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这番变故,让醉莫须也是一惊,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无痕。感到无痕全身僵硬冰凉,连忙把其脉门,只觉无痕经脉中凝结了大量的阴寒之气,令得经脉凝涩不通,心脉也是微弱几乎察觉不到。
醉莫须脸色凝重,伸手在之鼻头一探,气息也是如游丝一般。醉莫须连忙向其体内输入一股灵力,欲想用自己的灵力打通无痕的经脉,纵然不能为他缓一缓这种恶势,暖下身子也是要紧的。虽然他知道自己从未见过这般情景,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会加剧无痕的伤势,但他现在实在是想不出合适的办法应对面前的状况,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子在自己眼前受苦,自己却无动于衷吧。
醉莫须伸出一掌,轻轻地放在无痕的后心,缓缓地输出一股灵力。电光火石间,醉莫须突兀地急忙收回自己的手掌,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掌上覆着的一层白霜。没想到哪阴寒之力如此厉害,竟然能够顺着一丝灵力反噬到自己,虽说自己境界有所跌落,但也是武尊巅峰,如此轻易地伤到自己,端的是骇人之极,耸人听闻。轻轻地把无痕在地上放平,自己也急忙打坐调息。伴着白雾蒸腾,醉莫须的手也是恢复了红润。
醉莫须睁眼看下无痕,更是心急如焚,愁眉紧锁,直起身子,在无痕身边走来走去,脑海中飞速地翻过一篇篇从古至今所有的典籍,希望能有应对之策。
然而只能再次让他失望,这般束手无策,只让他恨自己的无能,也恨自己盲目的托大,忽略了落霞山这一绝迹诸多的夺命的难测之谜。醉莫须耿耿于怀地守在无痕身边,寄希望于弟子身上的那些儿奇物,能够让其度过这次危机。
无痕虽然不能动,但对周围的感知仍在,看到师父如此模样,无痕心里也是着急,想开口说话,可是空有一身的力气,就连眨眼做个示意也是半点儿做不到。想传音,意识像是被冰封在仙魔图里面似的,与外界彻底的隔绝,当下只能半睁着眼,默默挣扎着。
四周冰寒的早已超出无痕的极限,再待片刻,无痕感到自己的意识也会被冻裂,碎成齑粉。
“啊嚏”“啊嚏”意识空间里响起一连串稚嫩的喷嚏声,一团火光也是慢慢的靠近,无痕也是感到一股柔和之力,减轻了自己不少的寒意。无痕也是好奇,可身子还是动弹不得。
“从哪里来的冷气,把我的家都冻坏了。”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咦!是你啊,没有火,你不冷么。”
无痕面前闪出一个烈焰炙盛的脑袋,不是小麒麟,又能是哪一个。
只见其蹦蹦跳跳地在无痕面前使欢。
这一会儿柔和,一会儿冰寒剔骨,无痕的牙若是能动,怕是能够咬碎自己的牙关,心里也在乞求面前的小麒麟要么离得远远的,要么靠得近些儿为他融掉身上的冰雪。
可是呢,小麒麟真像是失去家长约束的顽皮的孩子,怀着无限的好奇,看着簌簌而下的雪,更是大胆地灭掉一爪上的火焰,轻轻地接下。
那雪刚一入爪,它就忍不住打个哆嗦,轰地窜出尺高的焰火,抵去爪上的冰寒。回头看一眼无痕冰封的样貌,想想方才的寒意,忍不住再次打个哆嗦,小眼呆萌地抬起前爪在无痕面前划
拉两下,口中“嗯咛”一声,“你不和我玩,就是因为它们冻住你了么?”说完就同情地对无痕喷出一团火。
“麒麟丹火”无痕心里暗道,“这小家伙果然融下了麒麟内丹,怪不得成长如此之快。”冰雪消融,无痕的身子也是回暖了许多,手脚也不再僵硬,但想灵活如初一时半会儿还做不到。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么?”见无痕身上的冰雪融掉了大半,小麒麟站在无痕脚下,操着稚嫩的声音道。
无痕听着一方童真,看他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想抚摸他一下,可是身子不灵便,只亲切地对他说道:“你忘了么,这里是我的意识空间。”
“不记得了。”小麒麟歪着脑袋,呆萌地用前爪抓挠一下自己的脑袋,思索一下道。
无痕心中一痛,更觉对小麒麟的亏欠,没想到先前一战,竟然使其失去了记忆,如此伤害若非是它机缘之下吞下麒麟内丹,只怕凶多吉少。心中对魁鼋赠下麒麟内丹也是了然。
“没事,有机会我会带你出去看看,外面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不过外面也很危险,你现在还小,目前就有我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好,其实这里也挺好玩的,我还有一个漂亮的城堡,不过……”小麒麟转而情绪低落道,“我的家被冻裂出许多缝隙。”
“城堡?!”
