信心从何而来,他还真不知道。

见二师兄眉头舒展,姜、卫二人连忙道:“难道二师兄有何良策?”

“没!”铁牛一双牛眼不停扫视着战场,希望能看见熟悉的身影,“不过,大师兄肯定有法子!”

姜、卫二人先是一愣,暗道二师兄也学会开往笑了,当听到“不过”时,心中一喜,暗道错怪了二师兄,而听到“大师兄”三个字后,脸上泛起的微笑直接凝固。

雷化羽之名响彻仙门,即便他们在外十数载,也经常从师弟妹口中听说大师兄的种种——不学无术,沉迷女色,好逸恶劳……

在他们心中,大师兄简直就是一个贬义词的聚合体,是一个人憎鬼厌的废物。

瞧着姜、卫二人猪肝色的脸,铁牛哪能猜不出他们的所思所想,他脸色一沉,鼓着一双牛眼恶狠狠道:“大师兄心沉似海,那是尔等能够揣摩。念你们乃是初犯,今日暂且饶过。若是有下次……”

姜、卫二人突觉得冷风刺骨,耳边陡然响起炸雷一般的声音,当即就被震得头晕目眩。待得回过神来,周围哪有二师兄的影子。两人心下凛然,知道触了二师兄逆鳞,后悔不已。

正一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二师兄铁牛是大师兄雷化羽所救,加之二师兄拜入掌门门下,和大师兄雷化羽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二人回忆起方才二师兄的教训,又是一阵后怕,此次面对二师兄,只是简单的责骂,若是面对大师兄,哪还有命喘气。

二人悻悻然,看了一眼在城中穿梭的白色洪流,化作两道流星坠入皇城之中。

……

面城墙,激战正酣,堆积的残肢狰狞而恐怖,沉重的气息让人几近窒息,乱军一波一波,好似无穷无尽的海浪,退了又起,散了又聚。

守军镇守着残破的城墙如同铁壁一般坚固,但人力有穷时,面对疯狂的乱军不惜代价的冲击,铁壁逐渐被滚烫的鲜血侵蚀,变得锈迹斑斑,甚至剥落,露出一个大洞。无人去填补空缺,因为这已是最后一道屏障,聚集着最后的能站起来,能挥动手臂,能喘气的士兵。他们有的少条腿,包扎的纱布早已不知所踪,露出骇人的截面,只有趴在女墙上,才能勉强站起身。他们有的少了手臂,用撕裂的嘴咬着刀柄,割断乱军的脖子。他们有的没了眼睛,只能凭借着一腔热血,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希望有瞎子将脖子送上来……

一朵朵妖艳的血花,一声声凄厉的嘶喊,一个个脆弱的生命随之逝去。

乱军踩着又尸体构成的阶梯,一步步爬上城墙,仰头看着犹如魔鬼一般的守军,举起手中的大刀用尽全力砍去。手中的大刀崩落,捡起脚下尸体手中的武器继续进攻。被砍断了手臂,伸长脖子,张嘴去撕咬守军的脖子。直到脖子被削断,才不甘的倒下,化作阶梯的一块砖瓦,将阶梯搭得更高。前仆后继,一浪高过一浪。

“隆隆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鼓声,足足五万乱军发疯一般的冲向城墙。海浪再一次撞击在铁壁上,溅起猩红的浪花,发出令人心悸的嘶鸣。

守军早已是筋疲力尽,面对数十倍于己的乱军,一个个被砍倒,千疮百孔的铁壁眼看着就要倾倒。

“杀!”“杀!”“杀!”……

铁壁后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三千名装备精良,气势浩荡的士兵填补到空缺处,举起手中长枪,精准的刺穿乱军的脖子,乱军的进攻步伐瞬间停滞,战场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守军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乱军之中冲出一名魁梧壮汉,手持一杆方天画戟,一跃十数丈,跳上城墙,冲向手握长枪的王负,厉声喝道:“王负!纳命来!”

