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之中,如今依旧是一番萧条之象。
文曲长老许翁此刻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背靠着将头昂放着,看似一副悠闲的模样,却依稀能看清他紧闭着的双眼,还有那毫无颤动的眼珠鼓起了眼皮...
“师弟...”
掌门这时候站在门外,悄无声息地喊了他一句来。
而那许翁此时忽然愣是坐直了一下,摆过头去,脸上依旧是平静着...
“掌门师兄,可是好久不见了...”他说罢,站了起来。
那掌门看着他的双眼已经废了,只是呼了一口气道:“师弟,我这次来,还是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唉...”
那许翁长老走了过去,听着文曲萧条的虫鸣声,随后将掌门给拉进了屋来,随手便关上了那道书房的门。
吱呀一声过后,嘭的一声,这门便关上了,即便是外边再嘈杂的声音,也透不过这用纸糊的木门...
“想我文曲,本是落寞,何来虫鸣,皆是人言罢了...”许翁长老叹了一口气,“掌门师兄你尽管放心,有什么事,就请开口...”
说着,他又随意地走回了过去,摸索着坐了下来。
这时候,掌门淡定地走上前了两步,对着许翁长老说道:“师弟,我想在文曲暂住,不知你方不方便...”
听闻这话,那许翁长老笑了起来,随意地摆摆手说了一句:“哪有什么方不方便,我文曲本来就没什么人,掌门师兄你若是想住,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掌门不禁眼光之中闪过了一丝愧疚与心酸,也只好答了一声:“那好,就叨扰师弟你了...”
“没事...”许翁长老轻声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腿,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仿佛得意那般逍遥快活...
掌门看了看他,便道:“那我先出去了,就在隔壁的房子...”
“随你的便了,呵呵...想来也没什么人过我文曲来,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天衍掌门...”他笑着,没有说下去。
呼...
掌门深呼吸了一口气:“师弟,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追究你半点责任...”
这时候,那许翁愣住了,他忽然侧过头来,虽然双目看不见,但却明显地朝着掌门凑近了几分。
“我能有什么不满,再不满也得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不是么?”他淡淡地说着,仿佛丝毫没有在意。
掌门愣了下,便开口道来:“我知道,你还在纠
结封无咎的事,怪我闭关去了...”
“不敢...”许翁随意地说着,内心却触动了起来。
“师弟...”掌门呼了一口气,严肃地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后面的事情,我已经妥善处置好了...至于他这个人,已经落下凡尘,就不需要再牵挂了...”
“唉...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可怜,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无亲无故,躲在城墙边吃着馒头...”许翁长老说着,声音微微激动了起来,“我引他上来,不单是为了报答他祖上对我的恩情,更重要的是,我看重了他的人品,因为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掌门没有说话,呆呆地听着。
“他会为了一个馒头,而掏出所有身家也不愿意亏欠于人,你觉得他会因为一些小事,而要亏欠别人一条人命吗?”许翁长老说道,声音颤抖着,“起码在我看来,除了徐霸天还有柳文,另外两个他绝对没有理由下手...”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还要纠结到什么时候?”掌门淡淡地说着,“我们生在天衍之中,最看重的就是修仙成道,师弟若是这般纠结下去,将来可是要吃大亏的...”
“我吃一个亏,好过天衍的名声要大摔了一跤!”许翁冲着掌门吼了起来,“我在天衍兢兢业业做了多少年,不说功劳也有苦劳,但是经过了那件事之后,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比不上人心险恶...”
“你想多了师弟...”掌门吐了口气,“我无意与你争辩,还请师弟多多保重...”
说着,他就要走出那个门去,方才开了门,就听闻了许翁长老在身后呢喃着:“无人入我文曲矣,入我文曲者非人非仙,不知何物也...唉...”
吱呀...
掌门关上了门,慢步走了出去,随后站在远处,呆呆的想了好久好久...
他叹了一口气,随即走到了别处房屋之中,发现那里边早已经无人清扫了许久,甚至是屋顶上都挂着重重蛛网,还有座椅上尽皆灰尘...
他随意地清扫了下,整个地方似乎变得干净了些许,随即看着远处,各个派系的弟子都已经走了出来,唯有那禄存一脉似乎依旧是那般安静...
整个天衍,都发出了原本热闹的声音,而这一切都被掌门尽收眼底,他站在高处看着,巧妙地隐匿着自己的身影,任凭冷冽的风吹过,也毫无动作...
...
魔族。
过了好些日子,影堂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
只见影堂的堂主慢慢地走了进来,他冷冽着脸,不知道如何开口才是,整个人站在了使者的身后,
微微地颤抖着。
“使...使者大人...”他颤颤巍巍地说了一句。
而这时候,那使者转过了身子来,双眼之中如有万千怒火,冷漠着说了一句:“你有什么事,为什么拖延不报?”
那左堂主深呼吸着,才开口说着:“使者大人,不是属下不愿意报,而是属下不知如何开口。”
“嗯?是关于什么事的?”使者问了一句。
“关于天衍,我们的眼目终于传来了消息...”那左堂主说着,低下了头。
而此时,那使者深呼吸了一口,看着他继续说了一句:“既然有消息,证明我们的耳目并未被毁掉,难道不应该高兴才是?”
嘶...
那左堂主忽然点头,浑身颤抖地说:“是...是应该高兴...呼。”
“说吧,究竟是什么消息?”使者随意地说着。
这会,那左堂主紧紧地深呼吸了一口,方才搭话道:“是一些解释...”
“哦?什么解释?”使者问了一句。
“我们隐藏在上面的耳目说,不是他不愿意传下消息,而是天衍掌门早就怀疑他了,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掌门抓到暴露了身份...”左堂主深呼吸着,说完之后便停下了声音,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而那使者听罢,才问道:“究竟天衍掌门做了什么?”
这会,左堂主才安下心来,继续地将在天衍发生的那些事情给说了一遍,这时候那使者的脸上才显得么有那么难堪,而是稍微缓和了点,慢慢地深呼吸着....
“天衍那老儿...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呢喃着。
“属下...属下有个看法...”左堂主随即说了一句。
“你说说...”使者看着他,微微道来。
这会,左堂主深呼吸了一口,渐渐地开口道:“属下觉得,天衍是在试探他们的核心弟子...”
“哦?”使者疑惑着。
“若非如此,也不会这么大动干戈...”左堂主呼了一口气,“从我们掌握得来的消息看,天衍的掌门如今又闭关去了,只是不知道要闭关到何时,这个时候才是我们最有用的时候...”
“你觉得...要怎么做?”使者问了一句。
那左堂主沉默着,随后说:“属下不敢妄言,一切当以使者的意见为先...”
这会使者的脸色缓和了一点,不过方才没有过了多久,他就听闻了一阵剧烈的轰动声,震彻了这里的环境,就连那左堂主,也都不禁愣住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