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之余,我猛得站起,向后退了两步。挥手召出法剑,戒备得看向胡惊雪。胡惊雪见我如此不识抬举,索性不掩凶意,抬手将桌子上得茶杯重重扫落在地上。紧接着一双玉手化成狐爪,狐爪锋锐而宽厚,足有面盆大小。移形换影之间,胡惊雪来到我身前,抬起狐爪对着我得头顶就拍了下来。
我没想到她说打就打,仓促之间,只得将法剑架在头顶,硬生生接了胡惊雪得一击。就感觉一股大力袭来,震得我浑身酥麻,骨头好像都散了架。好在我修炼《铁掌》功有所小成,这才没被它一击拍倒。
不过仅此一击,我对胡惊雪的实力就有了深刻的了解。单从力道和速度来说,她的实力就不弱于胡惊南。而且在胡惊雪出手之际,我隐约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浩然磅礴之力,似乎与佛禅有所关联。
就在我心思电转之际,胡惊雪另一只狐爪也向我扫来。危机关头,我运行元气,消去身体的不适之感。改架力为卸力,挥手将法剑向一侧偏带,绕过头顶狐爪。同时脚下急蹬两步,躲开了另一只狐爪。
退到一旁,我不禁暗道侥幸,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已经是胡惊雪爪下之鬼了。
见我躲过必杀一击,胡惊雪又挥掌杀来,我连忙双手握剑向它迎去。
“够了!”一声暴喝响彻厅内,胡惊南促而闪现在我和胡惊雪的中间。一手拦下我的法剑,一手挡住胡惊雪的狐爪,将我们两个隔了开来。
“惊雪,既然还叫我一声七哥,那就别让七哥为难。放过李琰,不要让他插手了。还有,你的事,七哥接下了。哪怕是身死道消,胡惊南也绝不后悔。”胡惊南掷地有声的说道,那语气根本容不得胡惊雪质疑。
胡惊雪见胡惊南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脸上戾气顿消,心头更是不由得升起几分感动。她果断收起狐爪,对胡惊南恭敬一拜,转身隐退在了前厅。
“胡教主,你…”
“少主,此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属下命里也是合该有此劫,却是不可连累少主犯险。”胡惊南又恢复了它波澜不惊的神情,对我淡淡的说道。
“我…”
“少主勿需多言,属下告退!”
没等我再说些什么,胡惊南对我一拱手,突自消失在了原地。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地狼藉,摇了摇头,走到角落拿出扫具,收拾起来。正在我埋头苦干的时候,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抬头一看,是福叔,消失一天,他终于回来了。
福叔的脸色有些难看,一向开朗的他,极少有这种情况。我不由得担忧的问道:“福叔,你这一天跑哪去了,出了什么事儿?”
福叔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店里怎么这么乱糟糟的,茶杯还碎了一地。我也不瞒他,将扫把一丢,引他到桌边坐下,说起赵金彪的事情。
福叔听完我的叙述,眉宇之间略有些忧色,尤其说到胡惊雪想要逆天改命的
时候,他更是横眉竖目,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有些惊诧福叔的反应,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按道理对这种事情应该没有这么敏感的。即使是为我着急,也不会出现这种反应,难道…
皱了皱眉头,我发现自己的思绪有些混乱,竟然怀疑福叔有问题。自嘲一笑,真是神经过敏。
“福叔,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这一天去哪了?”抛下纷杂的念头,我又对福叔问到。
福叔闻言,神情恢复,沉吟半晌,这才略有迟疑的回道:“没去哪,就是在街里转了转。人老喽,走远了就迷路了,绕着街里转了一大圈也就回来了。放心吧,下次,下次一定不会走远了。”
“福叔在说谎”我心中第一时间对福叔说的话做了判断,只不过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谁还没有个隐私。既然他不想说,我还是不要问的好。
想来福叔一天未归,也没吃晚饭,我便带他出去吃宵夜。听说临街新开了一家“野生鱼坊”,生意红火的很,最近经常要营业到夜里一两点钟,索性今天我们两个去尝尝鲜。
收拾妥当,关好店门,福叔和我并肩向临街走去。走在路上我左右观望,临街大多数饭馆都已经接近歇业,店里零零散散的坐着几桌客人。遥遥看去,只有“野生鱼坊”门庭若市,前去吃饭的人们还是络绎不绝。
等到我们走近了,透过落地玻璃窗一看,店内桌椅排的满满当当,就餐的人挤在了一起,显得十分热闹。再回过头来看门外,还有许多人在排队等位,估计到我们这还得有一两个小时才能吃上。
福叔见鱼坊人多,没有坐的地方,便想离开,再找一家随便吃点。我随手将福叔拦下,既然来都来了,等等也没什么,好饭不怕晚嘛!福叔拗不过我,只好答应。
