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的街道上,人们还在接续行走。至于什么地方死了人,大概也没有人会去管。江湖还在继续,射穿阿木胸口的箭也不过就是一个笑话。大道之上,一人骑马奔驰。
墓碑已经被荒草掩埋。一男子解开了包袱,拿出了两个坛子,在墓碑旁挖了坑埋了这两坛子。处理完这些后,他找了一棵树靠着躺下。太子已经登基,天下应该会慢慢变好,自己也该睡上一觉了。只是这一觉醒来又该是何地呢。又回到了熟悉的街道,他不止一次梦见这里,破败的街道,还有污秽的河流。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梦的入口总是这里,却又没有办法醒来,只能沿着街道继续前进。
街道变化很大,他仿佛不曾记得自己来过这里,记忆中的道观消失不见了,不过这里却多了一座酒楼。酒楼,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对喝酒有了兴趣。他踏进酒楼,这里面竟然有了一些他熟悉的人,只是这些人好像都不认识他。他当然喜欢这种状态,他本就不是一个被人们熟识的人。
“听说,鞑子又来了,你说这一年都来了几回了。”一个酒客说了这么一句话。“你说啥啊,不是都被打跑了么,狗日的那皇帝还亲征,懂个屁啊。”另外一个酒客又回了这么一句。“哎不要命了啊,乱说。”老板制止了这些人继续说酒话,尤其是看见他进来之后。
“客官,你要点什么。”他有些恍惚,自己要什么,他是不知道的,酒肯定不要了,这东西他不太觉着自己需要。肉,看着这做的也不是很好,他也不觉着需要。“在下阿木,阿木。”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叫阿木了,难道还有其他人会叫这么一个名字。酒客们听了这人的话也是哈哈哈大笑,这老板又没问名字,他说这话肯定是疯了。
“客官,喝点。”阿木听了这话,仿佛觉着有了魔怔。“喝点,喝点。”阿木也只能这样回答。至于为啥要这样回答,大概也就只能去问飘远了的灵魂了。酒这东西不下肚子,谁都有自制力,只要一下肚子,谁都觉着自己能喝下整个西湖。所以老板自然知道该在这时候劝进来的人都喝上一碗。阿木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随后而来的就感觉自己舌头都快麻木了,这东西严重刺激了他的全身。他手里提着的包袱放在了桌子上。不过很快大家就看见包袱里面浸出了血。
“你们听说了么,锦衣卫指挥使马顺马大人在朝堂上被人殴打了,回家路上被人割下了脑袋。”一穿着长袍,戴着帽子的书生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大家都看向了阿木。“你说的这,不会是,不是你怎么知道的。”老板看着这书生。“我从京城来的啊,皇帝亲征被打败了,朝中正直大臣为了出气,还有两人呢被当场打死在大殿里呢。”书生喝了一口酒。阿木听着这话,再看了一眼自己包袱,发现在流血,就打开看了一眼,酒楼里的人这时候都盯着阿木了,生怕这人打开时候,漏出一颗人头来。阿木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觉着他们都有些奇怪,自己包袱里面明明就是自己在路上杀了一只狗,烤了吃,剩下一部分肉自己舍不得扔就拿了块布包着,这些人也太过于紧张了。
“还好,肉没有坏。”阿木说了
这话,那些人一看就是狗肉,才放心了。“什么人啊,放块肉在包裹里,还都是血。”酒客们回到了自己酒桌前继续喝酒。“那是不是说,鞑子就快杀过来了。”一个酒客这话让大家都害怕了,听说这些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哎怕啥啊,朝廷不会派人去打啊。”另外一个酒客继续说了这么一句。“各位,朝廷还有军队么,几十万都死在边关了。”书生的话让整个酒楼都不安起来。老板也有些害怕了,自己这酒楼才开了没多久,这怎么就开始打仗了。
阿木喝了酒,把狗肉递给老板。老板看着这人的行为有些懵了:“你这。”。“酒钱”阿木的话让老板实在是无语了,自己这酒就只值这半扇酒钱。“小子,你这消遣我呢。”老板一招手后面就出来了好几个人。其他酒客一看这情况急忙都散开了。“我身上值钱的就这了,本来我不喝酒的,你非让喝。”阿木的话引得酒楼里所有人大笑。“给我打。”老板一发话,后面的打手自然就不顾一切了。一个壮汉,拳头直接朝着阿木的脸上招呼过来,不过阿木只是抬手一挡,这人就已经飞出去了。大家一看这人竟然如此厉害都跑出了酒楼,大汉撞在从被撞坏的桌子木头中爬起来,觉着自己整个人都是晕的。老板见了这情况,从自己的柜台后面拔出了两柄大刀。
这人一看就是练过的,刀法精湛,挥舞起来时候,周围的气流都随着他的招式变化而变化。阿木却不管这么多,直接挥拳出击,只听见老板骂了一句“狗日的”。两柄刀就已经阿木的拳头锤变形了。阿木走过去,捡起这两块废铁,又把他搬回了原来的样子。老板这下可是吓坏了,自己跟这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算是倒霉到家了。“酒喝了酒得给报酬,我给了,你打我,的赔偿就是这酒楼了。”阿木闻着酒香,总觉着自己以前也有一间酒楼。老板看着这人心里骂了一万句,还是说了一句:“好的,好的。”。“你们都可以留下,不过以后得听我的话。”阿木坐在一张酒桌上,看着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出手的打手。
