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内只剩姬浔一人,老鼠一股脑涌向姬浔。
天道偃甲护主瞬间化为甲胄覆盖姬浔全身,姬浔气机暴涨,微微屈膝,身形猛然跃起炸起一团猩红血雾,地面上出现一个大坑。
姬浔龙牙出手以剑行刀式,一记横扫千军裂空而至。
东方武曲压下体内的气机翻滚,混元尺竖在身前,格挡住龙牙,左手正要结印唤出浑天玄火,姬浔骨折的手竟然能动了!一拳砸在东方武曲脸颊。
东方武曲仓促形成的守势顿时告破。
姬浔欺身而进,金刚武经近身肉搏堪称无敌,招式大开大合,发挥得淋漓尽致。
东方武曲一退再退,被姬浔一记贴山靠撞飞出去十几丈,连混元尺都脱手。
东方武曲五指钩爪,刺入石板之中,留下五道长长的痕迹才止住身形。
战局瞬息万变,包括东方武曲在内,谁都想不到金丹大圆满修为的东方武曲手持阴阳家至宝混元尺依旧呈溃败之势。
姬浔在天道偃甲的助力下,骨折的左手能够行动自如,出其不意的打破缺口,自然不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趁胜追击大踏步前冲,龙牙剑气如虹,眼看就要在东方武曲的胸口绽出一朵绚烂血花。
一道身影出现在两人之间,虽说是踉踉跄跄,但好歹是赶上了,来者手心掠出一抹白芒。
姬浔心中叹息一声,看来今日是杀不了东方武曲了,脚尖一点向后掠去,九柄飞刀飞剑在面前来回飞舞,叮叮轻响不绝于耳。
当姬浔落地时,程飞宇已是搀扶起东方武曲,为了救东方武曲,程飞宇硬生生挨了曹恶来一拳,嘴角渗出猩红血迹。
姬浔瞥了眼手中银针便随手丢掉,玄天署还真是权势炙手可热啊,连天机营打造的璇玑盒都有,璇玑盒乃是暗器中的顶尖货色,分为三等以盒身材质区分,金为上,银次之,铜最后,璇玑铜盒魂魄巅峰束手无策,璇玑银盒摧破金丹,璇玑金盒可杀元婴。璇玑盒数量不多,仅供皇室宗亲和朝中大臣护身使用,程飞宇此次使用的就是璇玑银盒,不知是从哪位大臣那里高价购得,或是有心之人为搭上程飞宇心甘情愿奉上。
程飞宇轻声道:“东方兄,此地不宜久留,对方虽说已是强弩之末,而我们更是好不到哪里去,此时退去方是上策。”
上官武曲眼神阴鸷地盯着姬浔手中的混元尺,心中不甘,犹豫是不是拼着性命使出保命之术杀了姬浔。
程飞宇眼角瞥见渐渐围拢过来的曹恶来等人,心中大骂东方武曲你自己要寻死别拉我下水,要不是看在你阴阳家身份特殊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死活,低声催促道:“东方兄别意气用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出去后以你的身份,弄死姬浔跟捏死一只蚂蚁有什么两样?”
上官武曲略一犹豫便点了点头,最后关头上官武曲还是惜命了,正如程飞宇所言自己什么身份,一命换一命?姬浔你不配!
姬浔与曹恶来等人汇合后,眼神望向孙谋,孙谋微微点了点头。
姬浔瞥了眼萌生退意的东方武曲和程飞宇两人,毫不犹豫道:“走,与阿瞒汇合。”
老人发现站在原地不动的东方武曲和程飞宇两人,怒意满怀,要是没有取回墓中的那件事物,自己怎么回去跟主子交待,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身形跃起直追向姬浔。
姬浔对老人的纠
缠不休颇为不耐,冷笑一声,双手用力拉紧,十条银丝霍然出现在手中,随之而来的是金石声大振,如刀割铁石。
东方武曲三人发觉脚下石板大震,银丝竟是早已缠绕于凌空石板,姬浔这一发力,锐利如锋的银丝顿时如切嫩豆腐般将石板切割碎裂。
东方武曲和程飞宇两人几个兔起鹘落便返回到殉葬坑边缘,老人强提一口气要在碎石落尽之前一鼓作气追上姬浔。
姬浔气机倾泻,将半空中许多大如斗的碎石扯至身前,凝聚成一柄长达一丈的石剑,双掌轰出,石剑悍然刺向迎面而来的老人。
老人身体凌空一拧,想要避其锋芒继续追击,可这一剑的剑气磅礴远超老人的预期。
老人不得不停住身形,出招抵御侵袭而来的森寒剑气,一退再退的老人已经退至东方武曲身前一丈,望向缓缓合上的石门,脸色狰狞,狠狠吐了一口血水,随即转头气急败坏道:“东方武曲,程飞宇,为何最后关头临阵退缩,令此次行动功败垂成?若是你俩联手阻拦,我们此刻已是身在石门之内!”
