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元在给老祖宗祭灵后,亲自去了一趟百里之外的帝国军队大营,心性尚未成熟的他,向正在东征的姐姐要求不许征收城郭城作为帝国附属城镇。姐姐凌澈不明白弟弟为何执意如此,待问清楚状况后,才得知虽然城郭城内最大的一家势力不排斥星冥帝国向前挺近,但弟弟的要求是不许军队跟城郭城的人起冲突,为保险起见,弟弟才认为因从根源处掐灭这团祸根。
凌元根本毫无心机,在姐姐凌澈面前将自己心底念头无一不说,竟是有些荒唐。
占地就有一亩地的军机大营藩帳外,姐姐凌澈身披战甲,英姿挺拔,面前就站着不顾风尘硬要闯营的弟弟,她一炷香前才授命一位将军好生对待城郭城,此时被凌元这么一通胡闹,凌澈当场命人将皇子殿下拿下。
任性的凌元不觉得自己疯了,倒先觉着姐姐先疯掉了。
姐姐的一声令下惊得凌元往后一撤步,亲卫军只听将令,从动手到靠近凌元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凌元往后掠出一大步,姐姐的亲卫军就欺身而上,简直是在羞辱他凌元。
凌元紧紧地盯着向他一步步紧逼的士兵,恼道:“姐!除了皇上,谁都没有权利拿我!”
亲卫军把皇子殿下的命令当做耳旁风,依旧快步跟上,直到两息之后,姐姐凌澈叫停。
根本不能理解到军令如山的这一层面的凌元,眼前就只有不听他金口的士兵,凌元恨不得赐予军棍百下才能泄恨,继而转过头去望向姐姐,不解道:“姐,老祖宗英灵未寝,现在动干戈是大不孝,你捉我做什么?!”
凌澈认识柳柔蓉,也听说过柳青禾这号人物,一个上任天下第一美人,即单族族长夫人,一位是城郭城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其义子柳正卯的鹤穆弩百箭齐发,除了早期在林爷爷手中吃过苦头,在这四五十年年间鲜有敌手。
可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嘛,单允这个曾经的单族弃子,秉性在她看来实在很称对他当年的名号,抛弃妻子的行径实在令她大感佩服,现在一个寿终正寝的老人是单允的外公,收宫中易总管的秘术来报,得知这老爷子在宫中前夜,临死前他还过了一把回归巅峰的瘾。
凌澈想想过后,实在没有什么理由不收编城郭城。
凌元伸直手臂抵在面前,张开手掌,姐姐的命令犹如让他吃了一记棒喝,只听姐姐与他严词道:“国之大事,岂能因个人私情懈怠,凌元你为国之皇子,对国家盛兴的建设如此肤浅,仅仅出宫半载,就沾惹些俗尘往事,赏你一个面壁思过,半个月后再来见本宫!”
言外之意凌元听得明白,气得他放下手臂,垂在身侧,但他还是要当面说出来才行:“半个月?半个月之后,那城郭城还能完整吗?”
姐姐凌澈搭在刀柄上的手掌扬起一挥,转过身去不再看弟弟的同时,咬字说道:“能!”