“收拾一间房间给我吧。”阿木提起自己的包裹上楼去了。老板急忙跟在后面,让手下的人去把自己的房间腾出来。阿木见了也没有阻止,这地方就算是他的落脚处了。酒楼里其他的人在房间里收拾着大堂,把刚才打烂的东西都拿到了后院当柴烧。被打倒的人也被人抬到了后院。
“嗯,这后院里,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清理了,种上葡萄啥的。”阿木跟老板说着自己的想法,老板听了让手下的人记下。阿木自然知道这老板是在敷衍自己,不过他不在乎,他只想有个落脚的地方。“这是装修的钱,我说的两天之内没有办好,你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我。”阿木现在根本就不想跟这人啰嗦,把一锭银子扔给了老板。然后就进了老板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关了房门。
阿木还在回忆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他依稀记得自己是中了一箭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女人,只是这女人现在去了那里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就是现在这里人的穿着,也跟以前的不太一样,他觉着有些稀奇,这里大多数人戴着的帽子都跟半个西瓜一样。阿木一时还真是想不
明白自己怎么就到了这么个地方。不过听说鞑子来了,总觉着有些熟悉。不过现在他也不想这么多,他就像开一家酒馆,过着平淡的生活,至于朝廷的人打了败仗了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谁当皇帝不是当,小老百信哪里需要去管这些个事情。
“大侠,你看一下这图纸,可以不。”老板敲了门,站在外面。阿木让他进来,老板手里拿着一卷图纸。阿木接了过来,看了半天硬是没有看懂,他根本就不懂这东西,就跟老板说按照这来,两天给他弄到位。“还有,你这酒很不好喝啊,换。”阿木感觉这老板酒里肯定是参水了,这老家伙有些不厚道。“这酒绝对是好酒,大侠放心。”老板可不想换了,这换成好酒,自己这是要亏本的。“我的话一般不说第二次,你换不好,我就只能,哈哈哈。”阿木轻轻捏碎了一个茶碗。老板这才意识到自己冒犯了这人。“好,换,全换。”老板一手拿着图纸,一手擦着自己头上的汗。阿木竟然喜欢上了这种感受。以前完全没有这种感觉,阿木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下这一天的经历。不过总是少了一环,自己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外面的人已经忙得热火朝天了,不过每逢空下来时候,每个人都会盯着阿木的房间看上几眼,这镇子上还真没有出现过阿木这样的怪人。最主要的是这人穿着打扮也很怪异,跟镇上的大多数人都不一样。“你说,我们酒店开得好好的,咋又要重搞,这老板是真有钱,还是真害怕。”一个酒店伙计实在是不懂老板咋想的。“话多,不用干活啊。”老板跑了出来,催促大家干快一点,今天必须要把后院腾出来。“老板,我当时就说,这院子里树留着,你非挖走。”一伙计看着老板抱怨了起来。“老子喜欢,怎么了啊。快干,今天搞不好就扣钱。”老板心里其实在滴血。自己的院子就这么被人占了,自己还得跟下人们住在楼下。
街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从北向南,没有一刻停留。这让镇上的人觉着奇怪了,这些官差一向是能停一站是一站,今天竟然如此的拼命,大家都不是很明白了。阿木看了一眼外面,这里一面刚好靠着街道,正好能看见飞驰而去的人。阿木也觉着奇怪,这里应该是靠近北方,怎么还有朝廷的人马。这不是大金国的地方么。
“哎,现在是啥时候啊。”阿木冲着楼下喊了一声。“木大侠,正统十四年啊。”下面的人觉着这人脑壳有病,现在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了。“赵构退位了。”阿木觉着自己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你说那赵家皇帝啊,早灭亡了,现在天子姓朱。”老板是读了点书的人,这基本大概情况还是了解的。阿木一听这个有些慌了,这赵家天子已经没了,那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难道是已经死了,来到了地狱。“大侠啊,你看着收拾得还可以不。”老板指着已经收拾干净的院子,让阿木看看。“可以,可以。”阿木感觉自己手脚发凉,他恢复了自己以前的记忆,不过这里已经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地方了。大家看着阿木走进了屋子,关上了门,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他们可不敢惹楼上这人生气。生气说不定真能把这地方拆了,自己同伴还在屋里躺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