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青苹果酒吧。
长发年轻人没有明说,但周吴已经知道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酒吧了,鱼龙混杂,充斥着妓*和毒品,混混无赖的聚集地。
这并不是周吴的偏见,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周吴推门进入这个乌烟瘴气的老鼠窝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他,这里很大,劣质音响尽自己所能的用最大音量摧残着顾客的耳朵。
舞池中央,几个年轻人身体纠缠在一起,看不清到底是在跳舞还是在发情,又或者二者皆有。
空气中充斥着呛人的烟雾,但吸进肺中却有一种令人着迷的兴奋感混在其中,周吴知道,这是大麻的味道。
他径直走向吧台,一个穿着背心的光头酒保在用一条肮脏油腻的抹布擦着桌子。
“来点什么?”
“一瓶纯生。”周吴掏出钱包,刻意翻开来,让酒保看见里面厚厚的一叠钞票。
果然,酒保眼睛亮了起来吗,他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压低声音:“要不要再来点‘下酒’的?我们这里可是有不少好货……”
周吴瞥了他一眼,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卷好的一卷钱,推到他面前:“货我不需要,想找你打听个人,如果让我满意了,这些就都是你的。”
作为酒保兼“卖货郎”,光头见过不少钱,但能落进自己口袋里的,可没有多少,所以听见周吴这句话,立马吞了口口水,干笑道:“兄弟想知道什么?我这里虽然脏了点,但各路消息可是不少。”
“我要找一个叫野猪的家伙。”
周吴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可以压低音量,加上他拿出钱来的时候吸引了不少注意,立马感觉到周围一圈都安静下来。
酒保干笑了一下:“兄弟不要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不好笑的玩笑。”周吴道。
“那你还是走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酒保态度大变,从讨好变成了不怀好意的冷笑,似乎已经开始考虑用另一种方法把那钱弄到自己口袋里了。
“可我还没喝完酒呢!”周吴装傻。
“你最好还是离开,免得弄得大家都不开心。”两个壮汉站在了周吴身后,压迫感扑面而来,话语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唉,好吧。”周吴叹了口气,起身,又忽然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办。”
他忽然转向整个酒吧,此时酒吧里的其他人早就已经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平日里敢在这里闹事的可不多,顶多有些毒虫酒鬼。
“所有人都听好了,我想向大伙打听个人,一个叫野猪的死肥猪!”他刻意把重音咬在死肥猪三个字上,同时拿出一叠钱:“任何能向我提供消息的人,钱就在这里!”
但是没有人说话,酒吧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混混怀着轻蔑不怀好意的笑容打量着这个愣头青。
忽然,酒吧的后门被打开了,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纹着花臂的胖子,至少有三四百斤——与长发年轻人的描述基本相符。
他径直走向周吴:“听说你小子在到处打听我?”
“你就是野猪?”周吴上下扫视了他一番。
“没错,就是老子。”野猪贪婪的小眼睛在周吴口袋附近扫啊扫:“你刚才说,谁能找到野猪,你就给谁一大笔钱对吧?”
“确实如此。”周吴掏出那一卷钞票,瞬间吸引了无数视线:“但你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什么?”
周吴示意对方凑近一点,然后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为了你的命啊。”
然后野猪,这个贪婪的小人,就感觉到肚子一疼,整个人都被顶得腾空起来。
周吴一拳打在野猪肚子上后顺手抄起吧台上的啤酒瓶,狠狠砸在了其中一个小弟的脑袋上。
“砰”的一声,啤酒瓶和脑袋瓜同归于尽,红的黄的一起迸溅而出,四散而开是夹杂着迸溅的绿色玻璃碎在酒吧昏暗糜烂的灯光中竟然有那么点诗意……
碎了一半的就酒瓶依旧没有结束它的武器生涯,在半空中忽然转向,以闪电一般的速度捅进了另一个小弟的腹部,“刺啦”的一下又是鲜血淋漓,涌动的猩红液体顺着瓶口流出来,活像是葡萄佳酿一般。
一秒不到,酒吧里就响起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周吴单手提起跪在地上捂着肚子的野猪,将他摁在吧台上,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一道刺进了对方的手掌心,像钉子一样把掌心和吧台桌钉在一块。
第二声惨叫响起,被周吴一拳打在脸上叫停。
“你想要什么!求求你,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野猪带着哭腔乞求。
酒吧里现在除了哀嚎声外没有任何人敢发出任何声音,所有人僵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原本唾手可得的肥羊,怎么就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了?
