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示弱亦势弱
“你对于现今流行的搏击与传武有何看法?”
陈师傅突的对着何旭酷问。
我没必要试他吧,且不说我万一落败就是不胜,也面上无光啊,何妨来个文雅的比试,就知他深浅如何了。
“哦?”
本来何旭酷已经转身,朝着瘦苟一使眼色,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陈师傅的一声闷哼,随即就是这个问题。
他不由一怔,这是在考较我么?瞅一眼瘦苟,见他莫名笑起来,一怒瞪起小眼,瞥一眼后,回身,浅笑。
“陈师傅这个问题,我若是谦虚,倒叫人笑话了,我就不揣冒昧,大家面前班门弄斧了,贻笑大方啊,贻笑大方!”呵呵一笑后,面色一整道:“传武,其实就是传统武术,讲究的架势,是不能一朝一夕练成的,但是,现在所谓的传武已经违背了当初的本意,可以说叫现代传武,远非以前的传武了,其实,依我看,以前的传武就是现在的搏击,远胜现在的搏击,现在的搏击是为了比赛而练习的,以往的传武却是为了杀人而习练的,这就大相径庭了。”缓口气:“现在的传武在某些方面接近于以往的传武,那就是也讲究一招制敌,但是却是有着规则的,有可打有不可打,有了局限了,若是认真说起来,现在的特种兵的特殊训练,才是以往传武的真谛所在。当然,这些也都是我从影视或者传媒中看来的,做不得准的,也是一家之言。有些狂妄的小子叫嚣传武不如搏击,那纯属无稽之谈,井底之蛙。”
言罢,深深的看向陈师傅:“你之见呢?”
“你说的有些道理,或者就是这样吧。”
陈师傅沉吟一下,慢声道。
“若是没别的事,咱们就走了,临走之时,我多说几句,尚望陈师傅海涵。”
何旭酷微微躬身后,略略沉吟一下:“其实传武也罢,搏击也罢,最终目的该是一致的,那就是取胜,不过传武往往取胜的结果是以性命为代价,而搏击不过胜一个荣光罢了,所以有所不同。至于传武与搏击孰强孰弱,就要看谁下的功夫深了,十年磨一剑,才是真功夫,再见。”
“哦,确是这样的!”
眼看着何旭酷与瘦苟出门而去,陈师傅收回凝视的目光,转向身后的人。
“他说的话,你们听到了么,这就是你们打不赢他的原因所在,功夫的练,可不是只停留在架势上的,是心的专注,去吧。”
这一下午又耗尽了。
“你小子到底练的是什么拳?隐藏的够深的!”
出了大门,瘦苟举脚朝着何旭酷屁股上就是一下,不满的道。
“呵呵,都是一些强身的东西,你学么,我教你!”
朝前跑出一步,拍拍屁股后,何旭酷甚是倨傲的道。
这时候绝不能谦虚了,一味的推诿,倒叫瘦苟认为自己是真的深藏不露,而故作深沉呢。
“滚你的球,都多大了,还学,我才没那兴趣。”
瘦苟也揣摩出了何旭酷的心思,暗道:你就装吧,那陈师傅肯放过你,就说明你小子的确不一般,我学个鸟啊,这其实朝夕能练成的。
“哦,对了,若不是今天这事,我还想不起来呢,你小子老实告诉我,高一那事是不是你?”
“我靠,这扯着扯着怎么又扯出高一的事了,什么事啊,看你一脸暴虐的坏笑。”
何旭酷心中一紧,瞬间明白了瘦苟所指,不由笑起来,欲将话题岔开了去。
“我得去医院看
我叔去了,下午我就不请你了!”
身子一拧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将一脸怒恨的瘦苟抛在了身后。
年少不知愁滋味,那是爱上层楼,爱出风头,耍酷说不上,耍狠却是真真的。
儿时常听老爸说,刚刚改革之后的那个年代,街上的小青年最酷的就是身着略白的黄军装,戴一顶最好有五星的黄军帽,挎一个书包,里面却是放着一把菜刀,满大街转,很是拉风,那时节是打架成风了。你看我一眼,不对付,立马就是大打出手,尤其爱打群架。其实,那就是栓牢的叫驴咋松了缰绳的一种狂野,或者叫肆无忌惮的释放。
又由于没钱作,所以一时抢劫,偷盗也成风。
所以,就有了以后的严打,有不少本来极小的事,也换来了几年的牢狱,的确是严酷的很。
自己这一代,大多家里都是独苗,经济也差不多较为好转,或者说基本有了富余,故而娇宠的很,家人都是呵护备至,故而都变作了宅男,哪有出门疯跑的心思,故而摩擦就少了许多,打架对我们而言,基本就是远逝的历史了。但,这并不是说,就没有了。不过范围小了些,肢体接触少了些,大多都是怒目相对后,各自找了朋友解决了,或者你请我一场,我请你一场,和解了。
就是社会上,明目张胆的斗殴也是少之又少,也大多都是暗潮汹涌,波浪掀起后,瞬间消逝在岸滩了。因为那都是因为求财而发生的冲突,往往到最后,就会有人出面调停,大家双方各退一步,正所谓有财大家发,或多或少的都能分一杯羹,而作罢,握手言和了。就是你不服气,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能不能与对方抗衡,不要弄了个人财两空,方才作罢,那才真的是得不偿失呢!现在的人哪一个不是算盘打的拨拨响,算计的透彻?谁肯吃这个亏!
