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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掏空银行的钱来收购银行,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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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掏空银行的钱来收购银行,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下到停车场,蒋若冰走向一台崭新的别克君越轿车,并说:“请进。”

“买了台新车?”方玉斌坐上车后问道。

蒋若冰点头说:“上周刚买的。”

方玉斌语带讥讽地说:“公司不是给你配了专车吗?再说你堂堂的亿家总裁,开辆别克未免低调了吧?”

蒋若冰发动汽车,驶了出去。她目视前方,淡淡说道:“别寒碜我。很快,我就不是亿家的总裁了。一切从头开始,钱自然要省着花。”

“什么意思?”方玉斌有些吃惊。

蒋若冰说:“我和燕飞、袁瑞朗闹掰了,在亿家待不下去。”

“燕飞?果然有他。”方玉斌心中默念着,蒋若冰的这顿饭,的确丰盛得很。刚开场,便收获到一条关键信息。在看守所里,方玉斌一直琢磨,谁在背后朝自己捅刀子。袁瑞朗与蒋若冰自然脱不了干系,但燕飞的嫌疑也很大。毕竟,自己被捕的罪名,正是燕飞当初撤走的那笔资金。蒋若冰的话,无疑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你们不是合作默契吗,怎么就闹掰了?”方玉斌缓缓问道,语气中既有奚落,更暗含提防。

“为了你!”蒋若冰扭头看了方玉斌一眼。

“这可担当不起。”如今对蒋若冰的话,方玉斌不敢轻信。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这也没什么,反正都习惯了。”蒋若冰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但事实的确如此。为了救你,我同燕飞他们摊牌了。最终,他们妥协了。而我付出的代价,就是被撵出亿家。”

“编故事也不是这种编法。”方玉斌觉得难以置信,说,“当初栽赃我的,不就是你吗?要救我,早干什么去了?拜托,我可不是三岁小孩。”

蒋若冰猛打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她盯住方玉斌,眼眶中噙着泪花:“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认为我在骗你,对吧?但姓方的,你给我听着,我是骗过无数人,却唯独不想骗你!”

蒋若冰的情绪很激动,似乎不像撒谎的样子。但对这个女人,方玉斌着实猜不透。他说:“别激动,咱们好好说,行吧?你说你救了我,但之前害我的,分明也是你呀。这一切,你总得自圆其说吧。”

不知是个性坚强,还是不愿在方玉斌面前落泪,蒋若冰竟把眼眶中的泪花硬生生吞了回去。对别的女人来说,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

情绪平复之后,蒋若冰重新驾驶汽车上路,并说道:“之前,我是和燕飞、袁瑞朗搅到了一起,也的确想报复你。但我没想到,他们会把你送进牢房。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真相,我是被他们给骗了。”

蒋若冰一五一十说起当初燕飞、袁瑞朗来找自己,密谋在董事会会议上发难的事。接着,她又说道:“当时以我的处境,只能和他们联手。否则,就会被你撵出亿家。当然,我也有意教训你一下,免得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但我所谓的教训,只是在董事会会议上否决你的提议,让你尝一尝失败的滋味。”

蒋若冰又说:“至于燕飞说到那笔钱的事,起初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纵然人家存心找碴儿,大不了还他钱便是。”

蒋若冰继续说:“燕飞派来的律师做笔录,我便按他的意思说了。隔了不久,公安又找上门,我开始觉察出不对劲,但又有些举棋不定。一来,自己刚上人家的贼船,想下来没那么容易;二来,我私下咨询过律师,律师说像这种案子,公安通常不会介入,即便最后当作刑事案件来侦办,也很难判你有罪。听律师这么一说,我更加心存侥幸。”

“若冰,”方玉斌重新唤起蒋若冰的名字,“就算你说的这些是真的,但当我已经被公安抓走,你却依旧和那些人沆瀣一气,这又怎么解释?”

“那你要我怎样?”蒋若冰说,“像苏晋那样,四处奔波营救你?那样做,除了给自己挣个有情有义的好名声,屁用没有!”

“怎么没用?”方玉斌说,“只要你肯站出来,把自己的证词推翻,我不就出来了?还用得着在里面受那些苦?”