就在我们准备去排队的时候,忽然从鱼坊里走出来一个身穿花布衣服的女服务员。她走到我们对面,对朝我们盈盈一笑,接着开口说老板请我们去里面坐。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欲言又止。还没等我问,女服务员就转身带路,只留下一个背影。和福叔对视一眼,决定先去看看再说。于是,我们俩儿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进了鱼坊,绕过拥挤嘈杂的大厅,沿着竹制的扶手上楼梯,直奔二楼而去。女服务员一直把我们引到二楼最里间的包间,敲了敲门,然后对我们微微欠身,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服务员的背影,我只感觉自己像那丈二的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鱼坊这是什么意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想着服务员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和福叔怎么可能和这里的老板认识,包间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迎面出现一位极美的女子,只见她一双杏眼泛着丝丝媚意,白色的紧身旗袍显得身材凹凸有致,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可我却看的心里直发寒,因为她正是不久前大闹我店铺的胡惊雪。
“进来吧,小兄弟…”
此时的胡惊雪丝毫没有在我店里的那种魅惑和凶厉,倒是和富贵人家的贤妻良母没什么两样。我不敢大意,手上暗暗运起力道,却听到包间里传来一声爽朗的大笑:“哈哈,小李师傅,冒昧请你,还望不要见怪啊!请进来说话吧…”
声音倒是不陌生,正是白天去我店里的赵任礼。闻言我心里不由一松,这胡惊雪总不能当着心爱的人施展出狐仙手段,从而大打出手吧。正如我所料,胡惊雪听到赵任礼开口,对我微微点点头,一开房门,将我让了进去。
一进门,便看到赵任礼大马金刀的端坐在背窗的主位,他的脸上升起一抹异样暗紫色,神态有些萎靡。“呵呵,小李师傅,还有这位老师傅,请坐,请坐。俺身体不便,招呼不周了。”
“客气了,赵老板。”我拉着福叔对着赵任礼坐下,有心问他把我叫到包间里干什么,可胡惊雪就在旁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生怕惹到她。
“雪儿,你代我…咳!咳!咳!”说着赵任礼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已近乎猪肝,身上竟然散发出淡淡的死气。
胡惊雪见赵金彪如此,急忙走到他的背后,将一双素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雄厚的妖力自胡惊雪身上汹涌而出,经过她双掌之间的转化,输入到赵任礼的体内。
得到这股妖力,赵任礼脸色渐渐恢复如常,咳嗽也停了下来。胡惊雪见状立即收手,然后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枚猩红色的药丸递给了赵任礼。赵任礼接过药丸一口吞下,精神一振,又生龙活虎起来。
做完这一切,胡惊雪仿佛有些脱力,顺势倒在了赵任礼的怀里,肤色更加白皙,只是有些病态。
“赵老板,你们这是…”看到眼前一幕,我有些吃惊。因为胡惊雪分明是用自己的本命妖力在维持赵任礼的生命,那猩红的药丸恐怕是中和妖力用的。可是长此以往赵任礼岂不是变成了非人非妖的怪物,寿元也将会朝不保夕。
“没什么,老毛病了,多亏了雪儿。”说着,赵任礼一双虎目满是柔情的看向怀里的胡惊雪,胡惊雪也看向了赵任礼。二人四目相对,似乎已经忘了房间里还有我和福叔这两个大活人在一旁。
“咳,赵老板,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今晚把我们叫过来,不知道有什么指教?”眼见胡惊雪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我的胆气不禁大了几分。加上还饿着肚子,实在没有兴趣看他们继续你浓我浓下去。只想着问个清楚,就再找个吃饭的地方,祭一下五脏庙。
赵任礼闻言这才将头转向了我,又是爽朗一笑,“既然小李师傅想问个明白,俺自然是要说个清楚,不过咱们还是边吃边说。来人,上菜!”说着,赵任礼拍了拍巴掌,又将胡惊雪扶起,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雪儿,就由俺和小李师傅说吧。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可以隐瞒的。”胡惊雪温顺的对赵任礼点了点头,像个小媳妇似的依偎在赵任礼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