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任天行与九一归俱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异口同声道。
胡不规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相由心生,你们若是乐观一些儿,在此处定然相安无事,甚至可以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处所。如若不然,这里便是死地。所以啊,你们这些儿家伙,最好啊还是能笑就笑吧。”
“大师,您是再给我们说笑么。”风至清收住笑容,恭敬道。
胡不规打量一下自身,说道:“我这像是说笑的样子么?”
风至清看着胡不规却是不语,只能心下强忍着笑容,暗道:这还不是,什么才是。
胡不规见风至清不语,自以为他全然接受,贱兮兮地道:“这就对了,还有,晚上千万不要做噩梦啊,那可会变成现实的。”
说完胡不规看一眼风至清乖巧的模样,便自顾自地大声笑起来。
风至清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进退,只能求助一般看着自己的六师叔。九一归看胡不规也是没个正行,心里也是不明真假,只能向着自己的师弟旁敲侧击道:“师弟,你可是来过。”
“嗯,胡散人所说没错,你们自按他的方式做。”醉莫须道。
听到醉莫须的话,九一归惊的无以复加,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倒也佩服起胡不规来,对着其点点头,抱拳施一敬礼。
再说周围弟子更是惊讶万分,脸色也是急剧变化,热闹的气氛顿时骤减,有了几分肃穆,但并没有恐惧的成分,毕竟是仙道宗的弟子,所见所闻也是颇多,更兼有师叔醉莫须的缘故。
可胡不规能在此地生存那么久,言语间也能听出,他也只能在此处才能在修为上有所突破,这该是怎样的猛人,才能如此啊,他的修为又岂是他们所看到的那样,只怕深藏不露吧,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怎么不令他们这些儿小辈膜拜,并为先前的冒失感到惭愧。
由是风至清带着各位师弟,走到胡不规近前,深深地鞠躬一敬,也为先前的无礼致歉,便诚恳地说道:“胡大师,恕先前晚辈的无礼,受晚辈们一拜吧。”
胡不规看到他们这般庄重,直起身子,拍拍光秃秃的脑袋,说道:“呵呵,你这娃娃说什么呢。老儿喜欢你们这些儿娃娃,逗你们开心我也很乐呵。不必挂在心上。更何况,我啊最是见不得你们这样左一个礼右一个礼,麻烦!”
“就受他们一拜吧,也不枉你刚才的苦心。”醉莫须道。
胡不规听醉莫须一言,依下他们,受下那一拜,尔后便拖着一身肉,伸手扶起风至清,和颜悦色地对他们道:“好了,好了,都起身吧。记住我刚才打的话就好。”
“大师可否与我们讲一下……”风至清看一下周围意有所指地向着胡不规问道。
胡不规呵呵一笑,说道:“你们愿听?”
“愿意!”
听到他们的回答,胡不规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甩下胳膊,示意他们跟过来,自己又一屁股坐在先前那石头上,等那些儿小辈围着他席地坐好,便是开口道:“看你们的样子,是否以为我能在这里来去自如。”
“大师,这不是你
的家么?在自己家里还能受什么约束,还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谁敢拦你。”
“师兄,这你就错了,若是来去自如,大师还能被那仙师在此困那么久,还不早出去透透风。”望天语看一眼四周不算大的空间,故意挤兑一下苦行修道。
“望师弟,你在揭大师的短处么?”苦行修白一眼望天语道,“我说的是现在,也不看看大师是何等修为。”
胡不规摇头道:“你们两个都错了,直到现在这里也不是我随时可来的,得需要时机。”
“那是不是说,只要我们掌握了这个时机,也能如大师与师叔一样,可随时来到这里。”风至清说道。
胡不规道:“可以这么理解。”
“那、那大师可否告知一二,我以我的灵魂起誓,断然不会透漏与他人。”风至清道。
“你这娃娃,倒是心急。我既然能够告诉你师叔,当然不把你们这帮小鬼头儿当外人。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胡不规道。
“为什么啊?”
