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细看了下手中的玉坠,这是一只白玉羊羔,外形同样惟妙惟肖。
今日他事先没想到能这么顺利的将阿玉救回,一时间有些出神。
谢心珏见他痴痴出神的样子,不由怒道。“秦明月!你这坏蛋,你告诉我,那凤凰印记是怎么回事?”
“啊?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为兄要好好回想一下。”
老.胡,老云,任务顺利完成!咱们这便回城。”谢迁说完当先往山下柳江方向大步而去。
“你等等我,阿兄,你走那么快干嘛?”谢心珏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龙云跟在二人身后,低声对身旁胡九道:“老.胡,我现在才相信,公子是真的用嘴将那玉坠儿从那贼妇身上骗来的,嘿嘿!公子真乃神人也!”
“老云,这你就不懂了,昨夜我便已瞧出,那贼妇对公子可是一见钟情啊,嗬嗬!”胡九悄声回道。
“我怎么没看出来?”龙云越想越不爽,埋怨道:“老.胡,你这家伙不厚道,害我方才心里七上八下的,差点便拔刀冲上去了。”
“老云,依我老.胡看来,公子那玉坠儿不是用嘴骗来的,却是真的用嘴得来的!嘿嘿!不然公子怎能知晓那贼妇身上的印记?
公子真是天才啊!老云,以后多学着点。”胡九望着前方谢迁的背影,脸上写满了崇拜。
“啊?——这么说来,我此前的猜测竟然是对的?
老.胡,我现在明白了,越是离奇的事情越可能在咱们公子身上应验,往后我老云要相信直觉,你觉得我这想法如何?”
“嗯……有进步,已经学会总结了,老云,你是人才!”胡九一脸赞赏之色。
看着龙云,他心中忽然升起莫名的智商优越感,回想起公子临机应变的手段,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谢心珏看着身后二人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嘀咕些什么,蹙眉问道:“老.胡,还有那个谁,你们两个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龙云连忙对阿玉恭敬施礼,老实回道:“小的叫龙云,我和老.胡方才正在猜公子是如何用嘴……”
“在猜公子是如何用嘴……吃竹鸡的,没错!嘿嘿嘿!”龙云还未说完,嘴巴便被胡九一把捂住。
“阿兄吃竹鸡难道与我们不一
样吗?莫名其妙。”谢心珏满腹狐疑却也不便继续追问。
想起昨夜那女子奚奴,谢迁忽然心中有些烦闷,这几个女子分明不像贼人,如今任务完成了,为何我心中却没有半点愉快的感觉?
谢循一直候在江边,远远的见到四人平安返回,便即迎了上来。
他拖着阿玉上下反复打量了几遍,心事尽去,对众人开怀道:“子歌和胡九龙云此次辛苦了,我们这便即刻回城!
玉儿,那些贼人可有欺负你?此次幸亏你阿兄足智多谋,不然……你若是出事,将来为父哪里还有颜面去见你九泉之下的娘亲?”
“阿爹!——今日应当开心才是。
老.胡,可否给咱们准备几只竹鸡?回城后我们一起去龙门酒肆庆祝一番。”
谢循捋了捋胡子,开怀笑道:“嗯……玉儿言之有理,呵呵呵呵。”
龙云闻言目不转睛的盯着胡九,忽然怒道:“老.胡,你太不厚道了,从我这骗了那么多碗汤饼,原来自己经常躲起来吃竹鸡,我老云交友不慎啊!”
“噢!——那晚的汤饼原来是从龙云那里骗来的,老.胡,你了不得,再这么下去,你这坑蒙拐骗的功夫都快赶上我阿兄了,还是龙云实在!”谢心珏调侃道。
谢循忽见身旁谢迁心事重重、默然不语,关切问道:“子歌可是身体有恙?”
谢迁心中有些为奚奴难过,轻叹一声后,说道:“义父,孩儿昨日与那贼妇周旋过后,总感觉此事恐怕并非如此简单,而且……孩儿觉得她们并没想象中的坏。”。
谢心珏听得恼怒不已,暗自思忖:阿兄莫非对那叫奚奴的贼妇动了恻隐之心?这么快便忘了媞雅还在益州等着他,这个花心大萝卜,实在可恨得紧!
竹筏缓缓靠近江心,谢迁心中不忍,想起奚奴昨夜的种种,他心中忽然生出想要解救她的念头。
此刻的谢迁,内心正天人交战。
那女子如此看重贞洁,昨夜她为了救你,竟愿意让你碰触她的身子。
谢迁啊谢迁!这样知恩图报的女子,你怎可让她沦落风尘?
若真如此,怕是她也活不下去了,你岂非害了她?
两只竹筏并拢后,谢心珏冲上前去,一把便揭下了奚奴的头套,见到眼前女子
的美丽容颜后,瞬间惊得合不拢嘴。
她忽然转身对谢迁怒道:“秦明月!你这坏蛋实在坏透了,我说你怎么救出了我,反而闷闷不乐,原来你真的被这贼妇迷住了。”
谢迁此刻很难堪,只得默不作声任她责骂。
奚奴先是疑惑的望着他,之后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泪水止不住的自眼角颗颗滑落。
谢迁来到她身前,轻声道:“这是你族人留给你的,你的玉兔坠子被她拿走了,她让我转告你:奚兰希望你能在人间快活一生,日后若是想家了,可以回去看看。”
谢迁知道奚奴定然恨透了自己,眼见她伤心欲绝的样子,他心中微微有些刺痛。
他于是对那几个兵丁喊道:“你们几个离远点,我尚有几句隐私之言需转告于她。”
那几个兵丁早已知晓他身份尊贵,便远远的避去竹筏的另一头。
谢心珏正要上前,却被谢迁以目光制止了。
见他脸色不好,阿玉知他定有要紧的事情,便不再过去。
谢迁便将坠子挂上了奚奴的脖颈,又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若识得水性,便推我一同下水,之后潜入竹筏底部。我会在水中将你的绳索松了,介时你便自由了。”
奚奴猛然睁开双眼定定的看着他,只一眨眼功夫,身子便迅速朝他撞去,旁边众人尚未反应过来,谢迁和奚奴已然相继落入江中。
江水并不冷,水流也不急,但水色碧绿,二人落入江中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谢心珏惊得哭喊起来:“阿兄!——阿兄!——你可还好?”
竹筏上,众人顷刻间乱成了一团,几个兵丁慌乱中忘了谢迁的身份,持刀便欲往那竹筏两侧刺下去。
谢循大惊之下怒喝:“住手!我儿尚在水下,谁敢动刀兵?若伤我儿,便让你等偿命!”
众兵丁冷不丁吓了一跳,这才醒悟过来,刚才差点酿成大错。跑了个贼妇最多回去被大人责罚一通,若是伤了公子,那麻烦可就……
阿玉犹自在竹筏上哭喊,水下竟无半点动静传来。
她哭得满脸泪痕,无助的望向谢循,“阿爹!这可如何是好?阿兄也不知道识不识得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