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的风声吹动了地面上的灰尘。
此时的气氛极其冰冷,那钟天瑞仿佛并不在意,可是他的眼神早已经出卖了他,怒火随之而来。
“废物!”
方才说罢,他忽然冲了过去,以一种难以看见的形势略过了封无咎,直接抓起来了那个张三。
“不...钟公子,给我...给多我一次机会...”
这个张三也实在是没有想到,好不容易跟了这么个主子,第一次出任务便被羞辱了,这可是往他主子身上的脸猛打了几下。
“给你机会?你如同这般丧家犬还好意思求我?”钟天瑞刚说完,他的手便猛地一用力,一股极其强大的劲道硬生生地拧断了张三的臂膀,就连一旁的静娈跟封无咎都不禁心里疙瘩了一下。
这种人,如此心狠手辣...
“喂,他只是败了,没必要这般对他吧?”封无咎看不过去了,钟天瑞竟然连自己人都要残害,让他第一次直面地看到了这个世界也如同昔日红尘那般残忍。
钟天瑞缓缓地扭过头来:“你在可怜他?”
“哎呀!”
随着张三的一声大喊,便忽然昏倒了过去了。
“喂,你够了啊!难道你想杀了他不成?”静娈也不禁开口道,“你们对自己人就是这样的吗?就不怕被追究?”
“哼哼,我们怎么对自己的手下你管不着,若是他胆敢状告上去,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他在这里呆不下去,况且...”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况且他还只是一个废物,我的可怜并不会出现在废物的身上!”
“算了,傻子我们走!”静娈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也想开了,毕竟别人的事她也管不着,也懒的理了。
说着,她走了过来,扯着封无咎的衣袖就要离开。
“慢!”钟天瑞赶紧喊了一句。
“你还想怎样?”静娈转过头来,脸色有点不太好。
“既然封兄弟实力这么强悍,也算是我钟天瑞看走了眼,不知道一个杂工居然身怀绝技,想必封兄弟这般修为,即便是成为正式弟子也不为过。”他幽幽地说着,随后停了下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封无咎侧过脸来问道。
“你可知道,成为正式弟子,便是天衍心法能够修炼到第一重即可,但是我观察封兄弟刚才出手,似乎多少靠蛮力取胜并未修至第一重。”他随即继续说道,“不如这样,明年开春的年度比试,就请封兄弟登上擂台,如何?”
“你...你可别欺人太甚!”静娈听闻这话还没等封无咎开口便先是怒了,“年度比试是什么地方,你应该很清楚,你让一个入门弟子去参加这种场合,是想故意羞辱他吗?”
封无咎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刚进门几个月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做好上头安排的杂活,关于这些正式弟子的事情,他还真是知道得不多。
“呵呵,封兄弟能够击败我的手下,想必还有后招没用,他这般实力,怎么可以说是我羞辱他呢?”钟天瑞不慌不忙继续说着,“这样吧,到时候我会专门叫人去请他,就请静娈小姐这些日子好好教导他,来日可不要让他丢了你的脸...”
“你...”静娈气得用手指指着他。
“别生气,我去就是了!”封无咎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能够参加这种场合,他再期待不过了,“不过你方才说什么来着?我赢了你们主子亲自来道歉?”
这话一出,那个钟天瑞脸都绿了。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就先请你家主子前来给我道歉,不然的话,你说的鬼东西我一概不知!”
说罢,封无咎头也不回地就转身离开,跟静娈越过了瀑布的地方,往深山后去了。
...
经过了那件事之后,封无咎真正地感觉到了那种修仙者的战斗,虽然只是小试一下,却感觉有数不尽的快意。
年度比试...
他忽然心生向往,却又有所顾及。
若是不小心暴露了他的实力,被有心人看到了怎么办,况且他也听到静娈说了,那个年度比试,是首先由正式弟子以及入门弟子先行对比,优胜的几个便可以从两派之中挑选一脉作为主要修习的对象。
而能够成功的,必须是天衍心法要达到六重或七重巅峰才行。
“看来,我要好好修习这个天衍心法才行了...”他呢喃道。
随后,他静坐在房屋内,对着窗外的月光,慢慢地顺着节奏呼吸了起来,
感应着那口诀里的玄妙...
