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长生走近,穆蕾等不及迎面跑过来,没等长生说话就张开胳膊一把抱主长生,“哥哥,你这半年多都去哪里了,电话微信都联系不上你,我跟爸妈可担心死了。”
看着小妹似娇似嗔的俏脸,长生同样张开双臂抱住妹妹,目光温柔如水,充满了内疚与怜惜。
回来这么久都没有去学校看一下妹妹,他这个哥哥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从小到大,每次长生跟着父亲出海时候,小妹穆蕾都会站在村口等他们,无论多晚,都会一直等到他们归来。
记得有一次,渔船坏了,他和父亲修理到了半夜,等他们回到村子,村里大多数人家都灭灯休息了。可当长生和父亲走到村口的时候,隐隐听到一个人哭声,当时可把长生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还是父亲听出声音熟悉,赶紧走近一看,原来是小妹穆蕾。
小妹一直在等他们,从黄昏等到天黑,因为等不到而一个人在黑夜中害怕的哭了。可是即使这样,小妹依然留在村口一边哭一边一直等到他们出现为止。后来回到家,母亲竟然还不知道小妹在村口等他们,还以为她去同学家玩疯了忘了回家了。
而那时候小妹才六岁。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次在家待几天?还有我听妈说你前两天出海受伤了,好了没?我看你还是别出海打鱼了,你都是大学生了,还打什么鱼呀!爸早就说了,你从小就不是吃这碗饭的料,你就别勉强了。”
穆蕾从见到长生这一刻,兴奋的就像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全都是一些听上去带着埋怨却又是充满关心的话语,望着小妹渐渐张开的精致的小脸,长生嘴角翘起,倍感温馨,这就是长生从小到大最为疼爱的小妹。
大争之世,不光有长生大道,还应有似水柔情。
他,穆长生一定带小妹共同踏上这条大道,为她扫除一切鬼魅魍魉,保护她永远不受伤害,让她永远像现在这样开心快乐。
至于父亲母亲,长生不知道他们这个年龄,是否还有机会修炼,不过长生还是打算试一试,纵使不行,他也决定以后多寻找些延年益寿的天才地宝,让父母健康快乐无忧的生活。
“哥你怎么不说话?”看到长生不说话,穆蕾抱住长生胳膊,小脑袋靠着他的肩膀,撒娇道。
从小打大,穆蕾就喜欢这样抱着长生的胳膊,不过如今少女风采初露峥嵘,有些动作就不太何时了……感受到胳膊碰触到少女柔嫩之处带来的温软触感,长生有些尴尬。
不过当他看到小妹俏脸上纯真的表情,内心便不由得暗骂了自己一句,这是自己的亲妹妹,有啥可尴尬的。不过尽管心里如此想,长生还是稍稍将手臂往回抽了抽,让手臂离开少女的怀抱,然后挽住少女的胳膊。只是长生没有注意到,少女黝黑大眼睛中闪过一丝灵动。
“这有啥可说的,你哥我的本事你不是不知道,上可上山打虎,下可如海擒龙,做个区区渔民自然不再话下。”长生回答道。
“吹牛,还区区渔民……你有本事把这句话在爸面前再说一遍。”穆蕾看着哥哥,娇哼一声,用不屑的表情道。
“这个嘛……你知道的,你哥哥我向来喜欢用行动说话。”长生略带尴尬道。
“行动,两手空空……”
“小蕾呀,不是当哥哥说你,你这个得理不饶人的性格,还真的要改改,不然小心以后没人要嫁不出去……哎呦,你干嘛掐我。”
“谁让你你诅咒我,哪有哥哥一见面就诅咒自己妹妹嫁不出去的,我要告诉咱妈说你诅咒我嫁不出去,哼你一回来就诅咒我,我不理你了。”穆蕾松开挽住长生胳膊的手,生气道。
长生一看不好,暗恨自己说话口没遮拦,连忙劝慰起来,又是道歉又是许诺了一大堆条件,包括放暑假后要陪她去逛街啦,看电影啦,给她买好吃的啦等等,这才将小妹重新哄的喜笑颜开。
“嘻嘻,骗你了,人家才不会小气呢。”穆蕾重新抱紧长生胳膊道。
长生被对方变脸之快搞的目瞪口呆,旋即仰天长叹,“你这个小妖精,我从小就被你这招吃的死死的。不行,我得给咱爸咱妈说说,等你一毕业赶紧给你找个婆家嫁过去,你还是去祸害你以后的老公吧。”
“我才不呢,有这么好的哥哥我才舍不得嫁人呢,我要哥你养我一辈子。”穆蕾接着撒娇道。
长生苦笑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穆蕾额头,“你呀!这张嘴从小就哄死人
不偿命,我服了。”
“那么那么我亲爱的哥哥这次回来有没有给你漂亮可爱的妹妹带礼物呢?”
