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宋江觉得头晕沉沉的有些发木,仿佛清醒又仿佛身在梦中。他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日升日落,斗转星移,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他看见一棵小小的幼苗长成参天大树,又由参天大树腐化为泥土,一座座城池宫殿拔地而起,倾刻间又灰飞烟灭。他想喊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想去打去抓却使不上一丝力气。不知过了多久,他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刺眼的强光,照得他头疼欲裂,眼冒金星。他禁不住大叫一声,使出全身所有气力伸手挡在眼前。他感到手臂有了知觉,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周围是一片树林,身旁横七竖八的躺着梁山泊的各位头领,他们有的已经醒来,有的还在呼呼大睡。宋江站起身靠在树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众位头领陆陆续续的醒转过来,他们围在宋江左右七嘴八舌的议论。宋江先让众人稍安勿躁,又派神行太保戴宗、鼓上蚤时迁前去探路。过不多时二人回来向宋江禀报,出了树林三里处有一个小村落。宋江让二人带路,众人跟随二人走出树林。
村子不大,村中杂草丛生,房屋破败不堪十室九空,一幅凄凉景象。众人在村中寻找多时,竟不见一人,正懊恼之际忽见远处一老者挑着一担柴朝此处走来。众人急忙上前拦住老者,老者见状吓得大惊失色,宋江连忙向老者深施一礼说道:“老丈莫怕,我等不是恶人,乃是过路的客商,经过此地迷了路,敢问老丈此处是何所在?”
老者见宋江彬彬有礼心下稍安说道:“这唤做沙坨村,往南三十里便是下邳城。”
宋江接着问道:“老丈,村里为何如此情景?”
老者叹了口气说道:“近来下邳城正在打仗,常有兵匪前来抢粮。村里能跑的人都跑了,就剩下我一个,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几天了,随他们折腾吧。”
宋江又问道:“老丈可知下邳城交战的双方都是何人?”
老者答道:“听说是当朝丞相曹操正在攻打下邳城的吕布。”
宋江闻言大喜道:“老丈,敢问刘备刘使君是否也在下邳城?”
老者说道:“可是刘备刘玄德?”
宋江说道:“正是,老丈也识得刘使君?”
老者说道:“自然识得。玄德公曾任徐州太守,其爱民如子,深得我徐州百姓爱戴。不想后来徐州城被吕布所占,自此我们再无宁日。”
宋江说道:“老丈,刘使君现在可在下邳?
”
老者说道:“我只知道交战的是曹操和吕布,至于玄德公是否在此,老朽实在不知。”
宋江听罢忙喊过戴宗说道:“有劳院长往下邳城走一遭,打叹虚实。”
戴宗领命前往,宋江又对老者说道:“老丈,我等腹中饥饿,能否跟老丈讨些饭食?”
老者说道:“唉,我自己尚且食不果腹,又哪有饭食给你们。”
宋江知道老者所说确是实情接着说道:“老丈没有饭食,可否借我等一些绳索工具,我等自去树林中打些野味充饥。”
老者说道:“这倒无妨,你们随我来取。”
宋江命解珍、解宝领着几名兄弟取来工具去
树林中打些野味,自己则和剩下的兄弟们在村中找了几间破屋,暂且休息。
戴宗绰号神行太保绝非浪得虚名,不到一个时辰便从下邳城赶回。他见到宋江说道:“哥哥,下邳城已被曹操围的水泄不通,只是下邳城城墙高大,粮草充足,曹操攻了两月有余,仍未攻破。”
宋江问道:“刘备是否在此?”
戴宗答道:“正在此处,曹操命刘备围困下邳城南门,刘备的大营就在离此三十里处。”
宋江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令众人在此等候,自己和卢俊义、吴用、戴宗一同前往刘备大营。
宋江四人来到刘备营门被守门小校拦下。宋江上前躬身施礼说道:“烦劳小哥通报一声,小人有要事向刘将军陈情。”小校不敢耽搁,让四人在此等候自去禀报。
刘备在中军大帐忽听得禀报心中一惊,急忙令小校把四人带进大帐。宋江进帐看见刘备深施一礼说道:“小民宋江参见刘使君。”
刘备说道:“先生不必多礼,请坐。”
宋江坐下抬起头仔细打量刘备,只见刘备三十六七岁年纪,面如冠玉,两耳垂肩,不怒自威,威中带慈,仪表非凡,心中更添仰慕之情。
刘备观四人虽粗布衣裳,神情疲惫,但气宇轩昂,眉宇中透出英气,知四人绝非等闲之辈,便客气的问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找我有何事?”
