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上午八点三十,江小峰敲开赵姐办公室的门,赵姐正精神疲备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今天是侯哥的葬礼,我们要过去吗?”江小峰问
赵姐目中无神得看着窗外,喃喃得说:“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仪式有什么好去的,你和王明献买个花圈替我去一趟吧”
“好的”江小峰退出赵姐办公室
江小峰与王明献买完花圈,按陈浩给的地址,开车前往侯子乡下的老家。
“赵姐为什么不去?”路上,王明献问江小峰
“她冷血呗”
“但我看她也很伤心啊”
“你不知道她是个戏子吗?总要演给人看”
“可我感觉她是真伤心啊”
“以前的那个戴总也感觉他和赵姐有戏呢”
……
侯子的老家是在一个小山村里,村庄目测也只用百来户人家,这一天,小山村出奇得拥挤。从村口开始,来来往往的黑衣人已经将这个村庄挤得像是赶集的闹市,花圈从村头摆到了村尾。
“会堂在哪?”江小峰问正在疏导交通的一个黑衣人。
“沿着花圈摆放的路线到最末端就到了”
江小峰停下车,花圈交给了侯子的手下,与王明献两人往会堂走去。
葬礼的会堂设在了村委会会堂,这个只能容纳几十人的地方,让很多人只能沿着村中小路站在外面。
步入会堂,侯哥的遗体横向摆在大门的正对面,遗体前面,横着一口开盖的棺材。
让江小峰奇怪得是,为侯哥披麻戴孝的,只有他的四个左右手,会堂中,除了一个不确定身份的老人,未发现有侯哥其他的亲人在。
陈浩见只有江小峰和王明献两人走进来,迎上前问:“赵姐不来吗?”
“她让我们替她来”
陈浩的眼神,闪现了鄙视的神情,鼻子里“哼”了一下。
阿明和长毛让出了过道第一排的两个座位,给江小峰和王明献入坐,陈浩挨着江小峰坐下。
“侯哥家人呢?”江小峰问陈浩
“他没有家人。”
说着,陈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交给江小峰,指了指坐在对面的老人说:“那个老人是侯哥的邻居,是个哑吧,会写字!”
江小峰接过陈浩手中的纸,摊看来看。
“侯建平,出生1977年8月,两岁父母车祸双亡,十三岁爷爷病逝后,无亲戚收留而流浪。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是他十四岁,冬天,身上仅穿了两件薄衣,因为肚子饿偷吃包子,被包子铺老板绑在电线杆上打。我帮他向老板求情之后被解救下来,从那以后没再见过他,但每年建平都有钱汇给我。”
江小峰看完,王明献伸手把纸拿过去看,不一会,王明献哭得泪流满面。
“你干嘛呀?”江小峰问
“侯哥小时候竟然比我还可怜呢”王明献哭着说
江小峰搂了搂王明献:“越来越玻璃心咯”
陈浩低头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抬头提醒正路过的地主:“还有五分钟就到点了”
江小峰扭头问陈浩:“到点干嘛?”
“摆道场,这里的风俗有道士来超度”
正说着,虎子手上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走到会堂正中间,单腿跪向侯子遗体,嘴里说道:“大哥,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你,我虎子发誓,一定找到凶手帮你报这个仇,我先赎罪了”
说完,虎子将水果刀一把插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血从刀柄上溢出。虎子强忍着疼痛,紧紧咬着牙没发出声来。
几秒钟后,虎子将刀一把拔出,血从伤口往外流出,豆大的汗珠从虎子额头上冒出。
长毛拿过一条长纱布,在纱布上洒上一些白色粉末的药,将虎子的伤口包扎起来,扶虎子坐到一旁的座位上。
“该我了”陈浩说
着站起身来。
“如果有这个仪式,我必须陪你,你是因为我”江小峰也跟着站起身来
“还有我”王明献也站了起来
“王明献你别跟着胡闹,不关你的事”江小峰瞪了王明献一眼
“咦,我们三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啊”
陈浩扭头对江小峰说:“你不是我们帮中的人,没必要”
“可我们是兄弟”江小峰回陈浩
陈浩看了一眼江小峰,没有吱声,走向会堂中间,江小峰跟着陈浩,与他并排单腿跪下。
王明献也跟了过来,江小峰扭头对阿明说道:“兄弟,帮下忙,把王明献拖回去,她瞎胡闹,不听话给她绑起来”
阿明和阿峰两人上前将王明献左右胳膊架起拖到座位上。
“干嘛拉我呀!”王明献不停挣扎。
“我们别理他,来吧”江小峰对陈浩说
长毛给陈浩递上一把水果刀,手指着江小峰问:“峰哥他……要给吗?”
江小峰扭头对长毛说:“拿来,侯哥的事我是源头。”
长毛瞟了一眼陈浩,陈浩轻声说道:“那就让我们兄弟两一起吧”
长毛向江小峰递上了一把水果刀。
陈浩举起水果刀:“大哥,都是因为我,这个仇我陈浩豁出命来也一定要报”。说完,将刀插在了大腿上。
江小峰举起刀:“侯哥,陈浩是为了帮我,我连累了你,源头都是因为我,对不住!”说完,江小峰将刀往下插了下去。
长毛用纱布分别将两人包扎好后,扶回座位。
二胖走到会堂正中间,高喊:“查出凶手,报仇!!”
“报仇!!”
“报仇!!!”
“报仇!!!!”
……
侯子所有的兄弟跟着高喊,声浪一波高过一波,一直传向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