“礼物啊?哎呦,你不说我还把这事给忘了。”长生一拍脑袋懊恼道。
“哼!”穆蕾俏脸立马晴转多云,再次不理长生了。
长生一看不妙,眼下都快到家了,这要是被爸妈看见了,又要挨一通埋怨了,在他们家,他跟小妹的地位那可是没法比的。他赶紧从口袋中掏出一物递到妹妹眼前。
“你看这个是什么?”
借着天空中的星光,穆蕾接过来一看,将手掌中的东西看的清清楚楚,旋即捂住嘴大惊失色的看向长生,“哥,这是珍珠吗?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大的珍珠?”
“山人自有妙计。”
“不会是假的吧”
“瞎说,我保证这一定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那是你偷的?”
“越说越不像话了,你哥我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马?”
“那你怪说快说!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告诉咱妈你欺负我。”穆蕾用力摇着长生胳膊,用娇嗔秋水长眸威胁道。
长生被小妹摇着没办法,他如今身体力气大增,担心控制不好伤到妹妹,也不敢用力挣脱,只能任凭这个丫头摇来摇去。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这是我从海里找的。”看着妹妹一脸我信你个鬼表情,长生连忙解释道,“真的不骗你,我大学有个同学家里祖上就是采珠的,有独门采珠经验,这找珠的法子也是他教我的。”
“哥你就继续编吧,你是谁呀?你同学真的有这门祖传的独门技术,人家会轻易告诉你?”穆蕾一脸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的表情,让长生有些尴尬,他忍不住用手指摸摸鼻子。
“其实,是这样的,我这个同学是个土豪,家里有十个贝池,如今采用人工养殖珍珠方法,那些采珠的技术早就不用, 而且人家富二代,也不愁工作,平日里也不怎么学习,每次期末考试都会抄你哥我的,次数多了他也不好意思,就将这鸡肋的采珠技术教给了我。”
“好呀,哥你竟然在大学中帮人作弊,还搞灰色交易。”穆蕾顿时不可置信的看着长生,这一刻,哥哥从小在她心目中好学生形象破碎了。
“哥,你毁了我对美好大学生活的期待。”
长生不好意思看着小妹,神色尴尬不已,他知道自己从小在小妹眼中就是那种品学兼优,遵纪守法,听老师话的好孩子,是妹的榜样。如今把他帮助别的同学作弊事情抖出来,他这个哥哥在妹妹的完美形象彻底倒塌了。
不过这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就直接告诉妹妹,你哥哥我如今变成超人,有异能了,能修炼了。马上就要长生不老了。那还不被妹妹当成神经病送进疯人院呀。再说就算退一万步,妹妹真的相信他,但是这只会让兄妹二人产生更深的身份差别与隔阂。
毕竟,长生并不知道妹妹是否有觉醒和修炼的天赋。
“好啦好啦,逗你的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会那么天真。”看到哥哥又突然发起呆来,穆蕾无奈地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
“好呀,竟然敢戏弄你哥。”
兄妹二人说说笑笑,仿佛又回到少年时期,那时候长生带着妹妹玩耍……
而子啊他们身后的树林里,此时却弥漫起团团迷雾,在比树林更遥远的东海上,无尽的海面更是完全被笼罩在迷蒙雾气之中,唯独兄妹二人所在的这片土地上空,夜色晴朗,星光灿烂。
夏季炎炎,许多村里的人都吃过晚饭后来到路边乘荫纳凉,看见兄妹二人,有热情打招呼的,也有阴阳怪气嘲讽的。
“蕾蕾等到你哥哥了,赶紧回家吧,你爸妈该等急了。”
“长生你这孩子怎么又偷偷出海了,这次你爸肯定饶不了你了。”
“哎呀,大学生回来了,大学生去打鱼了,对了,你打的鱼呢?”
……
无论面对什么样的话语,兄妹二人都微笑以对,点头打招呼,二人谁都没有提珍珠的事情。
卖弄炫富,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闷声发大财才是聪明人做法。
快到家门口时候,穆蕾悄悄地拉了拉长生胳膊,小声问道,“哥,你
采珍珠的事情爸妈知道吗?”