无痕脑袋一大,这小麒麟以前竟然在自己的识海建了一座城。这么大目标自己也是感觉不到,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那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不好。”
“嗯?”
“那里很危险,只有长成我这样的才能进去。”小麒麟一脸骄傲地挥着自己的小爪呢喃道。
无痕一笑,说道:“对,也只有我们可爱的小麒麟才行。对了,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么?”
“不知道。”小麒麟放下前蹄刨这地面,低下头奶声奶气地道,“你们都有名字吗?”
“有啊。”
“我为什么没有啊。”小麒麟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无痕道。
“你现在就有了,就叫小羽吧。”无痕看着小麒麟可怜的模样,痛爱之情油然而生,想着他的前世今生,略一思索,便是亲切地说道。
“哦,我有名字喽,小羽,小羽……”
“呵呵嘿……”
小麒麟翻滚着,响铜铃一般清脆的笑声。
小羽打完一个滚儿,乐颠颠儿地抓一下无痕,说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无痕感到恢复许多,僵硬地蹲下身子,抚摸着小羽的脑袋,说道:“血无痕。”
“嗯嗯,不好听。”
小羽摇摇自己的脑袋。
“没有小羽好听。”
听着稚嫩的声音,看着那份童真,无痕乐呵呵地道:“那是当然,怎么能比‘小羽’好听呢。”
“嘻嘻……”
“小羽,你能不能帮无痕哥哥做件事呢?”
小羽一听这个,说道:“好玩么?”
无痕尴尬地一愣,于心有点儿不忍,只说道:“可能会好玩吧。”
“欧欧,好耶!好耶!”小羽翘起小尾巴,欢快地围着无痕转道
。
无痕抱起小羽,边走边说道:“走吧,看看谁能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先发现好玩的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前面就有一个。”
无痕一听,顺着小羽所指的方向,疾步向前走去。随着脚步的临近,这墨色也是浓厚,就连小羽身上的火,也只是能够穿透丈远的距离。
“看,那就是,多漂亮啊!”小羽指着乌光中的一朵墨色的花,欣喜地道。
无痕定睛一看,大叫出声:“黑莲!”
没错,那就是从花欲香识海带出的莲花,只不过它现在早已从圣洁的白,变成如今的墨色,自己意识空间的黑雾,也是从它那花心溢出的。
不仅如此,连自己带入的幽冥花王的花托,也是被这黑莲悄无声息的镇压,大有融掉它的可能。
无痕现在灵便很多,灵力也是控放自如,沟通幽冥花王的花托之中残留的一点儿意识,猛然地反抗。
百相生也是显像出来,聚天地灵力,摹化阴阳,行周天,历经纬。天罡之气,浩然荡出,向着黑莲压下。
黑雾翻滚,冰寒愈甚,竟是下起了黑色的雪,更是传出几句呢喃骇人心神。
天不清,地不宁,神不聚,识不达,何以为仙?
既是天浊,地混,何不成魔!
伴着这似有似无的呢喃,那黑雾就要冲破天罡之气的封锁,带着浓烈的魔煞之气,向四周散去。
此时异象再生,金光万缕,大道轰然,字字珠玑不可言明地在无痕心头作响,与心神共鸣。
仿佛是春风拂面,吹走了寒冬,带来了勃勃的生机。
四散的黑雾被精光劈碎,化作氤氲升在高空,倒也是流光溢彩。
黑暗退却,光明始来。
只见那黑莲乌光流转,独占一方,与那金光遥遥对峙。
百相生突兀的一现,仿佛是打破了这道平衡,两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相撞在一起。
没有想象中的天崩地裂,只是在无痕目瞪口呆中,浑然结合成一体,如同阴阳,成就了一方天地。
只见仙魔图里的世界,会跟着无痕的意识,昼夜替换,四季也能分明,抛却时间的概念,与真实的世界别无二样。甚至比之更美。
仙与魔的对抗统一,才是仙魔图的真谛么。
无痕也不知道是黑莲成就了仙魔图,还是仙魔图成就了黑莲。
因念着师父,无痕放下小羽,对着他道:“小羽,你看那边的雪多好看,收起你的火,你玩去吧。”
“无痕哥哥,你不去么?”
“哥哥有事,有空就会看你,去吧。”
小羽虽有不悦,但抵不过一颗童心,撒开四个小蹄子,玩去了。
无痕从仙魔图中醒悟过来,连忙唤声“师父”以安醉莫须的心。
醉莫须看到无痕无事,自然欣喜无比,忙是追问缘由。无痕便是一一道出。
当听到无痕也是不能十分确定是和原因引起仙魔图的巨变时。醉莫须也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快速地向着乐生天走去。
无痕心中念着那半仙留下的密文,也是紧紧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