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流离不想吵醒熟睡中的幽若兰,他轻轻摸下床去,同时带上了鸣鸿刀,动作轻的像一只狸猫,而如此轻盈的动作并不是怕被外面那人听到,而是因为怕惊醒幽若兰,无论窗外那人究竟是谁,夜深人静鬼鬼祟祟定然不是善类,所以自己定要出去一探究竟。
幽若兰果然没有被吵醒,他坐在床边缓缓穿上鞋子,时间充裕并不着急,一切在无声中进行着,而鸣鸿刀如自己同样无眠,暗淡的月光下刀刃上静静流淌着光芒。
穿好鞋子推门而出,而后又缓缓将门带上,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但窗外的人却已看到了自己,那白影一动便离开窗下。
沛流离的世界里永远都是黑暗的,然而这却没有耽误他做任何事,身侧气流涌动,沛流离轻轻抬步跟上,前面那人跑得并不很快,自己倒也不
屋子里静悄悄的,微微鼾声传来,幽若兰轻轻翻了个身,面向沛流离的一边时,手下意识在枕边一划,手中抓住的只有被单,她再伸手一抓,还是什么都没有,心中微微一颤,她猛地坐起身来,借着微弱月光向床上望去,果然放于二人中间那把鸣鸿刀却不见了。
关键的是沛流离与鸣鸿刀一起消失不见了,连日来二人赶路住在一起,在一张床上睡时沛流离总是把鸣鸿刀放在二人中间,第二日清晨醒来刀身依旧笔直丝毫没有移动的痕迹。
沛流离与自己讲过这其中的意义,他说自己心中倒是坦然,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自己可以睡得更安稳些。
事实确是这样,睡在沛流离身侧,中间鸣鸿刀相隔,每夜她都能安心入眠,而渐渐的她却形成了一个习惯,那便是每当睡觉翻身时都要去摸一下那把鸣鸿刀还在不在,她知道刀在人在,而人在她便可以安心睡觉。
但今夜鸣鸿刀却不见了,刀不在人也不在,自己心中有些慌张,如此深夜沛流离一个人会去哪呢?
一颗悬着的心始终无法放下,她也翻身下床
穿上鞋子,忽然间发现自己原先只会为六弟担忧,今日却也开始为沛流离提心吊胆。
然而担忧了就是担忧了,没有好隐藏的,她一向是个敢爱敢恨的人。
小屋的房门第二次被推开,幽若兰走到夜色中去,清冷的夜风拂过面颊,微微寒意透过薄薄的衣裳,四下里望去,夜幕中不见人影,她稳了稳心神打定了主意,于是纵身跃上房去,站在高处瞭望,终于看到一道白影正向远方飘去。
想必就是那个方向了,幽若兰飞身下房向那白影追去。
******
前方二人中沛流离依然紧紧跟随着那道白影,他可以感到前面那人若有似无的气场,那人绝不是司空雪海,司空雪海与司空剑的那种气场他再熟悉不过,那种磅礴的气势是无可比拟的,然而前方这人身上却隐隐有种诡异的味道,沛流离说不清楚那种感觉,那是从未遇到过的一种气息。
白影不停奔跑,沛流离提着刀在身后不停追赶,他与那白影之间始终相距两丈多远,这样前面那人跑动时带起的风便可以让自己时刻感知方向。
二人不知道的只是在他们的身后,另一条身影正沿着同样的方向追来。
******
沛流离的屋中已空无一人,然而逍遥无际的屋子里两个人仍躺在床上,时光匆匆而去,默契的是两个人依然没有入眠,他们似乎都在这漆黑的夜中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而这时,游恨天忽然翻了个身,不大不小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然而逍遥无际依旧闭眼沉默,又等待了片刻,听四周没有声音,游恨天掀开被子轻轻翻下床去,他下床的时候,顺手从被子下抽出一柄长剑,这柄剑早已出鞘,
剑刃在暗淡的月光下闪烁着微微光华。
屋子里暗藏杀机,黑暗中逍遥无际微微皱起眉头,游恨天却看不到这些,他提着剑一步步向师父的床边走去,每一步都迈得
小心翼翼,然而在如此寂静的环境里脚步声总是有的,不过他似乎并不为此担心,他反而走到逍遥无际床边,轻轻唤道:“师父?”
逍遥无际不做声。
手中剑缓缓抬起,逍遥无际背对自己躺下,双眼微微睁开一道细缝,他看到对面的墙壁上映出微弱剑光,然而他却依旧不出声。
游恨天再次提高了些声音唤道:“师父?”
逍遥无际如梦方醒般应道:“嗯?”
这一声道出时游恨天手中剑已向下劈来,而逍遥无际应出一声后猛然间向后翻身,他翻身的方向正是游恨天站立的一侧,两方几乎一起动起来,而终究是逍遥无际的身法更快一步,逍遥无际身子滚落在地时,游恨天手中剑也正劈到床上。
一剑走空,此刻逍遥无际已站起身来,黑暗中他伸手抓向游恨天的手腕,可当他的手触及到游恨天手臂上的肌肤时,游恨天却猛一缩手从空中逃脱。
缩手的同时身子向后撤去,而身后房门已被气流推开,身子跃出时逍遥无际的身体也几乎同时来到屋外,游恨天转身便向夜色中逃去,逍遥无际在身后穷追不舍。
******
沛流离前方那道风渐渐平息,白影缓缓收住步伐,依然两丈之远,沛流离也停下脚步,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然而来往的风告诉他这是一片开阔地。
沛流离知道那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道:“你是什么人?”
月光微微照亮白衣人的脸,那是一张略显苍白而又极具魅惑的面容,他的声音好似女人般娇柔,道:“你应该先问问他们是什么人。”
这个人白日里在武林大会上出现过,他的名字叫重魔,而大多数人则叫他为云南蛊王。
沛流离不顾这些,他问道:“还有谁?”
重魔微微笑道:“别急,他们已经来了。”说着望向身后,的确又有两道身影向这里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