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道作法捉妖,拿出三张黄纸准备烧掉,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突然噗的一声,蜡烛灭了。
“这这这,这是鬼吹灯吗?”韦章韦大人汗都下来了。
“应该,应该不是吧……”孙老道也害怕了,抖抖索索的又把黄纸送向另一支蜡烛。
噗!
另一支蜡烛也灭了。
“可能有风,不要怕不要怕,没事。”孙老道看看左右,包括韦老爷子都是一有风吹草动肯定掉头就跑的样子,老道也害怕,他们要是都跑了剩下他自己一个人这可受不了,紧忙干咳两声,把场面控制住,掏出火石把就近的蜡烛点着。
“看吧,真的没事。”孙老道没等松口气就听见噗的一声。
蜡烛又灭了。
整个大堂一片死寂,宛如灯火通明的坟墓一般,韦县令,小舅子师爷,三班六房的衙役们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孙老道这回是真傻了,也不知道怎么着,可能脑袋一抽,打着火石又把蜡烛点亮了。
这回没灭。
一只鬼突然出现在孙老道面前,胳膊抡圆了啪的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去。
“你有完没完?!”
孙老道被打懵了,没反应过来,还指了指蜡烛:“吹,吹。”
这鬼也挺耿直,老道说吹他就吹,吹完了也用手比划:“点,点。”
“我的妈呀!”孙老道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差点吓昏过去。
所有人都没动,全傻了。
“捕头在哪里?”谁都没说话鬼说话了:“把你们的捕头交出来,他害我性命,今天我就要杀了他。”
众人呼啦一下全躲开了,把二狗子晾在了外面,他昨天因为救了县太爷有功,正好有了空缺顺理成章就让他当上了捕头。
“不是这个,以前那个。”鬼上上下下打量了二狗子半天,摇摇头,“是叫郝仁的那个,他贪赃枉法收人贿赂,将我害死在了牢狱之中,我因死前心有怨气不能转世投胎,我要找他报仇雪恨!”
这时众人才明白为什么只有郝仁被吃了,人家狐
妖说过,只吃坏人,现在看来郝仁真不是什么好人,竟然是死有余辜。
“以前那个被妖怪吃了。”二狗子老实,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那鬼点了点头,“那行,哥儿几个你们先忙着,我去找杀害我的幕后主使去了。”鬼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知道自己耽误人家了,转身就要走,一回头就看见了坐在地上噼里啪啦往下掉眼泪的孙老道,莫名的感觉很愧疚,寻思临走前帮他把蜡烛再点上,拿起火石咔嚓就点着了。
没等走噗的一下自己又给吹灭了。
鬼也很纳闷儿,这是怎么回事?他自己控制不住,看见烛火就想吹,可是偏偏还想点着。
这是一只倔强的鬼,于是又点着了蜡烛,然后又给吹灭了。
鬼很生气,心说我今天非把你点着了不可。
点上吹了,点上吹了,这鬼自己就玩上不走了,也不管旁边的人怎么看,就一门心思的跟蜡烛较劲,点上吹了,点上吹了,点上又吹了……
折腾到了后半夜,一大帮人谁也不敢管,都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困得直打哈欠,刚开始看见鬼都提心吊胆的害怕,到现在都已经不往心里去了,一个个哈欠连天无聊得都快睡着了。
老话说得好:白天不听人传话,晚上不看鬼点灯。
传闲话这个事儿就是这样,甭管是真是假,反正有人说就有人信。
街坊四邻也好,亲戚朋友也罢,经常出现这样的对话。
“我跟你说个事儿你比跟别人说啊。”
“你放心,我肯定谁也不告诉。”
然后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到最后弄得满城皆知。
鬼点灯这个事儿更好解释了,听说过《鬼吹灯》没有,也不知道谁琢磨的,据说鬼就愿意吹这玩意儿。
二狗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把火把递了过去,“要不你吹这个吧。”
“别烦我,忙着呢。”鬼看都没看他一眼,还在那里自顾自的点上吹了,点上吹了……
这鬼不但倔强,而且还很执着。
眼看着东方吐白,天都快亮了,鬼还在那里折腾。
“那什
么,天亮了,我这回真得走了。”鬼看了看眼眶子乌黑的孙老道,还觉得很不好意思,“那什么,实在不行我今天晚上还来。”
“不用,不用。”大伙儿集体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们不来了。”
这鬼一脸的歉疚,他还挺不好意思,一转身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我的妈呀!”老道仰天长叹。
“终于走啦!”师爷如蒙大赦。
“都回家睡觉去吧,有事儿下午再说。”县令韦老爷子长长的舒了口气,打发众人回去睡觉。
“他怎么办?”二狗子一指躺在地上已经打起了呼噜的孙老道问。
“下午再收拾他。”老头儿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摆了摆手找人搀着回去休息。
这期间曾有个叫谢广申的乡绅前来击鼓鸣冤,他有一个女儿人称谢九娘,虽不能说是天姿国色却也生得花容月貌,老谢最为疼爱,可惜红颜薄命,未曾嫁人就病死家中,后事料理完不长时间,万没想到女儿的坟竟然被人刨了,现如今只剩空棺盖土,尸首全无,前来报案,却不成想整个县衙空无一人,等了好长时间也没有人出来搭理他,无奈之下只沮丧而去。
这个人还会再来,才会引出接下来的:
不归路,千里踏阳途,谢九娘追夫;
苦命人,惊遇鬼怀春,二狗子夜奔。
当然这都是后话。
转眼间就到了下午,县令韦章醒来之后连饭都没吃,第一件事就是差人把老道带上了大堂。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惊堂木一拍,老爷子气得胡须乱颤,三班六房无不咬牙切齿,这货捉妖结果弄了只鬼出来,担惊受怕还好说,看了一宿鬼点灯都差点累死,都憋着两膀子力气准备揍人。
“大人冤枉啊!”老道奸猾的很,竟然早就想出了应对,“大人,这是个误会,是我疏忽大意没料到那妖怪本领通天,昨夜交手未尽全力,才没有捉住它,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行,这回肯定行。”
韦章心说你这是后抬腿脱裤子—放你家的狗屁!你昨天干了什么我们都没看见怎么着,一声令下,“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