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手术当天,清晨一早,江小峰便已醒来。
江小峰的心情开始莫名得忐忑不安起来。
在早餐店里,王明献发现江小峰握着包子的手在不停得发抖。
“你紧张吗?”王明献问
江小峰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那我们不要开车”
江小峰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两人打车来到医院,进入病房时,护士正在给江小峰母亲作几项身体检测。
江小峰发现父亲的神情也如自己一般的紧张,目光无神得呆站在病床前。
医生从门口走进,来到江小峰父亲面前:“家属需要签个字!”
江小峰父亲的手抖得更加厉害,几次握不住笔。
江小峰走上前,使劲捏了一下拳头,对医生说道:“我是她儿子,让我来”
医生把签字单递给江小峰,江小峰努力得握住笔,签下了几个歪歪倒倒的字。
护士拉起了病床帘子,几分钟之后,江小峰母亲换上了手术专用病服。
江小峰看见病床上的母亲,更像一个病人,心情随之沉重起来。
不一会,一位穿着白大卦的医生指挥着一名医护人员,拉过来一张带转轮的拖床来到江小峰母亲病床边。
“来,护工帮忙把病人抬上来”医生作着指挥
两名护工上前,一头一脚连着床单将江小峰母亲抬到拖床上。
“走,上三楼手术室”
江小峰的心跳开始加快,江小峰父亲脸上写满了焦虑,王明献两手紧紧地捏着拳头。
拖床被医护人员推着往病房外开去,几人快步跟上。
下楼的电梯里,江小峰挨着母亲的拖床边站着,母亲表情淡然得嘱
咐:“没事的,别担心!”
江小峰伸手握住母亲的手,用心去感受着,那是一双温暖的手。
三楼手术室的门开着,里面已经站着几名护士,当拖床推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江小峰突然紧张地拉住拖床。
“妈!”江小峰轻喊
江小峰母亲抬起头来,再次轻声嘱咐:“没事的,别担心!”
江小峰脑海里环绕着医生曾经说过的话:有可能…有可能….
江小峰怕极了这些有可能…,死死地拉着拖床不肯松手。
“先生,你这样会影响我们的工作,麻烦你配合一下”医生催促着江小峰
王明献走上前握住江小峰的手,缓缓将他的手拉开,拖床被推进手术。
随着手术室的门慢慢关上,江小峰的心情,也进一步跌落谷底,那些可能太可怕…
江小峰的父亲转身抹了一把眼泪。
王明献拉着江小峰走到家属等候区,江小峰低头坐下。
一段段回忆,像是电影片段一样,在江小峰脑里开始播放…
江小峰记得,在老家的医院里,曾有一个老医生对他说:“你可得孝顺你妈啊。你小时候体弱多病,那会你爸又经常出差,你妈妈可真辛苦啊,半夜就坐在椅子上猫一会,第二天一早还要去上班。你病好了,你妈病倒了,她都舍不得给自己开点药哪。”
93年,父亲的酒厂倒闭,家里的经济负担突然加重,江小峰母亲为了给儿子买一辆自行车,教课之余用晚上的时候出去打临工,回来的路上天黑风高,大雨倾泄,母亲跌落水沟,右腿扭伤,可只休息了三天,拐着脚又去打工。
前阵子江小峰与娟子聊天,娟子提起94年的事,江小峰被学校开除以后,江小峰的母
亲一趟趟得往学校赶,求班主任、求校长,希望继续让儿子返校上学,曾经在校长室里,江小峰的母亲给校长跪下来。
这些事情,举不胜举。母亲就是一种岁月,因为在人世间忍受最多苦难、咽下最多泪水、包容最多无知、体贴最多心灵的是母亲。岁月没有轮回,也不着边际,母亲的爱正是这样的浩无涯际。而在这其间,母亲付出的辛苦,不是一句话一堆字就能表达。
江小峰的心被揪得紧紧得,他还没有回报过母亲一次,没有让母亲享过一天的福。
江小峰双手合十,默默得祈祷着母亲一定要顺利度过这一关。
时间一分一分得在煎熬,三个多小时过去,江小峰盯着手术室的门看着,医生还没有出来。
四个多小时后,一位医生走出来,江小峰立马起身追上:“医生,我妈手术怎么样?”
“还没有好,医生也要吃饭,我先吃口饭再继续,你们也先去吃饭”
“还要多久啊?”
“还要好几个小时,麻烦让一让”
江小峰重新坐回等候区。
时间煎熬了八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江小峰母亲躺在一张拖床上,被医护人员推出来。
江小峰起身跑过去查看,江小峰的母亲麻醉药效未过,仍然处于晕迷状态。
医护人员将江小峰母亲拉到了重症监护室。
“为什么要上这里啊?手术怎么样啊?”江小峰紧张地吼起来
一位医生上前安慰:“手术很成功,这是个大手术,所以术后需要重点观察一下。你得感谢一下你的领导,这次请来的几个专家共同参与做这个手术。”
“我领导?”
“姓赵的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