尤其是酒保,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就差给跪下了。
周吴丝毫不理会野猪,自顾自的走到吧台另一边,看都不看随手拿了一瓶烈酒,灌了一大口后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自己不喜欢喝酒,又给吐了回去。
他将酒倒在野猪手上的伤口上,引来第三声惨叫,然后周吴把酒瓶在桌上磕得粉碎,这家伙又闭嘴了。
周吴一边轻柔的捡拾这桌上的玻璃渣,一边道:“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如果你说谎或是回答得让我不满意,我就让你把这些碎片吃下去,懂吗?”
野猪含着泪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见过这个女孩吗?”周吴掏出一张照片。
野猪摇头。
周吴长叹一口气:“你答应过我要说实话的。”
他抓起一把玻璃渣,一手捏住对方肥大的下巴,在这家伙的挣扎和嚎叫中,恶狠狠的将所有的玻璃渣塞进了这人的嘴巴里,然后又捂着鼻子狠狠灌了几大口酒,将玻璃渣全部冲下肚。
在野猪生不如死的嚎叫中,酒吧里的人已经全部吓破了胆: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他们自认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也绝对做不出这种恐怖的事情!
甚至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几乎要吐出来了,只不过对周吴的恐惧让他们生生憋住了。
“我说实话!我说实话!不要再喂了!”野猪尖叫道。
“这样不就好了吗?你要记住我知道得比你想象中的多,所以你大可以尝试着说谎,试试看我能不能识破。”
周吴放下玻璃渣,语气恢复了平静,问道:“你在这次绑架中扮演什么角色?或者说,你是做什么的?”
“有人叫我们盯住这个女孩,把她的位置信息按时报告上去,只要盯一个星期,就能拿到五万块钱,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大哥,如果知道那个小……那个女孩和你有关系,我说什么也不会收这笔钱的……”
周吴面无表情继续问道:“第三个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她的,谁跟你说起过她?”
“我……”野猪表情扭曲着,内心无比纠结,半晌,才艰难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周吴二话不说,再次抓起一把玻璃渣就要往他嘴里塞去,野猪尖叫道:“等一下!等一下!我真的不知道!他只跟我们用电话联系,同一个号码打不通第二次!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啊!”
他见周吴无动于衷,更是惊恐的大喊道:“不相信的话你可以翻我手机!所有通话记录都来自不同的电话!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因为在接活之前他就往我账上打了两万,我看他心诚才答应的!你信我啊大哥!”
周吴点点头:“我相信你。”
就在野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又道:“但我还是要确认一下。”
说完从吧台底下拿出一把红酒开瓶器,将那弯曲的尖头顶在野猪脑门上,抓住尾柄开始摇。
开瓶器像钻头一样一圈一圈旋转着前进,破开野猪额头的皮肤无比坚定的朝前推进,挤压着骨头,撕裂着骨头,甚至一点一点的破开骨头。
在这过程中野猪疼得拼命嘶吼,但却被周吴死死按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流着泪大喊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没骗你!没骗你啊!”
周围的人看得胆战心惊:这时何等地狱一般的情景,哪怕对黑帮来说都太过残忍了。
终于,在野猪的颅骨几乎要被钻穿的时候,周吴收手了,他面容平静的拿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满手的血迹,满不在乎的道:“看来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把抹布往野猪脸上一扔:“擦一擦吧,脏死了。”
野猪现在虚弱得几乎昏厥过去,甚至连最基本的怨恨都不敢升起半点,只是艰难的握住抹布,一个劲的低喃着“谢谢”。
他以为一切终于结束了。
事实上也确实结束了。
周吴从他手掌上拔出小刀,顺手划过他的脖子,然后把刀在他衣服上擦掉血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离开了酒吧。
直到死的时候,野猪一直轻轻低喃着“谢谢”,哪怕周吴没有给他最后那一下,他的精神也已经被彻底摧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