宋江站起身对刘备说道:“小人宋江,这是我的三位兄弟卢俊义、吴用、戴宗。我们久闻使君大名,知使君有鸿鹄凌云之志,匡扶天下之心。我等兄弟特来投奔使君,愿辅佐使君成其霸业,青史留名。”
刘备听完哈哈大笑说道:“先生谬赞了。我刘备胸无点墨,无才无德,更无匡扶天下之心。先生前来若为此事,那刘备只能让先生失望了。”
宋江说道:“使君休要自谦,使君大名天下人人皆知。我等诚心诚意前来投奔,望使君不弃收留。”
刘备说道:“并非刘备自谦,实是我确无此志。四位乃有大才之人,刘备不敢相误。”说完命人取来纹银一百两,赠予四人权当路费。
宋江看到纹银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他跪倒在地对刘备说道:“使君,我等费尽千辛万苦前来,绝非为了金银。使君乃一代明主,礼贤下士,识人善用。我等兄弟各有惊人的本领,愿在使君门下做一小卒,鞍前马后辅佐使君。恳请使君怜我等一片赤诚,予以收留。”
刘备听完宋江一席话十分感动,连忙伸手搀扶起宋江说道:“不是刘备不肯收留先生,只是现在我兵不满千,将仅有关张,寄人篱下,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怕耽误了先生的前程。”
宋江说道:“使君雄才大略,不过一时落难,日后时机一到,必可呼风唤雨,扭转乾坤。”
刘备请宋江坐下后说道:“先生有何良策教我?”
宋江说道:“天下纷争,群雄逐鹿。曹操携天子以令诸侯,势力最为庞大。使君可暂时隐忍,假意臣服曹操,暗里积攒实力。只待时机成熟,那时使君霸业必成。”
刘备听罢心中大喜说道:“先生之言与我所想一般。如若先生不嫌弃,可先在我帐下做一名参军。代日后
刘备若能成就霸业,必为先生加官进爵。”
宋江站起身说道:“使君,我还有兄弟在三十里外的沙坨村,可否唤他们一同前来?”
刘备说道:“那是自然。”
宋江命戴宗前去,少倾之后众人来到刘备大营。刘备素有识人之能,见众人相貌不俗,各有异相,确是英雄豪杰,心中欢喜忙唤来关羽、张飞与众人相见。众人见关张二人真如天神一般,心中自是万分仰慕。
宋江忽然想起一事对刘备说道:“使君,我等兄弟俱是能征善战,武艺高强之人。只是事出有因,不曾带得兵器,恳请使君赐我等一些兵器马匹。”
刘备说道:“先生不必客气,营中兵器马匹甚多,众位兄弟自可去取。如若兵器不称手,画出图样交与工匠们打造便是。”
宋江连声道谢。刘备命人准备酒席,给众人把酒接风。席上宋江与刘备攀谈甚欢,颇有相见恨晚之感,可是对自己的来历却只字不提。
数日后,宋江与卢俊义、吴用在中军大帐与刘备议事,忽听得营外炮声震天,喊杀声四起。小校进帐禀报,吕布率三千精兵讨敌骂阵。宋江等人立即披挂整齐随刘备出营迎敌。
两军列好阵势,宋江往对面观瞧。只见一员大将四十一二岁年纪,身高过丈,头带束发金冠,身披百花战袍,手持湛金方天戟,坐下赤兔胭脂兽,真是威风凛凛,神武非常。尤其是这匹赤兔马,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如火炭般红,从头至尾长一丈,由蹄到顶高九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宋江一看便知此人是吕布,不禁由衷感叹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果然名不虚传!”
吕布见刘备,恨得咬牙切齿,高声叫道:“谁替我取大耳贼性命?”
话音刚落,身后冲出一骑,乃是侯成。侯成催马摇枪直取刘备。关羽见状立刻要上前迎敌,却被宋江拦住说道:“杀鸡焉用宰牛刀,请二将军少歇,交与我等兄弟。”
关羽勒住缰绳说道:“也好,正要看看众位英雄手段。”
宋江说道:“哪位兄弟出战?”
“我来。”宋江身后早有一将,銮铃响处,挺枪出阵。宋江一看是豹子头林冲,心中甚慰。
两马相交,众军助喊,侯成、林冲战在一起。林冲是梁山马军五虎上将排名第二的人物,枪马纯熟。侯成怎是林冲的对手,只七八个回合就被林冲当胸一枪,刺死于马下。
侯成一死,吕布大怒,刚要上前却听得有人大喊道:“温侯稍安,我去替侯成将军报仇。”说罢一骑直奔林冲而来。此人乃是侯成的好友魏续。
林冲挺枪欲战魏续。刘备阵中也飞出一匹战马,马上一人面如红火,手拿俩根竹节钢鞭大叫道:“林教头,我来会他。”正是梁山马军五虎上将第四位双鞭大将呼延灼。
呼延灼替下林冲来战魏续。魏续报仇心切,枪枪不离呼延灼要害,呼延灼从容应对见招拆招。二人打了有十余个回合,魏续一枪刺向呼延灼左胸,呼延灼一闪身避过枪尖,用胳膊夹住枪杆,抡起右手钢鞭正打在魏续头上。直打得头盔碎裂,脑浆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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