东方武曲听到老人大不敬的言语,苍白的脸庞脸色阴沉,却是破天荒的没有说话。
程飞宇语气平淡道:“你这就错怪我等了,非是我等不肯出死力,对头实力你也看到了,远非你当时所言,说到底这次事败是你的消息有误,怪不到我等头上。”
老人对程飞宇的说辞怒气横生,冷笑道:“好,好一个牙尖嘴利,老朽不与你逞口舌之争,回去之后定当将此事禀明我家主子,让我家主子与你等好好说道说道。”
东方武曲眯眼望向老人,冷冷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老人不由心头一抽紧,不过惧意一闪而逝,拿不回那件东西已成定局,也不怕和两人撕破脸皮,真当我家主子是吃素的么?不掩饰语气中的奚落道:“老朽哪敢啊,东方公子可是阴阳家年轻一辈的翘楚,可老朽就纳闷了,东方公子怎么连几个无名小卒都拿不下,连阴阳家重器混元尺都被人家给夺了,莫不是东方公子故意放水?”
东方武曲竟是没有动怒,长呼出一口浊气,缓缓走向老人,老人下意识退后半步。
东方武曲语调平静却是杀意凛然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老人心里打鼓,这东方武曲真能干得出杀人灭口的勾当?老人嘴硬道:“哼!老朽自认是我家主子的一条看门狗,打狗还要看主人,东方公子真要折了我家主子的面子,就不怕我家主子向东方长老讨要一个说法?”
东方武曲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道:“你觉得以你家主子的身份,就能够吓唬到我东方武曲?你死不死,得看我心情好不好!”
老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却是暗暗戒备东方武曲暴起杀人。
东方武曲皱眉望向已经合上没了动静的石门,正当老人松了口气放松下来的时候,东方武曲闪电出手一把掐住老人的脖子,将老人拎至半空,老人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东方武曲,一是不敢相信东方武曲真敢不管不顾对自己动手,二是震惊重伤之下的东方武曲竟是能如此轻易地拿下自己,两人实力的差距如此悬殊么?
老人神色慌张,再不求饶就真要不明不白死在这墓穴中了,还未开口,就听到东方武曲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现在我心情不好,很不好,所以你得死!”
老人求人不如求己,一脚踢向东方武曲肩
头,咔嚓一声,老人的脖子已是被东方武曲扭断。
东方武曲随手将老人尸体扔进一片狼藉的殉葬坑内,嗜血肉如命的老鼠立刻涌了上来,将老人啃食只剩下白骨。
东方武曲没有转身,沉声道:“姬浔等人心狠手辣,除了你我得以脱身,其余之人皆是命丧其手,懂吗?”
程飞宇听到最后加重语气的两字,立即低头拱手道:“飞宇以东方兄马首是瞻。”
东方武曲点了点头,很满意程飞宇的答案,若是程飞宇有一丝犹豫,东方武曲不介意再辛苦一次,一想到姬浔拿着自己视为禁脔的混元尺,有些压抑不住的怒意,小子,下次再见面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而一直低头的程飞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为姬浔,也为东方武曲。谁是棋子,谁是下棋之人,呵,还真难说。
石门之后是一条宽敞通道,足以容纳两辆马车并肩而行,建造此墓之人似乎对石门极为有信心,没有再布下如同之前的骇人机关。
曹破军背着姬浔,孙谋搀扶着曹子孝,曹萱扶着曹恶来在通道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最后来到一个四周空空的断头路。
孙谋看了眼黑黝黝深不见底的断崖,抱怨道:“这设计墓穴的人也太多疑了吧,都进了石门还要故弄玄虚。”
曹破军将姬浔轻轻放在地上。
姬浔笑道:“曹家先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谨慎也不为过,进入墓穴的方法由曹家家主代代相传,就算别人取得了钥匙也是过不了这最后一关的,阿瞒你去启动机关。”
曹破军走到石壁边摸索了一阵,用力按下一块凸出的石块,机簧声大起,七条悬空石阶出现在断崖之上。
众人抬头望去,七道紧闭的石门出现在石阶尽头。
曹萱疑惑问道:“姬大哥,这一下出现七条通道,我们走哪一条?”
七星疑冢!姬浔视线从七道石门上一一扫过,心中来回默念着曹爷爷口述的最后一句,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一路行来百思不得其解,反倒是看到这七星疑冢时心念倏地一动,在曹破军的搀扶下来到断崖边,往下望去空无一物,姬浔转过身冰心出袖悬停在面前,如玉剑身上匪夷所思的反射出第八条石阶!
姬浔转过身再看,依旧是空无一物,镜中月么,姬浔开口道:“我找到了进入祖陵的路了,曹爷爷交代让你们从第七条通道出去,在外面等我。”
曹破军担忧道:“小浔哥,你的伤?”
姬浔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有天道偃甲撑着,这段路没关系。”
孙谋亦是关心道:“小浔哥,那你小心,我们在外面等你。”
姬浔点了点头,曹破军一行人踏上石阶步入石门。
当曹破军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石门后,姬浔深吸一口气,跳下深不见底望而生畏的断崖,不过仅是下落了一丈便如同踏上了实地,低头看去是空无一物的玄妙景象。
姬浔在冰心剑身反射下小心翼翼的倒行。
当行至光滑如镜的石壁边缘,姬浔仔仔细细来来回回搜寻了一番,才发现右下方一处用隶书刻着细小的魏王二字。
姬浔一掌摁在魏王二字之上,将其陷入石壁几寸,吱呀声响,石壁裂开缝隙如同一扇石门向内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