过了三天后。
封无咎依旧是如同往常那般做着本分的工作,除了挑水担柴便是自己一个人去修炼,或是陪那个静娈演习剑法。
终于这一天,他刚露面,便有一些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时不时发出嬉笑的声音。
“喂,你们在讨论什么呢?”他不禁喊了一句。
“没...没有,就是说笑呢...”
别人也不愿意告诉他究竟是哪里不对,他也懒的理,便继续出了门,挑着水桶便往外去了。
“站住。”这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在杂工处的大门外,那些看热闹的杂工也聚集了过来。
“你叫我么?”封无咎放下了水桶扁担,看着那个陌生人道。
只见那个人身长八尺有余,长相俊俏又有偏偏风度,他慢慢地走了过来看着封无咎道:“这位小兄弟...呃...”
封无咎也是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看他的装扮应该也不是正式弟子,应该是进入了某一脉的弟子罢,却又挺有礼貌那般的。
“请问那个,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封无咎的人?”
他这话一出,周边围观的人都愣了看着就在他面前的封无咎,随即有些人便散开了,或许在他们的眼里,又是那种来找茬的人罢,说不定这个封无咎又要挨一顿打了。
“我就是...”封无咎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
“嗯。”
看起来那个俊俏的年轻人还不愿意相信,他仔细地看了看就在他眼前的封无咎,总感觉要把人都给看穿了那般。
“喂,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找我?”封无咎被他看得也不好意思了。
“我在看,你究竟有什么特别的,会让静娈都缠着不放...”他说着这话,倒是让封无咎也尴尬不已。
什么叫缠着不放,难不成他以为自己跟静娈有...
“你想多了,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罢了。”
“可我听到流言说,你跟静娈...哼,气甚吾也!”那个年轻人随即后撤了几步摆出了架势,“跟我上官飞云决斗吧,你输了就不要靠近静娈了!”
“呃?”封无咎愣是没看懂,这个上官飞云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又会因为静娈要跟他决斗,“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呢,改天再说。”
“不行,现在就要!”
“你现在要,我也不能给你,是不?”封无咎无奈地看了看那两个水桶,随即挑在了身上,“跟你决斗肯定是我吃亏,我又不会功法,修炼又不成,你好意思对我下手?”
“这...你不会?”那个上官飞云也愣了下,他可没想到这个封无咎根本就是一个凡夫啊,从他听的流言蜚语得知,应该封无咎就是个实力强劲得让静娈着迷的人,怎么他就根本不会功法?
“是的...”说完,封无咎便转身往山后走去了。
“诶,等等我!”
山后竹林,溪水旦旦。
那个上官飞云不依不饶,一路上跟着封无咎来到了挑水的地方,也正是因为有他跟在身后,封无咎也不好意思引他去静娈修炼的那个地方,怕这个误会会越来越深。
“喂,你够了啊,跟了我一路,你究竟想怎样?”封无咎不耐烦地转过头来。
“我就想看看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罢了。”上官飞云摆摆手,并不在意。
这时候,封无咎他停了下来,眼睛里显示出了一种困惑:“你...为什么要找我?”
“我听闻,你跟静娈走得很近...”上官飞云嘟囔着嘴道,“我想,她绝对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封无咎这话一问,倒是让那个上官飞云来气了。
“我说,你怎么就没听到过一点风声么?”他抓住了封无咎的衣领,“现在整个天衍的人都知道了,你一个杂工弟子跟静娈...”
他没有说下去,而是很气愤很气愤的样子,不断地喘着气。
封无咎伸出手来,慢慢地让他的拳头给松开道:“呵,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想也不用想就明白了,肯定是钟天瑞他们搞的鬼,既然不能折辱他,便散发出这样的流言,让所有人都很不爽。
“你知道?那你有没有...”上官飞云依旧是那么激动,“你若是跟静娈妹妹...哎...那个...”