“玉斌,你怎么就不想一想,”蒋若冰说,“整件事难道仅仅是燕飞在泄私愤?为了把你弄进去,人家可花了好大力气!可以肯定地说,仅仅以燕飞的本事,根本就办不到。那么,燕飞背后的人是谁,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方玉斌鼻子里哼了一下,说道:“燕飞背后的人,我大致也能猜到。这次报案的,是荣鼎资本的子公司,幕后黑手应该是费云鹏。但他为何这样做,我的确想不明白。”

“我跟你一样,”蒋若冰说,“也想到了费云鹏,但对于他的动机,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了把你弄进去,他们花钱请来最好的律师,动用了数不清的关系,甚至大把撒钱将美国风投直接收购了。仅仅为了几百万美金,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况且,就案子本身来说,即便他们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最后法院判你无罪或是缓刑的可能性依旧很大。他们做这一切,难道就为了让你在看守所待上几个月?”

“这一切是令人费解。”方玉斌说。

“所以,”蒋若冰说,“我决定暂时演场戏,探一探这帮人的底牌,看一看他们背后究竟有什么阴谋。打你进去之后,我对燕飞更加殷勤,希望能消除他的戒心。”

“燕飞不会这么容易上当。”方玉斌铁口直断。

“说得没错!”蒋若冰说,“燕飞也是老江湖,哪能这么轻易上钩?他对我的戒备始终很强,探不出一点消息。而且我冷眼旁观,不仅是我,就连袁瑞朗对许多事也未必清楚。”

“这么说,你的戏演砸了。”方玉斌说。

“可以这么说吧。”蒋若冰说,“但好些事,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我的确没能从燕飞那里套出些什么,但人家最后主动送上门来了。最近一段时间,我发觉由燕飞牵线搭桥,有大笔资金从亿家路过。无论他如何提防,毕竟我才是亿家的总裁,这种事瞒不过我的眼睛。”

“大笔资金?是洗钱吗?”方玉斌问。

蒋若冰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总之属于灰色地带。”

“也不对呀。”方玉斌摇头说,“总不至于说费云鹏处心积虑搞掉我,就为了掌控亿家,获得一条洗钱通道。像他这种人,想洗钱有的是办法。”

“这些洗钱的公司,都是什么背景?”方玉斌追问道。

“等会儿再说,没看我正忙着。”汽车已驶入市区,路上拥堵得厉害,蒋若冰手脚忙个不停,操控着汽车屡屡插队、超车。

方玉斌瞅了蒋若冰一眼,说:“看你手忙脚乱的样子,驾驶技术也就一般般。可你又喜欢插队,一点马路公德也没有。”

“习惯了,改不了。我就喜欢挤到别人前面去。”蒋若冰回道。

驶过拥堵路段,轿车在一家餐馆前停下,蒋若冰熄灭发动机,打开车门:“到了,下车吧。”

方玉斌下车一看,问:“怎么选这里?”

“跟你当初的想法一样,咱们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蒋若冰说道。

这家餐馆,毗邻复旦旧书店,正是两人第一次吃饭的地方。最后也是在这里,方玉斌向蒋若冰摊牌,提出罢免她的职务。落座后,蒋若冰点了几样菜,又把菜单递给方玉斌。

方玉斌摆了摆手:“我随便。牢饭吃久了,外面什么都香。”

“好吧,反正你心思也不在这上面。”蒋若冰吩咐服务员上菜,接着说,“刚才你问到这些公司的背景,我这么跟你说吧:水深莫测。把钱投到亿家的,还有从亿家资金池里把钱拿走的,都是新成立的公司。我暗地里调查过这些公司,除了整日把钱倒来倒去,就没做过其他生意。从工商资料来看,这些公司的股东也是名不见经传。可以肯定,它们都是为资本运作而成立的壳公司,背后的实际控制者另有其人。”

“这不算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方玉斌说。

“别着急,好戏在后头!”蒋若冰说,“这些公司的实际控制者虽然不得而知,但它们无一例外与海丰银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有几家企业,还是海丰银行的小股东。另外,最近亿家与海丰银行的合作忽然多起来,由海丰银行信用兜底,亿家给数家企业拆迁了大笔资金。”

“海丰银行……”方玉斌眉头紧锁,喃喃自语,接着从包里掏出一根烟。

“给我一支。”蒋若冰说。

方玉斌愣了一下,说道:“你不是不抽烟吗?”