一招令下,凌元的双臂被姐姐的侍卫给擒拿住,他有想过在姐姐面前爆发情绪,但还是苦痛于姐姐对他的态度,任由侍卫将他押出大营。去的路上凌元没有想过要逃脱,最后被押解到了一处山洞内,苦修着连皇帝凌颜都不肯给的面壁。
凌元开始单方面地跟姐姐钻起了牛角尖,在他的理解中,姐姐口中的‘能’,是指姐姐能对城郭城的上下百姓礼待有加,让军队毕恭毕敬地进城去。
所以十五日的面壁日子里虽然很长,但凌元仔细想了想,自己能够这里安静得下来。
前几日城郭城内一伙儿人聚众柳家大门,想请柳家家主柳殊禾做主一事,是被凌澈知晓的,四大族之首的单族在柳家面前,得把柳家放在祖家祠堂香案上供起来,凌澈倒也不是因为单族而迁怒,只是觉着这一路行来,所遇之困难险阻自己都给平了,特赦能给的也就四大族本家,算上万万不得拿此来说事的崄巇山,凌澈有决心将城郭城一统,并入大国疆土。
奶奶走了之后,凌元便身无规矩,潜意识下认为没有人能够束缚自己,包括自己的姐姐。
此时能够在这座鸟不拉屎的山洞里面壁,不过是给姐姐面子,反正不痛不痒,他也就不觉着自己亏了。只不过老祖宗头七都没过,这第二天早上醒来,凌元就闲不住地想要去给老祖宗多烧点钱,好让老祖宗在下头也好过一些,便想要走出山洞。
这座深居山林的山洞口外头有四位士兵把守,瞧着凌元心头觉着还是姐姐好,还知道配备侍卫,在这沉静幽深的山林里好保全自己的安危。殊不知凌元刚一踏出洞口,便被姐姐的亲卫军给拦了下来,那侍卫脸不改色,毫不将他当做皇子看待,只道:“属下奉将军命令,在此看押殿下一旬,殿下不得离开此地半步,半旬之后,殿下才能恢复自由身。”
侍卫没多理会这位皇子殿下,说完该说的,目光回归正前方。
凌元能做到外人在他面前叽叽咋咋讲个不停,比方单璠这丫头的耀武扬威,阳家堡几位班主的携私刑罚,以及山村稚童见他獠牙后的大叫如撞邪,但唯独接受不了潜意识里本该如此,却与自己想法大相径庭的侍卫。
凌元皱眉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你哪个营的?!”
那人没理凌元,依旧目视前方,不过将手放在刀把上的动作,看得凌元心一抖,继而怒火攻心,凌元一步跨至侍卫近前,两手揪住他的衣领,怒道:“你放肆!”
也是凌元在自家人面前太过自大,只见此人与其同伴一齐望向深林处,凌元才知道是有陌生人未经帝国允许,进得此方地来。
甚是尴尬的松开了他的衣领,凌元默默点头,承认自己冲动了。
清晨的林中有汽雾弥漫,待那人从藤蔓横生的山林中走出来,凌元大概看出来者身着素色褂子,身材修长,再近一些的时候,凌元轻声说道:“柳胥让,你怎么来了?”
来者柳胥让,他一见到凌元,脸色才慢慢舒展开来,还未等他跟凌元叙旧,挡在洞口外的大将军亲卫军就已齐齐拔刀,对他震慑道:“此地乃皇子殿下清修之地,无关人等速速离去,可保太平!”
凌元有些受不了,他看傻子一样盯了那侍卫一眼,问道:“难道你从我这里看不出来,柳胥让是我朋友吗?你还让不让我做这个皇子殿下了?”
左右瞧着这般剑拔弩张的形势行径,身为皇子殿下却还抱怨了一句,以致若是奶奶还在世的话,定会觉得凌元的话深深寒了将士们心的:“一点风吹草动就拔刀出剑的,这是我们星冥的待客之道?你们究竟有没有将我这个能进三军前百的皇子殿下放在眼里啊,眼前的柳家人还是鬼冒充的么,出事儿了我来扛,你们统统给我退下!”
穿越深林出来的柳胥让拍拍身上的杂物,他微微一笑,与诸位亲卫军作揖,说道:“在下柳家柳胥让,严
格的算下来,跟你们家的皇子殿下还是弟兄,此时到此,是来解殿下心结,还望诸位大哥行个方便。”
亲卫军直隶与将军,直接负责将军的人身安全,虽说现在的公主殿下于技道跟灵力,开印以下绝计伤她不到分毫,但凌澈还是将他们安置在了弟弟身边。现在的军队处于战时最前沿,开疆扩土的过程中,随时可能都会招惹一位久不出家门的家族老怪,出来与帝国死磕。
于这般疼爱,四位亲护卫心中对将军的敬重之情,不溢于表。
于是即便是军帐中数位偏将军都要敬他们几位的亲护卫,跟柳胥让明言道:“再进一步者,死。”
凌元快要崩溃了,这些人怎么都成了傻子了,自己家的侍卫啊,半点都不听他的命令,还不准自己跟朋友想见。大闹于此的凌元几步跨了出去,转过身盯着四名亲护卫左瞧瞧右看看,瞧着许久,发现这四人长得也不奇怪,怎滴想法就跟茅厕里的石头一般无二呢,他再一次重申道:“柳胥让是本殿下的朋友,你们放尊重点,别人没恶意,明白吗?”
