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剑台上,乍现惊人剑气!
就在琴剑师将败之际,抚琴童子怒掀孤冷剑曲,曲调如弦、剑势如痕,七弦一鸣,七道无形剑痕迸发而出,正是——
“无形琴剑术!”
抚琴童子操独创琴剑之术,首现剑道风采,霎时惊为天人!
“噌噌噌噌噌噌噌!”
无形剑痕划破空气,扫向纯阳剑气,就在两者交击一瞬,剑痕好似软弱无力,缠绕在剑气之上,随即——
“破!”
抚琴童子右手五指向上勾弦,左手隔空操纵无形剑痕,随着一声傲然怒喝,象征剑道巅峰之境的剑气,当即告破!
“叮!”
剑气破,钟百月手中三尺青锋所有感应,轻微一颤。
“一招破我纯阳剑气,琴童剑修不俗!上台来,与我一战!”钟百月无视了辜剑雄,剑锋遥指台下抚琴童子,眼中战意暴涨。
“童子!曲来!”
琴剑师却仍不屈服,随着剑曲回归映剑三调的节奏,太极剑再启战章,倚琴剑法舞得极致,本是轻快多变的剑路,却因不甘、羞怒而改变剑路风格,一时逞凶斗狠,已经没了最初的冷静。
“琴剑师,若非台下童子,你已经重伤而败!你的剑道已经有了继承人,而我也是百剑师之徒,这天下,便让我们这些后辈征讨吧!”钟百月一味闪避,比先前更加从容自得。
“住嘴!”琴剑师怒然挥剑,倾尽一身气力,但太极剑重韧性而刚硬不足,这一剑挥出去的瞬间,力度已经被摆动的剑身化去四成,速度也大不如前。
“既然你执意求败,我便成全你!”钟百月看琴剑师不依不饶,顿生窝火,当即催动唤阳诀,三尺青锋再现火红剑芒!
“铛!噌——!!”
台下,抚琴童子再度变奏,右手操映剑三调,左手再掀冷锋四曲,一双手牵涉战局,意图扭转乾坤!
“童子!杀曲何在!”
就在抚琴童子双曲将出之时,琴剑师怒喝一声,震慑众人心神。
映剑三调,乃藏、乱、杀,三调由琴剑师多年磨合,已经彻底融入倚琴剑法,其中藏、乱两调有掩藏剑声、迷惑对手之效,唯独第三调·杀,以琴势震慑对手,又提升自身剑势,是真正的琴剑合一!
“铛!”
此时,抚琴童子奏杀,每一次波动琴弦,都好似有有一口无形的剑指向自身死角、要害,尤其是对天生剑感强烈的剑者而言,更是如坐针毡,就好似现在的钟百月,即便心知那种被剑锋所指的感觉是错觉,但身体却忍不住想要去避开被指着的要害,身心一瞬间产生相左意见,剑招无法倾尽全力。
“铛!!”
琴剑师剑招杀至,本是毫无威胁的一剑,却在杀调的协助下,硬生生逼得钟百月转攻为守,被迫挡下了这一剑!
钟百月抽剑而退,收敛轻视之意,心知此时的琴剑师并非失了理智,而是开始发挥琴剑之道的奥义,这个时候不宜近身触其锋头,反正自己握有纯阳剑气,只要距离拉开,再施一道剑气,自可取胜!
“我儿琴生!为父自悟剑道以来,二十年有余!”
“昔日与百剑师一战,败于剑气!那一道剑气成了为父心中魔障,不破不立!”
“封剑数年,为父专心体悟剑气之境,苦不得精髓,几欲背离剑道。”
“然!”
“天下剑道,非胜败存灭,乃信念之争!”
“为父终悟:琴剑之道,无需破,自可立!”
“又数年,为父浸淫琴剑,创得一招,可破天下万剑!其名唤——”
琴剑师一身沛然剑势连跨数层顶峰,手中太极剑为承剑势,竟而转韧为刚,杀气盎然!
“剑弦藏杀!琴生!你悟得吗?”
剑弦藏杀、剑弦藏杀!倾注琴剑师毕生剑道信念的琴剑终招,终于在奏杀声中现世了!
“来得好!试我纯阳剑气!!”
钟百月眼神一亮,仅看琴剑师此招气势,便知是不同以往的极端之招,当即运唤阳诀,转纯阳剑气,炙热剑芒,霸道逞威!
台下,抚琴童子·辜琴生十指奏杀,一双悟剑的眼窥得台上的极致琴剑之道,若有所感,心知此曲此招过后:旧琴焚、残剑毁,新的琴剑之道将由他继承引领!
“嗖!!”
纯阳剑气破空而去,所经之处,好似空气都跟着燃烧起来!
与此同时,琴剑师不闪不避,眼中只有那一道纯阳剑气,好似回到了十一年前与百剑师交锋的最后一刻——
“杀!!”
奏杀、喊杀、剑杀!