蒋若冰耸了耸肩说:“这段时间精神压力太大,之前跟你斗,接着又和燕飞周旋,偶尔也会抽几支。”

蒋若冰点上烟,吸了一口,却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什么烟,味道这么呛,我抽不惯。”她把烟头掐灭,说道,“我调查了一下,荣鼎正是海丰银行的大股东。如今的董事长黄文灿,也是得益于费云鹏的鼎力支持才上位的。而且在你被捕的同一天,苏浩被罢免了海丰银行行长职务。”

“还有一件事。”蒋若冰说,“最近,伍俊桐频繁来上海与燕飞碰面。有一回,我在亿家楼下的停车场,看见燕飞与伍俊桐一块儿驾车出去。晚上,我给伍俊桐打电话,他却说自己在北京。以往伍俊桐来上海,老爱联系我,弄得我不胜其烦,如今却变成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伍俊桐不在滨海待着,老往上海跑干吗?”方玉斌若有所思地说。

“滨海?你说的可是老皇历。”蒋若冰说,“这也难怪,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你进去的这段时间,变化可大着呢。伍俊桐已经辞职,既没在千城上班,更没回荣鼎。我问他去哪儿高就,他也不肯说。”

方玉斌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海丰银行、荣鼎,费云鹏、黄文灿、燕飞、伍俊桐,这些人与事凑到一起,绝不应当只是巧合。

方玉斌抖了抖烟灰,说:“你的意思,我的事,还有亿家的事,背后都和海丰银行有关?”

蒋若冰说:“反正我觉得可能性很大,但究竟有什么关联,一时却想不明白。”

方玉斌的手机没电了,他拿过蒋若冰的手机,拨出一长串号码。电话接通,方玉斌刚一开口,就传来苏浩欣喜的声音:“玉斌,原来是你呀!听说你今天出来了!可惜我在北京,没能来接你……”

“先别说这些,如今有一件要紧的事。”方玉斌说,“海丰银行正在搞员工持股与股份制改造,股权结构应该变化很大吧。最近几个月股权变化的详细数据,你能不能搞到?”

苏浩说:“这些数据其实不算机密,到了一定时候还会主动对外披露。你如果现在想要的话,虽然我不是行长了,应该也没问题。”

方玉斌说:“那好!你把这些数据弄到手,立马发过来。对,就发到这个手机上。”

苏浩很快把资料传了过来。方玉斌认真看了一遍,接着问蒋若冰:“把钱在亿家资金池里倒来倒去的海丰银行小股东,是不是就这几家公司?”

顺着方玉斌的手势,蒋若冰看了一下,点头说:“没错!”

方玉斌把手机递给蒋若冰,说:“你再仔细看一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没有?”

蒋若冰看过之后,摇头说:“从这里面,我看不出什么名堂。”

方玉斌续上一根烟说:“你有没有发觉,最近这几个月,海丰银行的股权结构变得愈发分散。还有,凡是与亿家有过业务往来的几家企业,它们手里的股权都有增加。”

蒋若冰点头说:“你说得没错,但这些似乎也不足为奇。海丰银行正在搞上市前的股

份制改造,还推出了员工持股计划,这些都势必造成股权结构分散。还有你说的那几家公司,毕竟只是小股东,它们的股权变化,无法左右大局。”

方玉斌摆了摆手说:“单纯来看,的确不足为奇。可要把所有事串在一起,就显得不那么正常。”

“你究竟想说什么?”蒋若冰依旧不明就里。

“我说的仅仅是一种假设。”方玉斌说,“你想想,有没有这种可能——费云鹏和黄文灿在下一盘大棋。他们利用自己海丰银行大股东与董事长的身份搞股权改革,实际上却在监守自盗,通过隐秘的资本运作,暗地里想控制这家股份制银行。”

方玉斌又说:“那些神秘莫测的空壳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或许正是费云鹏他们。利用股份制改造与员工持股的机会,他们制造出一大批中小股东,但这些中小股东背后,实际却是一个人。积少成多,利用这些股份,费云鹏等人就能控制住海丰银行。”

“还有一个问题,收购海丰银行的股权,需要庞大的资金。他们的钱从哪儿来?”蒋若冰又问。

“是啊!他们的钱从哪儿来?费云鹏与黄文灿只是大企业的掌门人,并不是真正的富豪。”方玉斌抠着脑袋,陷入了沉思。隔了好一阵,他猛然拍着桌子:“你不是说,由海丰银行信用兜底,亿家拆借过资金给其他企业吗?没准,收购海丰银行的钱,就是从海丰银行里来。别忘了,黄文灿是海丰的董事长,对外贷款、信用兜底……总之,他有一箩筐的办法把银行的钱转移出去。接下来,再用这笔钱收购海丰银行股权。”

“太可怕了!”蒋若冰倒吸一口凉气,“掏空银行的钱来收购银行,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关键,你有证据吗?”

