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掌门看着封无咎,淡淡地呢喃了一句,“暂且收押牢中,待日后查明真相,再做定论...”
“掌门!”天璇婆婆方欲说话,却被掌门给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目前的情况,他收押,是最好的选择...”掌门道。
而一众长老似乎也默认了这般结果,只有封无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我原以为,天衍是个是非分明的地方,没想到,与红尘俗世,有何区别...”
“嗯?”掌门年侧过脸来,一言不发。
“大胆,你小儿竟敢妄议天衍!”天权长老喝道。
“此言,足以受掌嘴之刑...”武曲长老淡然道。
“哈哈哈哈!”封无咎大笑了起来,“天衍于我不公,我如何不能言之半句?”
“是非公道,皆以人为本,并非规矩也。”掌门怅然道,随后看着巨门长老道,“你先羁押封无咎回牢,严加看管...”
“是!”
答应了一句后,巨门长老一手擒住封无咎的肩膀,拉着他渐渐地离开了玄灵殿...
...
哐当!
牢里的门被猛地拉上。
封无咎此时被巨门长老用特制玄铁制成的铁链锁住了四肢,他只能呆坐在石壁下,看着头上那空洞外的天空,傻愣地发呆着。
“巨门长老...”封无咎看着巨门长老的背影,喊了一句。
这时候,巨门长老回过头来,悄然问了一句:“你有什么想说的?”
他手里持着封无咎的绝凌巨剑,将其带离了封无咎的身边...
封无咎这时候闭上了眼睛,道:“我师尊,他知道这事吗?”
方才见玄灵殿上,并未有许翁的身影,这才想起来问了一句。
“不知...”巨门长老呼了一口气,不知如何说起。
只是封无咎沉默着,并未追问下去,他呆愣着看着头上的空洞,不再理会...
吱呀...
推开了那道门之后,巨门长老便离开了,留下了封无咎一人独自坐在这边...
他想,究竟是何人要如此陷害他,也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不过是一个上天衍不到一年的小子,哪里有什么威胁要让人除之而后快?
还有那徐霸天之死,柳文之死,皆是死于毒物之下,此中疑点重重,又为何有些人非要将这些事情堆积在他的身上...
甚至是曾小鱼的死,也是恰好关系到自己的身上。
他想不通,究竟为何这些事情,都能联系到自己的身上...
“唔...”他暗自发力,却被那铁链束缚住了手脚,即便是运功起来,都会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拖延住,使其难以动弹分毫。
“看来我是别妄想离开这里了...”他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试图挣脱巨门长老所特制的东西。
翌日。
吱呀...
封无咎忽然睁开了眼睛,只见静娈蹑手蹑脚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木桶,隔着牢房的沉木,蹲坐了下来。
“无咎,你怎么了?”她关切地问道,随后将那个小木桶打开,顿时便喷发出了一股香味,“这是我做的饭菜,你尝尝...”
这会,封无咎拉动着铁链卡擦作响,慢慢地靠近过来,看了看,只见那些饭菜都似乎有点烧焦的意思,顿时笑了出声...
“诶你笑什么?这可是我第一次做的,可好吃了...”说着,静娈便将那些饭菜伸了进去,示意让他尽快趁热吃下去。
而此时封无咎吃了一些后,慢慢地放了下来...
“怎样,是我做的不好吃吗?”静娈的气势顿时萎了下来,难怪她第一次偷偷跑去杂役处下厨,却似乎被封无咎嫌弃了。
“没有,挺好吃的,只是我想起了一些事情罢了...”封无咎说着,内心忽然触动。
“什么事?”
“以前我在天衍之外的凡尘俗世,除了我娘,就只有隔壁屋的老奶奶给我做过饭吃...”他忽然抬起头来,用一种不知如何说起的眼光看着静娈,仿佛内心
的那股悸动悄然而迸出。
“你...你想说什么你...”静娈摆过脸去,随即脑子一热,声音稍微大了些许,“你快吃了,不然我可走了...”
说着,封无咎便将那些饭菜给吃了下去,还不忘夸赞她一番。
看着封无咎吃完过后,静娈才问起道:“究竟你犯了什么错,他们要这么对待你。”
这会,封无咎拍了拍肚子,微笑道:“其实没什么,你不用担心的...”
“究竟是什么啊,你快告诉我...”
说着,封无咎便受不了静娈的哀求,将这些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谁知道静娈听了之后,忽然眼神变得气愤起来,她转身便要走,却被封无咎给一手抓住了手心。
“你去哪里?”
“我去找掌门,跟他理论去...”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被封无咎给拖住,只是忽然感到一股热气,传上了自己的脸颊,顿时变得通红了起来。
“你去也没用,他们已经认定了我就是凶手,就等着找到那毒药的下落罢了...”封无咎说着,呼了一口无奈的气息,“只要有人栽赃陷害我,将那毒物放置在与我有关联的地方,到时候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究竟是谁会这么陷害你啊?”静娈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懂...”封无咎道,“掌门命巨门长老将我压在这里看守,估计是怕我没了理性跑去找江烨吧...”
“江烨?恐怕不会是他...”静娈说道。
“为什么?”封无咎疑惑起来。
“你想啊,他这种人,每次都装模作样要喊打喊杀,可是若是他要杀你,又怎么会使这种诡计?”静娈分析着,“即便他用了这种诡计,他又能让谁去做这种事情呢?据我所知,武曲除了江烨,其余的人并非都是好手,即便是钟天瑞,最多也只是出出诡计的小人,绝不敢动手亲自去帮江烨杀人...”
她这么一说,封无咎更是疑惑了,如果不是江烨在背后使坏,究竟又是谁?
“你可别多想了,我现在倒是明白了,掌门为什么要将你置于牢中了。”
“为什么?”