当然,若是有着深仇大恨,那自然是另当别论的!
高一,那是永远抹不去的记忆,对何旭酷而言。
那时节,刚刚与瘦苟和黑雄以及唐慕贤还有胖侯结拜,成为弟兄,憧憬与懵懂正是满脑子的时候,无畏和胆怯并存的时候,意气和率真也最融洽的时候,所以,当唐慕贤无意的绊歪了号称“一哥”的高三的——蔡明仁,将他摔了个狗啃泥,张嘴将自己咬破了,牙也稍稍有点松动,他纠集了自己的弟兄将唐慕贤一顿暴打,还揪住不放的非要什么赔偿费不可,无奈的唐慕贤只好求助何旭酷他们,几个人都将各自的零花钱凑在一起给了他,竟还扬言非要唐慕贤磕头认错,自己磕掉一颗门牙作为补偿不可,不然的话,那就是见一次打一次,直到唐慕贤答应了为止。
这真是逼人太甚了,欺人太甚了吧。
那几天,吓得唐慕贤魂不守舍,痴痴呆呆的,又不敢告诉家里。
其实,那蔡明仁所依仗的不过是街面上几个较为有名的混混而已,所以才敢如此嚣张,狂妄。
其实,若是黑雄肯开口求一声自己的老爸,或许也能为唐慕贤消弭了那场灾祸,可惜,都是人小言微的时候,谁敢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家里啊,就是怕大人的责怪与呵斥。再说,那蔡明仁也特地指出了,若是你想叫大人出出面,好啊,那事情就更好办了,就凭那几个混混,你家日后想安生了,难也!这是摆明了,他早已将唐慕贤的家底查了个清楚,是,你老爸好歹是个科室人员,你老妈也是,但是,好汉不与无赖缠,任谁也禁不起有心算计无心的,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闭门朝天走吧。
“算了,摊牌吧。”
这是黑雄闷闷的声响,望着愁云满面的唐慕贤。
“摊牌?怎么个摊法?”
唐慕贤被黑雄阴沉的脸,瞪圆的眼吓了一跳,怯懦的说。
“把他约出来,咱们与他们斗一场,事先说好,此仗过后,谁也不能再提此事。”
“哥啊,咱们是人家的对手?那几个混混有名的狠,再说,咱们凭什么啊?”
瘦苟不等唐慕贤说话,眉头一皱,闷声道。
“先约他们谈谈看吧!”黑雄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重重的扫了一眼何旭酷他们道:“你们若是怕,我自己去!”
“说实话啊,怕,那是肯定的,可是谁叫咱们是弟兄呢,你的意思是先谈判,看?”
胖侯犹豫了下,踌躇着。
“嗯!”
黑雄又是狠狠的点头,摸索着口袋。
“这是我这个月的零花钱,咱约他们,自然咱们请客。”
将手里的钱,展在了大家面前。
见黑雄掏出了自己的零花钱,何旭酷他们自然也都掏着,自然是有多有少,又因为未曾言明,所以,大家身上的钱都不多。最后,胖侯将钱收在一起,揣进兜里,这管钱的事,都是他。
“你去告诉蔡明仁,晚上校外的那个荒地里见!”
那时候,学校正在扩建中,所以校外有一片荒地,这种事谁也不敢在学校张罗的。
“好,好吧!”
唐慕贤明显的一哆嗦,最后还是犹豫着点下头。
晚上,蔡明仁和一帮子人还真去了那个荒地。
“小子,你们想怎么样?”
有人撑腰,蔡明仁自然很是骄横,故而叼着烟,傲气的道。
“人,你们也打了,钱俺们也给你,你还要怎么样啊?”
黑雄跨前一步,昂起了头。
“小子,我知道你,你爹很牛,但是,他也得给我个面!”
蔡明仁趾高气昂的样子,大刺刺的说。
“那是他的事,咱就说咱们的事,刚才我说了,钱给你了,歉道了,你还要怎样,都是同学啊,何必赶尽杀绝呢?”
黑雄心里也是一颤,这小子竟不怕俺老子?
事后大家才知道,蔡明仁的爹是镇长,而且是城关镇的一把手,这四关正归他管。而且,蔡明仁的一家叔叔就是县局的副局,你说,这城里的谁不给他个面子?难怪这小子能将那几个混混随叫随到。
“你难道听不懂人话,我不是说了,磕头认错,打下自己的门牙,此事便罢!”
“磕头,只要你高兴,咱们弟兄都可以,但是自己打掉自己的门牙就有点过分了,再说,你的牙不是好好的了?!”黑雄也是底气有些不足的,做出了让步,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啊。
“你少他妈废话,老子今天心情不好,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的依着我的做,不然,有你们好看!”气哼哼的张嘴将口中的烟吐了出来,伸脚碾在地下,蔡明仁朝后退去,那意思就要开战了。
“稍等,稍等,我有话说!”
谁也没想到,何旭酷慌慌的朝前一步,叫起来。
“你有什么话说,有屁就放。”
蔡明仁一愣后,见是瘦小的何旭酷,不由皱眉道。
“我先去解个手啊,蔡哥,不打架不行么?”
双腿朝里抖着,一副憋不住的样子,何旭酷点头哈腰,一脸献媚道。
“那你先给我磕一千个头?今天这架就不打了!”
蔡明仁乜视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