杀之剑势已至极限,琴剑师右手提剑,以左手剑指轻弹剑身,竟是奏出映剑三调之杀!
“糟了!”钟百月剑感敏锐,当即察觉危机来临,挥剑朝着四周空气挥斩而去!
“铛铛铛铛……”
金铁交鸣、铿锵不止,琴剑师将剑上剑势以奏杀之法散于空气之中,围杀钟百月而去,又因台下琴曲,双重奏杀交叠,虚实难辨,若非钟百月有惊人剑感,只怕此时早已饮败!
“铛!!”
又一声剑颤响起,琴剑师将剑上最后的剑势散出,从侧面冲击身前袭来的纯阳剑气,强行改变其飞行轨迹,在琴剑师的有意操控下,纯阳剑气射向台下抚琴童子手下的七弦琴,剑气贯穿琴身,霎时奏杀止,焚琴证道……
台上,钟百月全力抵御周遭无形剑势,就在剑势随奏杀消停之际,琴剑师手中太极剑之剑尖已经抵在前者喉咙之上——再进半分,可断生死!
台上台下,一片死寂……
“我……败……”钟百月虽然对自己的失败难以置信,但还是准备吞下败果。
“叮!铛!”
就在钟百月即将“了”败,辜剑雄手中太极剑之剑身应声而毁,只余手中剑柄。
“哈哈!我的剑已经断了,但你的剑仍在,是我败了!”辜剑雄大笑道,畅快地认败:琴剑之道,虽然“无需破、自可立”,但他心中魔障仍在,此时坦然认败,是一种无视胜负、秉持信念的心境体悟,也是他这一声大笑破了囚心十一年的魔障,从此剑道坦途,更进一步!
钟百月握剑的手还能感觉到那无形剑势的威能,又有刚刚一剑封喉之锐利悬在喉间,
久久未散,对琴剑之道的认知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
“琴剑师之名,名不虚传!晚辈先前莽撞,请前辈谅解!”钟百月抱拳躬身,虚心认错,辜剑雄现在的境界和气魄,都值得受到仰慕、尊敬,而且经过此战,对钟百月今后的剑道修行也有莫大助益。
“哈哈!人不轻狂枉少年!今后的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了!”辜剑雄笑着点了点头,而后目光望向台下的辜琴生。
“琴剑师前辈,晚辈有一不情之请。”钟百月怎会不知辜剑雄话中之意,心中也的确对辜琴生的琴剑修为感到惊艳。
“哦?说来听听。”辜剑雄一愣,不明所以。
“五剑出世,是天下剑者的机缘!晚辈初出茅庐,力有未逮,但观令郎琴剑之道自成一格,想必也是应机缘而生!晚辈斗胆,求换帖之名,以双剑入江湖,共夺机缘!”
一朝换帖,一世兄弟!
“琴生,你怎么想?”辜剑雄并不自己决定。
“父亲,孩儿愿意!”辜琴生并未犹豫。
两名剑道新秀,同样的天资卓越,一者师承剑道不败·百剑师,一者子承父道·琴剑之道,今时今日,结下换帖之谊,必定在不久的将来闯出一段双剑传奇!
“水!有水了!溪流来水了!”
忽而,围观的刘家村村民注意到有水流从溪流尽头涌来,纷纷惊呼道。
“两名剑道天才刚定下换帖情谊,水源便恢复如常,这是古剑有灵,想要在两人当中选出剑主啊!”
“错不了!这样的天赋都无法成为古剑剑主的话,那其他剑客就不用想了!”
“钟百月、辜琴生,一如新月随琴生,我看两人就叫月琴双剑吧!”
“月琴双剑!古剑剑主!”
周围剑客齐声欢呼双剑名号,然而,青铜古剑仍旧犹如古井无波,不为所动。
“我看是古剑难以抉择,不如月琴双剑一同上前,古剑无需抉择,定能成功拔剑!”
又有人提出建议,钟百月、辜琴生觉得有理,便一同上了岩石,立于古剑左右。
“激动啊!我们即将见证古剑认主的一刻!”
“拔剑!”
“古剑剑主即将现世了!”
“千古一瞬!剑道奇迹啊!”
欢呼声中,月琴双剑伸手握住剑柄,就在两人即将发力拔剑之刻,水流沿溪流而至,冲在那块岩石上……
两人发力,岩石同时皲裂!
“砰!”
岩石蹦碎,流水贯通溪流,月琴双剑共举古剑,成功拔剑!
“成功了!”
“快看!古剑有动静了!”
“天啊!古剑在发光!”
“这是古剑在认主啊!”
握剑的两人还未从成功拔剑的喜悦中回过神,便感手中的古剑兀自发出无形剑劲,与此同时,古剑漆黑的剑身之上散发出湛金光芒,若有神灵!
“叮!”
一声剑颤,震退月琴双剑的手,随即金光内敛,古剑从空中坠落,立在溪流中间,一如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