长生看着妹妹脸上期颐的神态,知道她心理想什么,有了珍珠,就可以卖了换钱给父亲治病了。但是长生心中还是叹息了一口气,小妹呀,你又怎么知道父亲的病根本不是当前医术能治好的,无论花多少钱都没有用。
不过,这些长生都不打算告诉妹妹和母亲,他作为男人和哥哥,作为家里除了父亲外的唯一男人,有些事情只要默默承担就可以了,说多了,反而会让家人担心。
“还没有,我最近这段时间只找到八九颗颗,打算再找一些就去请工匠师父给你打造一个珍珠项链,现在还缺三四颗。”
“哥哥,我不要项链,我们还是卖了给爸爸看病吧。”
穆蕾话还没说完,长生就将手指竖在嘴唇中间,示意她不要再说,然后小声说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但是财不外露,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拿这么好成色的珍珠项链去卖,很可能会被人盯上,再说我们也不懂行情也卖不上价,我那个同学也早已经两年多没有联系了,到时候白让人宰就得不偿失了。”
“那父亲的病怎么办?”说道这里,穆蕾都快要哭了。
自从父亲受伤以来,她就一直承受着巨大压力,只是为了不让母亲和父亲担心,所以才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只能靠在学校里拼命学习来麻痹自己。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哥哥回来,她内心的恐惧仿佛终于一下子找到了依靠,再也不感到那么孤独害怕,举足无措。更是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刚才是因为再见时的欣喜,所以没有将这段时间的担忧害怕表现出来,如今快要踏入家门口,穆蕾再也忍不住,小声的啜泣起来。
长生抱紧小妹的头,轻轻帮她顺了一下头发,又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好了,别难过了,爸的病我已经看过了,这个症状我在京城曾经见过,我一个朋友他爷爷就曾经得过和爸一样的病,后来他找到一个老中医专家给看好的,我已经给我京城的朋友打过电话了,再过一个月他会带领那个老中医专家到家里来给咱爸治理。你就安心学习,不用担心了啊。”
穆蕾闻言顿时惊喜的差点跳起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是你哥,这种事情还有假,别忘了那不光是你爸,也是我的爸。”
穆蕾还想再问些什么,这时却大门内传来一道中年女子的声音,“谁在外面呀,是长生和蕾蕾回来吗?”
是妈妈的声音。
“是的,妈,是我们,快开门吧。”长生答道。
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漆黑旧的大门被打开。
郭春兰看着门外的一对儿女,略显憔悴的脸上浮现出柔情,旋即这丝柔情又很快消失在冷漠之下。她望着长生:“怎么回来这么晚,害的你妹妹等了你这么久。是不是又下海了?你这孩子,要说多少遍你才肯听话……”
咳咳……
面对母亲的唠叨和埋怨,长生不敢反驳,只得用咳嗽以掩饰此时尴尬。
还好小妹穆蕾在身旁,及时为他解围。
“妈,今晚做了什么好吃的,我都快饿晕了,赶紧吃饭吧”,穆蕾上前一步抱住郭春兰的胳膊,撒娇道。
“早就做好了。”说完这句话,郭春兰瞪了儿子一眼,就要继续接着说。
看到母亲还要继续责备哥哥,穆蕾水灵的眼睛一转,另一只手猛地伸到郭春兰眼前,摊开白皙柔嫩的手掌,“妈,你看,这是哥哥今天捡到的。”
看着女儿手掌中那跟她肌肤颜色相差无几,比牛眼睛还大的粉白珍珠。郭春兰的脸上立马变了颜色,气愤的神色马上消失无影无踪,她连忙四下看了看,然后一把将儿子女儿拉进门内,接着嘎吱一声,大门又被重新合上。
这是一个简陋的客厅,客厅上空悬挂着一个如今很少见的老式白炽灯,淡黄的光线让屋内看上去有些阴森,一张用的有些发黄的八仙桌上,摆着四盘菜,都是家常菜,一盘豆腐、一盘清蒸鲈鱼、一盘炒蛤蜊、一盘小青菜,只是摆放的时间有些久了,盘子上空不再有热气冒出。
桌子四周放着四把油漆磨光了的椅子。除此之外,墙上挂着一个21寸的老式液晶电视机,就再也没有什么其他家具了。
客厅的左边房间内,时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这时,郭春兰面色严峻地带着儿子女儿从外面走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