“我承认你们的修为,比起我当年丝毫不差,但只凭这还不够。你们若是修到你师叔那般境界,才是可以。因为这里的安全,也有我与你师叔醉莫须的缘故,”胡不规看到醉莫须的两个师兄,便加一句,“对了,还有你们另外两个师叔、师伯。”
“莫非此处还有,什么东西威胁到这里。”风至清深思道。
胡不规点头应道:“想的不错,万物相生相克,此处确实有些儿实力不弱的灵物能够闯进来。”
胡不规想一下改口道:“说闯进来,也是不妥。因为我觉得这里本是人家的老巢,只不过被我占去了。所以……”
“哎,”胡不规欲言又止,终还是叹口气,一副无赖的模样道,“可我就是不想还啊。”
“你不在时,不就行了,可以轮流住嘛。”苦行修也是贱兮兮地道。
胡不规身子懒得去动,只伸手佯装去拍苦行修的脑袋,吓得苦行修急忙缩下脑袋,那滑稽的模样,怎么也配不上他的俊逸,顿时引得大伙一乐。
“你小子,你要让人觉得我与兽一伍么。它们早就被我打怕了,见我哪能不躲着走。只不过,”胡不规满是痛恨地看下四周,牙关紧咬,再开口语调已是愤懑,“好好的洞穴已被它们破坏殆尽,只剩眼么前一片空地落个脚。”
风至清指着胡不规身后那红中带紫布满开凿痕迹山墙道:“莫非那处就是以前的洞穴所在。”
一听这,胡不规更是气愤,说道:“不是,说起这个我就想骂它娘,怎么教的好畜生,把地面上的东西全给搬走了,就连洞穴里的石头都没留下。也幸亏那山墙他搬不走,否则,这地就真是个凶地了。”
大家不由一笑,谁也没想到竟有这么绝户的灵物,大有‘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气魄,但转眼想到人家或许也是想家,全部拿走也好做个念想,说不定还能重新搭起来,倒也好理解。不过这后半句,却是难以道明,那看似普通的山墙到底有何特异之处,竟能如此反差地改变一处的环境。
怀着疑问,
大家俱是盯着胡不规,只等他道出来。
胡不规指着前方的幽冥花,说道:“看到那花了么,它的厉害之处你们也是了解,可为什么你们明明在它攻击的范围之内,却仍是相安无事么。”
“就是因为那山墙么。”苦行修道,说着站起身来,就要移步走近看一眼。
胡不规忙道:“小子,太好奇会害死人的。那山墙我都摸不得,你走那么近,是急着投胎么。”
其实不用胡不规说,苦行修迈完两步也是不敢再近前,因为他从哪里感觉到强大的吸扯之力,比起师父曾经给他压力还要强上十倍。
苦行修急忙转身闪回,乖乖地重新坐下。
看其老实的模样,胡不规也不忍再打击他,轻轻笑道:“知道它的厉害了吧!”苦行修忙是连连点头。
“知道就好,这就是我所说的相生相克,有了它的存在,自然可以抵挡幽冥花的攻击,这也是乐生天的秘密所在。”
见到胡不规说到正题,别说那些儿晚辈,就是醉莫须大的两位师兄,也是凝神听着,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乐则心随天地宽,力难竭,灵难尽,知常知明,益生益强,能得天命。悲则肺腑俱伤,神泄气衰,魂不归魄不聚,不念此生。”
胡不规庄严地说着,直到他说完最后一字,才缓缓恢复先前嬉笑的模样道:“这就是乐生天,悲妄生。”
“好一个相有心生,如此的霸道。”任天行道。
“嗯,你们都好生体会一番,见解阅历不同,所领悟的也是有所不同,不过对你们的的修为帮助却是颇大。”胡不规道。
“此等秘密,怕是那仙师所授吧,那仙师当真也是了得啊。”九一归也是忍不住感叹道。
胡不规回道:“没错,自然是仙师所授。只是不知为何世人皆知‘乐生天,悲妄生’,却是不知它们只一处,倒也奇怪。”
“世上的秘密多了去了,怎么可能都让你知道,你管好你这片就好,待会儿我还有事儿要做。”见得胡不规亦是向着大家说明,醉莫须说道。
“难道你……”
醉莫须微不可查地对着胡不规做个禁言的动作,让他莫要再说别的,可话说道半截不能这样无声无息,反而令人多疑,便随口道:“随便你吧,我自是守着这帮小友,接着聊聊。”
听到这话,那些儿弟子也是兴奋,他们巴不得能从胡不规嘴里,听到更多的秘密。
但听风至清道:“胡大师,不知仙师,可还健在,如今又在何处。”
胡不规听风至清一说,顿时傻眼,来前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原来是在这里,便深有愧意地对着风至清道:“那个师侄啊!你抬抬屁股。”
听到胡不规如此说,风至清也是纳闷,缓缓地站起来,自以为然地向着胡不规走近一步。
“师侄啊,你误会了,不用过来。”
尔后胡不规撇脸不忍再看,只是指着风至清先前坐的地方,道:“仙师刚才就被你坐在屁股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