侍卫的一句话即将将凌元封死:“面壁期间不得见人,望皇子殿下遵守。”
凌元情绪波动变大,封不死当然就是雷霆震怒,他一脚踹在那侍卫腹部,狠狠道:“你们瞧不出来我是自愿!?我要是不想来这鬼地方面壁,你们谁又能抓到我?我这么一个好脾气的主子,被你给逼得动粗,你是不是想要把我气死来的!?”
那人技道不赖,被凌元一脚只蹬得退后来一大步,趋势完全还能吃得住,是运用了巧劲抵御,稳住身形的同时正眼看了一下皇子殿下,那一瞬间的凌元只觉着自己有些过了火,虽说下属不听话,可如何也没对他动手脚,自己不该如此对他,不过凌元很快自行释然。
不愿让人难做的柳胥让离开前留下一句:“去去就回。”
柳胥让不过是引发事端的催化剂,前后作用并不大,及时止损是他离开能想到最好的办法,接下来主子如何处置下属,柳胥让相信凌元都不会过火。
凌元是那种不论家丑还是属下突然的失误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只要按照他的说法来照做,结果是好是坏他不会过于追究,这是一位好首领最基本所需。怕就怕在十八岁的凌元还处在上升阶段,情绪不太能够拿捏得住,加上想法不够成熟,所以因为侍卫的犯上,凌元不愿意再在身后的山洞里面壁思过,大步就要离开。
却是被将军的亲卫军再一次伸手拦截下来了,凌元内心抓狂,他根本就不喜欢拿自己人开刀,不过这侍卫实在过于执着一些。
凌元微微弯下腰去,疑惑地望向他的正脸,歪着脑袋一探究竟似的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其他三名侍卫对于皇子殿下暴风雨前夕的质问,即便感觉到了不妙,但依旧身姿挺拔,继续捍卫着这一方土地,而被殿下质问的亲卫军说道:“得将军令,殿下须在此地面壁一旬,时辰还未到。”
凌元深吸一口气,鼻息沉重,猛然间爆发的力道,使得他双手重重地往上一抬,打掉了侍卫横在面前他的手臂,大声道:“天下之大,哪里本殿下去不得?居然轮得到你一小小将军侍卫来对本殿下指手画脚?!本殿下再一次给你们重申,到这鬼地方来面壁,是本殿下昨日自愿,现在你们惹恼了我,本殿下不稀得待了,本殿下除了其余两界去不得,道灵界哪都去得,就算皇上在此,也拦我不得!”
凌元不顾姐姐法令,已然踏出山洞口丈余,四名将军的亲卫军都不用眼神上的交流,齐齐跃出身形,于空中左手伸向后腰,将凌元团团围住。
眼瞧着围困住自己的侍卫们拿出来绳索,凌元目光低沉少些,右脚后撤半步,沉腰摆出一个拳法阵势,嗤笑道:“本殿下现在是越活越明白了,跟你们礼法上讲不通的,那还是过打的舒畅些,来吧,能把我打得服的,本殿下非但不怪罪,反而一切听你们的,不过要是本殿下赢了,你们就去我姐那儿请罪吧。”
公主殿下身边挑选的亲卫军,都是总管大人亲自任命,这四人的家族都在京城天古城内的名望,能够呆在公主殿下身边任职,是他们内心自认为的好差事。不过也正因如此,这些人在易总管眼中总是那么好挟又好安抚。抛开家族声誉不去说,于同龄人的天赋而言,这四人的技道却是不比得三军前百差了。
昨日柳老爷子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满城不论大户还是小户都来吊丧,就连老琼华的豆腐脑摊位也不摆设了,必须得将恩泽了他四十多年的柳老爷子最后一程送走。
林羡比单宏族长先一个时辰到达城郭城,这一个时辰的差距还是柳正卯亲自去的克莫山脉,才给缩小的。
单宏进柳家大门正院的时候,灵堂内哭声一片,柳老爷子的孙儿孙媳以及曾经受过柳老爷子恩惠的人家,都带着家里的孩子在灵堂内哭着。有些不懂何以至此的年岁小的孩子哭不出来,身边儿的大人们就偷偷地使劲儿揪孩子的大腿,孩子们立刻哭得震天响,哭声穿透力强,柳家大门外的街上都能够听见。