“仅仅是假设,一丁点证据也没有。”方玉斌两手一摊。接着,他的话锋一转:“但是,如果这种假设成立,之前的所有疑团就全部解开了。扶黄文灿上位,撤苏浩的职,在亿家搞事,直到把我抓进去,所有事都能得到合理解释。”

“合理解释并非唯一解释。”蒋若冰说,“我们并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你的假设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当然。”方玉斌说,“可以大胆假设,更得小心求证。但我相信,只要花一点时间,我一定能让整件事水落石出。”

“第一步,你打算怎么做?”蒋若冰问。

方玉斌笑了笑:“把我的队伍重新拉起来。如今我已是光杆司令,趁着我进去,王诚给星阑资本找了位新董事长。我手下既没人,又没钱,怎么和人家斗?先把星阑资本夺回来,才能去找费云鹏算账。”

蒋若冰冷笑道:“王诚可一点不比费云鹏好对付。”

“不好对付也得对付。”方玉斌说,“关关难过关关过,办法总比困难多。”

蒋若冰轻轻摇头:“但愿你别太乐观。”

菜早已上齐,两人光顾着说话,一直没动。方玉斌拿起筷子,夹菜给蒋若冰:“你再说说,你是怎么逼燕飞妥协,把我救出来的?”

“我晚上不吃肉。”蒋若冰拒绝了方玉斌夹来的菜,说,“摊牌这种事,再简单不过。眼看案子即将进入庭审,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就跟燕飞挑明,要么你自己去把案子撤了,要么我就翻供,还把所有事抖出来,到时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方玉斌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不知该恨你还是谢你。”

“都不需要。”蒋若冰说,“我做事,凭的只是一己好恶,没想过你的感受。”

方玉斌知道蒋若冰是个嘴硬的人,轻轻一笑,说道:“其实,有些话你可以早点说。就像刚才在机场,你还是那么好斗,让所有人都误解你,何苦呢?”

“他们误解我,重要吗?”蒋若冰一副不屑的样子,“今天出现在机场时,你想让我怎样?向苏晋、杨韵这些人低头认输?上回苏晋来找我时,我就告诉过她,她来自官宦之家,我却是平民子弟,我俩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我一生下来,就不得已向命运低头认输,如今通过自己努力,终于改变了命运。所以,别指望我再会向任何人低头认输。”

方玉斌摇头道:“平民子弟怎么了?我也是平民子弟。我们可以不向谁低头认输,但不能执迷不悟,更不能放弃底线。有一句话我必须得说,无论今天的袁瑞朗如何,但当初你对待他的那些做法,已经大大突破了做人的底线。”

“行了,我不想听你说教。”蒋若冰有些冒火。

方玉斌缓和了一下语气:“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毕竟你离开亿家,也是因为我。有没有想过,咱们携手合作?”

蒋若冰自己夹了一片蔬菜,细嚼慢咽道:“一点兴趣也没有。请不要自作多情,我离开亿家,不完全是因为你。燕飞与袁瑞朗的玩法,已经触碰到红线,没准哪天就会翻船。我离开亿家,是不想因为这些破事连累到自己。至于和你携手,我更是没想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们不可能走到一起了。我已经在你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与感情,绝不能让这种错误继续下去。”

“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蒋若冰的语气异常坚决,“刚下车时,我就说了,咱们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彼此之间,再无纠葛。”

“好好珍惜你的苏晋吧。她是一个好女人!”蒋若冰说完后,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或许,世界上有一种爱叫争取,还有一种爱叫放弃。如果很爱,只要有一点希望在一起,你都要努力争取,因为错过就是一辈子。如果很爱,却让大家都痛苦,也许最好的方式就是放手,给对方一个空间。蒋若冰明白,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在我路过的风景里,有你陪伴,我亦不曾孤单,在我散落的流年里,有你相陪,我亦是晴天。再见亦是不见,我的忧伤,掩埋了这一季的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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