“你放心,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封无
咎也无奈了,难不成那个流言是有多厉害,让这个上官飞云那么在意。
“不行,我还是要跟你比试。”
“别了,我还有事,就当我认输。”封无咎没有理会他太多,“你走吧,别跟着我了,我身上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个杂工罢了。”
“我不信!”上官飞云咬了咬牙,“我还听说,你能打败一个天衍心法三重的弟子,一个杂工,是绝不可能的!”
说罢,他也没等封无咎开口,便忽然作势,提起了一丝灵力便猛地击了过去...
噗哧...
封无咎哪里跟这般人交过手,被忽如其来的一掌打在了胸上,顿时感到有一股千万斤的力量撞在了他的身上...
“你...”上官飞云这时候才明白,原来他是真的不会功法,也没修炼过,若不是自己控制得好,恐怕就要出人命了,“你怎样?”
他慌忙跑了过去,从怀里取出了一瓶药:“没想到你真的不会功法,怪我错信流言。对不住了,这药是上好的东西,送给你了...”
随即,他站起来,咬了咬牙吐出了这么一句:“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离静娈妹妹远点,否则不单是我,还有好多人,都会想撕了你!”
嘶...
这话说得封无咎头皮发麻,他没想到过静娈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这么多人会愿意为她出头。
用了药后,封无咎感觉好了很多,不久便恢复自如了,这种药实在是厉害,所以他留了一点,收在了腰带里。
“我说了,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你们想多了...”随即,封无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继续挑起了扁担,往有水源的地方去了。
“但愿是这样...”
...
天璇殿。
“师尊,妹妹她不懂事,这次你就原谅她罢。”
殿堂上,一个面若桃花,浑身散发着特有的气质,又彬彬有礼语音曼妙的少女,急忙开口道。
而在殿堂下跪着的,便是那个静娈,依旧是嘟着嘴侧过脸来,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不懂事?外面流言说你静娈妹妹跟一个杂工弟子有肌肤之亲,这等事也能传出,简直丢了我们天璇的脸面!”
坐在殿堂上的椅子的老妪,气得周边的空气都冷了。
“我没有,都是别人乱说的,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再说了,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没有修为只是杂工的小子?”那静娈依旧是嘴硬着,不肯低头认错。
实际上,那老妪只是气她不听话,不肯认错跟一个杂工弟子来往过密罢了,那些流言谁都不信,只是她看问题的角度跟这个年轻稚嫩的女孩子不一样罢了。
“你还嘴硬,你也不想想,我们修道之人,岂可这般行为?须知男女有别,你年纪还小,让人非议就不好了...”那老妪语重心长得说道,“平日我跟你们说,不可接触太多男人,一旦动情动心,那就如同坠入凡尘,终生难有长进...”
静娈这时候倒是气了:“天璇婆婆,虽然我没有正式拜师,但也是您一手养大的,可您常常跟我们说凡尘凡尘,又时常教导我们警惕身边的男子,可你知道么?我们心里是专心修炼的,但您却老是想着凡尘之事...”
“放肆!”
一瞬间,那老妪猛地一驻她手中的拐杖,数不尽的冰霜在周边凝聚而成,在静娈的周边紧紧地围住,让气温变得极其寒冷...
“师尊!”旁边的那个女子急忙跪了下来,“小妹年幼不知师尊用心良苦,作为姐姐也有我的责任,求师尊要罚就罚我,小妹是承受不了这般惩罚的...”
忽然,那凌冽的寒冰逐渐化作了气雾,在静娈的身边慢慢地散开来。
而这时候的静娈,早已经冻得是浑身颤抖,但却依旧是不肯低头认错。
“今日就罢了,关她去面壁,什么时候醒悟了就什么时候出来,就算是关一辈子,我也绝不会心软!”说罢,那老妪便起身,从静娈的身边走过,轻微地叹了一口气便匆忙离开。
待到那老妪走后,静娈哭了出来。
“姐,我是不是很没用,连秋水剑法都练不好,还要被外面那些人传出流言蜚语...”她顿时躲在了她姐姐静姝的怀里哭了起来。
“没事,你别多想了,这件事姐姐会替你出面,你只要好好反省一阵子,然后去给师尊认个错,这件事就过去了...”
一阵梨花带雨过后,殿上便再也毫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