所以单宏刚踏进挂满白色灯笼的大门,心态崩塌得很厉害。眼疾手快的管事瞧着单族长到来,手中丧服就已递了上来,面容愁苦的单宏此刻伤心地没空搭理,就楞楞地瞧着前方院子灵堂墟烟袅袅,同样哭丧着脸的管事便亲自为单宏披上了素丧服,戴上白巾帽。
管事气息颤颤,他说道:“族长,老祖宗昨日子时走的,走的时候身边两位曾孙陪着,我也在旁,老祖宗走得很安详。”
单宏点点头,走向灵堂,可能是连续好几个时辰不停歇的御空赶路,上了年纪的单宏竟然体力不支,步伐几近颤抖,管事见势不妙,上前将其搀扶住,道:“族长,我扶你进去,林门主一个时辰前就在灵堂里给老祖宗守着了。”
单宏摇摇头,摆手示意自己能够行走,只说道:“正卯兄还在后头,管家等他到了,照顾好他吧,他来回城郭城跟克莫山脉,快将他累坏了。”
管家松开单宏的手肘,瞧着单族长一步步走向哭声震天的灵堂。
自妻子的撒手人寰,再到老爷子的去世,单宏这近二十年来心中唯一的归属在见到灵堂的一瞬间,没了。
老爷子的遗体在灵堂内,躺在漆黑的棺椁里。
白蜡摆放的香案之下是双膝跪地的林羡在左,柳胥让父亲在右,一齐往火盆里添新纸。
林羡抬头之时,师兄单宏已经站在棺椁旁边,师兄手掌整个贴在棺盖上,单宏致歉一声,轻轻推开了棺盖,看到了双手叠放在腹部的老爷子,面容是沉寂的。
单宏悲痛道:“爹,女婿看您老人家来了。”
眼泪夺眶而出,滴在棺椁沿儿上。
柳胥让的父亲柳安陵起身将单宏带到自己的位置上,眼通红的单宏悄无声息地跪下,与师弟林羡一同烧纸。
林羡将手中的纸钱一张张叠着放进火盆,问道:“师兄,老爷子最疼爱的璠儿没带过来吗?”
单宏手上重复着动作,反问道:“谍报上说老爷子去了一趟星冥帝国,回来就气绝的是吗?”
林羡与星冥帝国关系匪浅,有关于老爷子夜里去找皇帝凌颜问罪一事,他不敢管,只是什么都瞒不过他的这位师兄,便劝道:“老爷子一生光明磊落,师姐下嫁单族后,老爷子的目光就只能放在几个曾孙身上了。”
老爷子做事从来赏罚分明,此次前去星冥帝国,其中关系厉害牵扯深远庞大,能够像外人一般置身事外的做法,老爷子已经做得很周全了,万没有晚辈再插一脚进去的道理。
单宏叹息一声,逐渐地埋下了头去,轻点头道:“没错,师弟你是对的。”
单宏突然感觉自己这一辈的人是真的老了,妻子去世尚且不觉,今日见到了老丈人也跟着去了,单宏的心就轻飘飘的了。
在关乎星冥帝国之间,单允其实做的很隐蔽,能够将母亲一事,外界仅仅控制在只有自己知道,不论是逃过单族消息灵通的碟子,还是躲过好弟兄云锦甚至于林门主,他至少在这件事上的目光跟外公柳殊禾是同一层面上。
管事进入灵堂内,绕过那些还在哭泣的人们,他来到柳安陵跟前,道:“老爷,少爷刚刚急匆匆回来,在门口碰见了凌澈,此人自称是星冥帝国将军,之后少爷跟她急匆匆地走了。”
林羡停下手中动作,转过头去,目光询问道:“澈儿?”
管事点头道:“我听得清清楚楚,胥让少爷是要来找林门主的,在门口就向我挥手,让我来请林门主,但是碰到了凌澈将军后,胥让少爷就又让我不必打扰林门主了。”
柳家是帝国收编城郭城的第一个且最大的一个障碍,但凌澈前来柳家绝非慰问吊丧,林羡都不用问管事,凌澈来时穿的什么着装,是便服还是盔甲?肯定是盔甲,星冥扩张一事,澈儿看似急于求成,实则稳扎稳打,一步步走得结结实实,此次前来肯定是为看望他这个林爷爷,城郭城柳家,澈儿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管事一阵思虑过后,使劲回忆道:“不过胥让少爷似乎还说了,让将军跟他走,她弟弟要与侍卫起冲突打起来了,去晚了指不定打成什么样了。”
林羡道:“那没事儿,元儿跟自家人对打拼技道,吃不了亏。”
单宏也在回忆:“是四年前惹得璠儿发病症的帝国皇子凌元?”