声若平地惊雷,将愣住的乱军士兵震醒,短暂的平静后,乱军再一次开始疯狂的进攻。

王负一枪挑飞一名乱军的头颅,侧身避开劈来的大戟,长枪若狂风骤雨刺出,连出一片枪影,攻向来人大开的胸膛。

壮汉一惊,含怒一击竟被对方轻易躲过,而且反手向着自己要害而来,看来是低估了王负。

壮汉右臂肌肉虬龙,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拉回劈出的大戟,在身前划出一道月牙寒光,堪堪荡开一连串的枪影。

王负一招逼退大汉,长枪横扫千军,卷起一阵寒风,将周围的数名准备偷袭的士兵逼退。壮汉亦是如此,大戟如同大锤,向四周乱砸一通,将周围的士兵震退。

拥挤的城墙上,出现了一片十数丈的空地,无论是守军还是乱军,都下意识避开两人的战场。

王负冷哼一声,率先出手,长枪如臂使指,笔直刺向大汉的的咽喉。看似普通的直刺,却是危机重重,因为简单,所以之后变化无穷,可挑,可砸,可扫,亦可回身格挡。

大汉双眼怒张,注视着散发发寒光的枪尖,手中方天画戟一轮,也是笔直刺出。

寸长寸强!

两人身形相似,臂展相同,方天画戟比长枪长一尺有余,如若王负不中途变招,必然先于大汉被洞穿咽喉。而且方天画戟有月牙刃,必然会割破王负手臂。战场之上,一旦手脚失利,无异吻颈自戮。

长枪与画戟交错而过,发出尖锐的嘶鸣,溅起刺眼的火花。

画戟即将触碰到王负紧握枪杆的手指时,王负手腕一抖,五指张开,长枪如同一只离弦利箭射了出去。

大汉瞳孔一缩,心下大骇,在枪尖距离脖颈一寸之遥时,双腿爆发出沛然巨力,猛蹬地面,身体猛然后退,同时后仰,一个铁板桥,险之又险的避过长枪,不过长枪上的红樱如同铁丝,在大汉脸上留下数十道血痕。

王负跨步,重重踩在大汉胸膛,借力腾身而而起,一把抓住长枪尾端。双臂一震,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向着仰躺在地上的大汉眉心而去。

大汉自持武力过人,未成想到与王负交手不过三五招,就被打得狼狈不堪。他气得哇哇乱叫,强忍胸中翻腾的气血,贴地滚了几圈,避开如毒蛇一般的长枪,抓起傍边的一具尸体,砸向还在空中,无处借力的王负。

王负身在空中,感觉到背后一阵狂风,镇定自若,收回刺出的长枪,腰部发力,扭过身,一拳砸在尸体上,竟然将尸体推了回去,而他自己加速后退。在飞到城墙边缘时,左手抓住女墙。以手为心,身体滑过一道弧线,在接触城墙的刹那,手臂发力,同时双脚猛蹬城墙,翻身重新跃上城墙。

站稳身形,王负未停留片刻,动如脱兔,化作一道白影,杀向刚刚站起身的大汉。

大汉立身未稳,感觉到一阵狂风袭来,抬眼看去,一点寒芒近在咫尺,顿时汗如雨下,暗叫一声吾命休矣!

“城门破了!”

就在此时,城北爆发出凄厉而绝望的嘶喊。数十万战作一团的士兵猛然定住,迷茫的望向城北。只见滚滚的黑烟接天起,若张牙舞爪魔鬼,向着城南迅速蔓延。

那是大火!乱军进城之后,在放火焚城!

……

空荡荡的校场上,一尊孤独的身影颓然坐在冰冷的地上。凄厉的喊叫传来,惊醒了昏睡的老人,他无力的抬起满是皱褶的脸,望了一眼城北,浑浊的双眼中流淌出一滴浑浊的眼泪。

脑袋无力的耷拉在胸口,干瘪乌黑的嘴唇中发出微不可闻的喃呢。

“月儿,为父……为父……”

……

皇朝陨落!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我只有两千五百岁反叛的大魔王终末忍界盖世双谐五胡之血时代奸夫是皇帝绝对一番你老婆掉了玄尘道途信息全知者
相邻小说
乌龟塔覆道情债难忘难还重生之崛起人生凡仙诀孤城依然在怕死也要修真青铜神人伐纣记甜糯战士的吃货日常自在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