“你想,若是你真的是凶手,那关你进牢也无可厚非,但若你不是凶手,陷害你的人知道你落入牢中,便会收敛许多,也不至于有更多的弟子因你而丧命...”静娈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你若不在牢中,那背后使坏之人见你不受制裁,恐怕会下死手将你直接杀掉,若果真这样了,你猜文曲长老会怎样?掌门会如何面对文曲长老?”
她这么一说,封无咎立马顿悟了。
“只怪我太肤浅,当初没有体会到掌门的用意...”他呼了一口气,看着静娈道,“谢谢你...”
“啊?谢我干嘛?”
“若不是你这般分析,或许我还被蒙在鼓里,心中的那点仇恨,便会继续放大...”封无咎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下去...
“你现在知道还不迟,哈哈...”静娈笑了起来,“你安心等消息吧,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最后掌门也会还你自由身...”
“嗯。”
“那我先走啦...”静娈说着,却并未有起身的意思。
“你...”封无咎见她迟迟不起身来,愣是问了一句,“还有事吗?”
“没...”静娈忽然脸一红,随后忽然站了起来道,“你好生照顾你自己,我走了。”
说罢,她扭过脸去,慌忙般地小跑开来,出了那个沉重的门,吱呀一声便又合了起来...
...
廉贞。
“静娈,你方才去哪了?”
刚才回到廉贞,静娈便中途被廉贞长老发现,她赶忙将手中的小木桶给收在背后,慌张地说道:“没...没什么。”
“我是问你去哪了,没问你干了什么。”廉贞长老看到了她放在身后的东西,忽然呼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去看封无咎了?”
“我没有!我方才...我方才不过是回了一趟天璇罢了。”静娈撒谎道,低下头来,不敢看过去。
而此时的廉贞长老也没有盯着静
娈,而是摆摆手道:“也罢,天璇婆婆毕竟于你有养育之恩,回去看看她也是应该...”
说着,他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你可别想着去看封无咎,那里关切着许多东西,只怕你引火上身。”
“师尊,你说什么呢?”静娈忽然抬起头来,“什么引火上身,我不懂师尊你在说什么。”
“傻丫头,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吗?”廉贞长老道,“一旦他出事了,接触过他的人都有可能被列为重点观察的对象,你总不会想将这些事染到自己身上吧?”
“师尊你...他绝不会是那样的人!”静娈急了,“我方才去见他了,他跟我说过,不是那样的...是...”
忽然,她停下了,不敢说下去。
“呵呵,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廉贞长老并未责怪,“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便拂袖而去,而静娈则是心绪不宁,迅速地跑回了自己的屋内。
...
是夜。
巨门殿内。
巨门长老这时候在屋里,赫然拔起了封无咎的兵器。
那绝凌的锋刃上,此时闪烁出了一种暴戾之气,仿佛痛恨着巨门长老将其与封无咎分开...
“掌门,你星夜前来,只是为了看这把剑?”巨门长老问道。
掌门这时候轻抚着剑身,感到有一种俯笑苍生之意,便赫然停手:“师弟,你以为,封无咎会用这剑杀人吗?”
“这剑锋沉巨,非平常之剑所有,而徐胖的尸体上,那伤口锋刃确实太过类似...”巨门长老继续说道,“以我这么多年的铸剑经验来看,很可能是...”
他没说下去,掌门忽然举手示意他停下。
“在天衍之上,你可曾见过有类似的剑刃吗?”
巨门长老想了好久,他忽然说道:“并非只有类似的剑刃才能制出那等伤口,若是一人的功力深厚,亦可以以剑气震出...”
“那你觉得,有谁可以这般?”掌门问道。
这会,巨门长老沉默了,他想了好久才拱手道:“除去长老,这天衍之上,或许只有两个人...”
“谁?”掌门转过头来。
“一是封无咎...”巨门长老刚说罢,吐了口气,“二...二...我不知该不该讲。”
“但说无妨。”
“那师弟我便直言,望掌门师兄不要见怪。”他说罢,微微抬起了头,“第二个,便只有贪狼一脉的核心弟子...独孤不败...”
“你的意思是说,独孤不败亦有可能潜藏在天衍?”掌门忽然气势一变,惊得巨门长老立马后退了一步。
“不是,我只是说,他有这个实力罢了...”巨门长老说道,“封无咎曾言,他那日只是追寻一人而去,若是真的,恐怕那人还有同伙,所以独孤不败应该不会是他。”
“罢了,这么久了,他都毫无音讯。”掌门叹道,随即看着那把绝凌巨剑,继续说道,“只是封无咎这人,太过刚烈,恐怕他悟不透便走火入魔...”
“我那玄铁神链,任是我也不能轻易断开,还请掌门放心...”
“嗯...”掌门点了点头,“这件事非同小可,寻常弟子之间亦多有评论,切勿多言其他使得天衍人心惶惶。”
“我明白。”巨门长老道。
“禄存长老,还是不愿意出来么?”掌门这会,忽然说了起来。
“是的,他说不愿意参合这事,那毒物他已确认出来,至于毒物在哪传上天衍,只能我们去查...”巨门长老吐了一口气,“他还说,藏毒的不一定是下毒的,若是封无咎是清白的,那天衍之上,恐怕...恐怕...”
“恐怕早已混入外人,甚至我天衍弟子,也有部分被策反了,是么?”掌门淡然道。
“是...”
“难怪了,这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可是偏就是在封无咎上山之后...”掌门摆了摆手,随即慢慢地走向门外,“我先走了,切记,盯紧封无咎...”
言罢,他身影没入黑夜之中,而屋内的那盏明灯忽然晃了晃,在绝凌的剑锋之上,便多了一道血红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