还有另一个疑问,单宏心里默默地想了一遍。
来去还算快的柳胥让领着公主殿下来到了山林洞口,瞧见凌元的左手腕手已被绳子索绑,不过他站着离四位将军的亲卫兵数丈之远,是他卯足了劲儿才拉扯开的距离,此时正是双方休战。
凌元右手解开绳子,扔到一旁,姐姐的侍卫技道不赖,差点就给五花大绑了。凌元嘴角有血迹,习惯性的用衣袖抹去,听到身侧有异动,才发现是柳胥让跟脸色阴沉的姐姐来了。
见到了姐姐好似生了气,凌元反而更加被气得不行,他恼道:“姐,现在我要离开,回去给老祖宗烧纸钱,你要拦我吗?”
凌澈见了弟弟的模样,眉头紧锁,狠狠地盯着跟了自己两年的侍卫们,训责道:“每人去军法处领三十军棍,让军法处中将军李斯意亲自执罚!”
那四名四位也不伸冤,抱拳领命而去。
姐姐凌澈走到弟弟面前,看着弟弟皱乱的衣裳,替他一一整理好,说道:“普天之下无论是谁,下回遇见了下此狠手的狗奴才,直接擎身杀了便是,姐姐不会说什么的。”
凌元看了一眼姐姐,没觉着姐姐有多狠心,姐姐越是这么说,凌元越是觉着自己有多委屈。
凌澈上下打量着弟弟,关心道:“你运行灵气试一下,游走身上窍穴试试,看看内府哪里疼?”
“我哪里会內视内府的,灵力什么的都是胡乱用一通,才不被别人打趴下。”凌元不耐烦道,“我没事,好得很呢。”
凌元瞧着姐姐一身戎装又要去打仗的行头,问道:“姐,你怎么跟柳胥让走一起来的。”
柳胥让接住话茬,笑着说道:“回去的路上正好在家门口碰见了凌澈将军,将凌兄弟的事告知,现在就在这里了。”
凌元道:“穿这么一身军装去柳家,难不成收编城郭城,姐姐要拿柳家开刀,杀一儆百?”
瞧着弟弟还有力气责怪自己,应当是没有在之前的争夺中受伤,只是笑着说道:“姐姐一个人去的呢,穿着军装去看望林爷爷。”
凌元来了气,他怪道:“老祖宗可是很想念姐姐你的,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我很认他老人家,看望林爷爷是应该,但姐你也该去给老祖宗烧纸钱。”
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儿,把姐姐凌澈给饶了进去,再看柳胥让之时,这才发现之前这书生为何如此笃定弟弟有难,非是需要自己亲来不可了。
凌澈与柳胥让抱拳道:“来前本将军话语上多有得罪,还望柳先生海涵。如不介意,半询之后星冥收编了城郭城,本将军邀柳先生入军帐品茶。”
柳胥让告饶道:“不敢不敢,书生一介平民,进不了军机重地,承蒙将军高看了。”
虽然知道柳胥让太过谦虚了,但凌元觉着此时应该早些时候回去,但姐姐去过一次柳家大门后,就不再去了,凌元不疑其他,只觉着姐姐性子执拗。
跟着柳胥让回去的路上,凌元跟他问了实话:“我总看你跟别人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你能告诉我?”
柳胥让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凌兄弟你在说什么,可能、大概是我看的书比较多吧。”
“别人都是读书,你是看书,你可真是奇怪。”
凌元又问:“之前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要为我解开心结的?什么结?”
柳胥让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边的凌元,说道:“通过这两天的观察,我发现凌兄弟身上,有孽障缠身,最近可有跟和尚或者道人游历过?”
道人有,但肯定不是单璠她师傅,难不成是神勉?
凌元不屑一顾道:“孽障在哪里,我怎么瞧不见?柳胥让,你就唬我吧。”
柳胥让笑说道:“那就是结还没成死结。”
凌元更觉着柳胥让是在盼着他出什么事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