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谁要看光……你的身子,你竟敢戏弄我?”奚兰怒道,“不过……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秦郎,家中哪里有浴池?那池子是我们拿来喝水的,你都想哪儿去了?”阿奴羞涩地道。
“哦,很快便会有了,谷中男子太少,我不想再被人看身子了,打算在家中凿出一个洗澡的地方来。
嘿嘿!夏日里,泡在里面,哈哈,别提多爽快了!”
“你这人……真不要脸!阿奴,别听他胡说八道了,我和你一起去取水,若是他到时候拿不出办法来,我……”奚兰愤愤地道。
奚奴一刻也不舍得离开谢迁,柔声道:“秦郎,我这便去了,你可还有事情交待?”
奚兰不满道:“你为何事事都听他的,阿奴,你是无忧谷中最美的女子,什么时候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这叫爱情的力量,你懂什么?”谢迁不置可否。
他很快便将朝颜的花瓣捣得粉碎。
看了一眼那碗中花屑,他忽然叹了口气,道:“牵牛兄,今日这辣手摧花之举,实非我所愿,乃是为了日后的孩儿啊,对不住了。”
三女听得面红耳赤,阿奴和奚兰飞也似的跑出了木屋。
屋中只剩下谢迁和王妙容,谢迁见她皱着眉头似有不悦,心道:“这女子怕是从小到大都是谦谨守礼之人,像我这样的俗人,自然入不了她的眼中,也罢,我谢迁生来便喜欢可爱之人,这种冰山美人非我菜也。”
他正色道:“王姑娘可是觉得秦某太过庸俗,心有不悦?”
王妙容眉头紧拧,默然不语。
谢迁忽然叹了口气,道:“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说到底与这朝颜又有何分别?
在下既然有幸来到这世间,便只愿快活一生,别无他求了。
王姑娘大可不必恼火,日后在下尽量不出现在你的眼前,免得你看得心烦。”
木屋陷入了沉默之中……
许久后,谢迁肃然道:“王姑娘,此酒并非拿来喝,先前只不过是玩笑之言。
现下
却是需要你帮个忙,我要以火提炼出水酒中的酒气,此事较为繁琐,怕是需要下一番功夫才行。”
王妙容皱眉道:“酒气……是何物?我从不曾听过,秦公子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设计一些容器,需要一些竹子……便是如此……这般……”谢迁嘱咐道。
他花了两个时辰,方才制作出了一个简易的蒸馏器。
其实便是将一根竹子用火烤之法,弯曲成一个U型管,便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就花了他好长时间才勉强完成。
王妙容看着他全神贯注工作时的样子,全然不似此前那般轻浮,心道:“看来他也是知道轻重之人,此事于我无忧谷而言,乃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若他真能帮到无忧谷,就算是轻浮之人,阿奴嫁给他,谷主也该欣慰了。”
谢迁烤竹子时弄得灰头土脸,他全然不觉,直到一方白净湿润的手帕递过来,他才清醒过来。
看着王妙容欲言又止的神情,他接过了帕子,三两下将脸胡乱的擦了一把后,递回给了王妙容,轻声道:“王姑娘,多谢。”
奚兰与阿奴去而复返,并肩进了小屋。
见到眼前奇怪的装置,阿奴奇道:“秦郎,这是何物?你便打算用这物来测试水源吗?”
谢迁赞道:“嗯……阿奴,你很聪明,假以时日,快赶上我阿妹了。”
“秦明月,你老实交待,你到底有多少个阿妹?岂有此理!我无忧谷中最美的女子竟跟了你这么个……”
奚兰自己也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谢迁就来气,若是再听他说几句话,必定会大怒一场。
谢迁随口道:“奚兰,你也算一个吧,仅此而已,关系比较亲密的,我基本都叫阿妹,哦……顺便说一下,方才我说的那位,可真的是我的阿妹,她叫谢心珏,是个天才女子。”
奚兰奇道:“谢心珏?他若是你阿妹,你为何姓秦?莫非你一直欺瞒阿奴?”
“此事说来话长,在下既是秦明月亦是谢迁,表字子歌,你满意了吗?”
他又对奚奴道
:“阿奴,此事你恐怕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当日柳江竹筏之上那女子,便是我的阿妹谢心珏。”
“也就是先前被你掳走的那位俊俏小公子。”谢迁转向奚兰道。
“原来如此,好啊!秦明月,今早在水南僧寺,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奚兰很生气,这次她是真的很生气。
谢迁深施一礼,道:“权宜之计而已,谢迁给姑娘赔罪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酒水置于地下的火坑中,又将竹管的一端套在了瓶口,另外一端置于一个小碗上。
“阿兰,之后尚需以冷水不断的将竹管降温,我们方能提取出酒气,这一步便需辛苦三位美女了。”
谢迁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有些累。
阿奴见了关切地道:“秦郎,你放心,我们三人会以泉水小心的浇灌竹身,不如你先歇息一下?”
谢迁看着三位女子忙个不停,不断的出去取泉水来给竹身降温,心中有些感概:“在这一千多年前的古代,想要做一个这么简单的实验是如此不容易,唉……”
半瓶酒水快要蒸馏完时,竹管的一侧终于开始滴下酒精来,王妙容眼中闪着惊奇的光芒,对阿奴道:“你的秦郎果然没骗你!这酒水之中当真能提炼出酒气。”
谢迁幽幽道:“只是这第一步,便用去了一个下午,唉……这就是千年的距离。”
三人不解其意,奚兰脸现坚毅的神色,对谢迁道:“这第一步虽然不容易,但毕竟成了一步,后面即便再难,我们也会坚持下去的。
况且你方才不是也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孩儿吗?嗬嗬嗬!”
奚奴大窘,娇嗔道:“阿兰,你怎也来戏弄我?”
待到两瓶酒蒸馏完,小碗中已然有了几十毫升的酒精,三女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后面的一举一动,生怕漏了一个步骤。
谢迁心道:“这是怕我藏着不肯教她们啊,也是,这法子于我而言,不过是脑中的一个小知识,对奚族而言,却可能是改变族群命运的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