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头叔和祁连玉离开西林巷的时候,西林巷的一个宅子有两个人正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都是一脸委屈的样子,仿佛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学生,在等待着先生的训斥。
“你说你们俩怎么想的,多大的人了,竟然还玩用石子扔人的把戏,”训话的女子用手一指其中的一个男人,脸上的愤怒之色更甚,“齐四,你是不是不想在这里呆了,祁庄主这般胡闹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去了,我把你留在这里是让你看着祁庄主的不是为了让你们一起胡闹的。”
说话的自然是阿离姑娘了,站在那里如同学生一般的两个人正是疯癫状态下的祁轩还有齐四了,至于之前在这里养伤的小草,则是痊愈之后回了添香楼,帮着王熙晨打理事物去了。
自从添香楼的事情出了之后,小草被王熙晨安排在这里养伤,关海则是在那之后便没有再出现,好像是受了些伤回了静室修养了,反正阿离自从上次见过关海一面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想来也是有后院那个疯癫人的原因,关海不愿意出现在这里了。
康伯也来过一次,是在除夕那天,带了几盘饺子,倒是让疯癫的祁轩开心不少,康伯当时一直在这里待到晚上,和正常状态下的祁轩说了些事情,便离开了,离开之前,又嘱咐了一句,不要让祁轩乱走的事情。
想来他应该已经知道了那天祁轩偷跑出去的事情了。
阿离怀着忐忑的心里应了下来,只是转天便又看到祁轩拿着石子扔人的事情,更气人的是,齐四竟然不阻拦,反而是跟在他的身后,任凭气旋胡闹。
这就让阿离气的牙根直痒,二话没说,便将两人叫了回来,开始训斥一番。
“阿离姑娘,其实我是想阻拦的,只是当时祁庄主好像······”
齐四刚说到这里,祁轩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然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拿的石子,狠狠地砸在了齐四的脑袋上,瞬间齐四的脑袋便被砸出了一个大包,很显然现在祁轩用的力气,可是比刚才
砸石头叔的力气大得多了。
被砸的齐四一边哎哟哎哟地叫着,一边揉着脑袋,他想要追上祁轩,只是祁轩哪里会给他机会,刚才砸了齐四之后,便跑到了阿离的身后,看着齐四这副样子,更是欢喜了,嘿嘿嘿地笑个不停,就像是看到一个傻子一般。
齐四被气的咬牙跺脚,奈何对方虽然是个疯子,但是自己却打不过对方,只好恨恨地瞪了祁轩一眼,然后找阿离去诉苦了。
“祁庄主······”阿离想要呵斥祁轩几句,只是阿离刚一转身,却发现祁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自己很远了,更是对自己做了个鬼脸。
阿离被这疯子气的不行,甩了甩袖子,便不去管这里的两人了,而是径直回了前院。
齐四见到能给自己撑腰的阿离走了,又怕疯癫的祁轩再次拿石子砸自己,便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了,整个后院便剩下了祁轩一个人。
见到没人理会自己了,祁轩一脸傻笑地蹲在了树根下,然后用树枝用力戳着地面上的冻土,似乎想要戳出个洞来,只是谁也没看到的是,就在祁轩转过身的一瞬间,原本浑浊的双眼突然变得清明,脸上的憨厚疯癫也瞬间消失,嘴中喃喃说道:“这个齐四,险些说漏了嘴。倒是玉儿那里,没想到他也来了京都府,没想到还找到了玉儿。”
说到这里祁轩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事情,嘴角不由得扬了扬,说道:“他竟然须发都变白了,也不知道这些年在边州都遭遇了什么,哎。”
只是祁轩不知道的是,他口中的那个人此时正在一辆马车上,一边敷着阚大夫给他上的药,一边张口闭口地骂着那个用石子砸他脑袋的人。
“行了行了,或许是哪家的小孩淘气,拿石头砸的你,你这头骂了一路了,你听不腻,我还腻了呢。”
“屁个小孩!”石头叔还想说什么,但是揉了揉脑袋之后,便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哼了一声不在说话。
阚大夫只以为是石头叔烦了便没有再打扰对
方,而是将脑袋探出马车,向正在赶马车的祁连玉说道:“小子,你进去吧,你石头叔的脑袋没啥事儿,刚刚敷了药,一会儿就好了。”
这马车是阚大夫托人买的,当时他很早就到了约定地点,便在那里等着祁连玉两人,只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个骂骂咧咧,头顶上还顶着一个大包的胡子叔。
当时阚大夫看到对方这副样子,以为两人是遇到了官府的人,和对方交了手,以至于只有石头叔一个人回来,阚大夫问了一嘴祁连玉在哪里,没想到当时的石头叔身子一侧,阚大夫这才发现,祁连玉竟然趴在了对方的背上,敢情是石头叔嫌祁连玉走的太慢,便将他背在了身后,这样行动也能快一些。
“你这个胡闹呀,你这样颠着他,小心他胸前的伤口崩裂,到时候伤到心脉可就是无药可治了。”阚大夫立即接过祁连玉,然后安放在马车里。
现在本就是年初一,城门看的也不严,尤其是出城的人,只要不是那种看上去鬼鬼祟祟的,基本就没人会查的,所以几人很快的就通过了城门出了京都府。
祁连玉将马鞭交给了阚大夫,自己则钻回了马车里,看着哼哼唧唧的石头叔,不由得想笑,只是又怕石头叔生气,这才没有笑出声来。
只是没想到石头叔见到祁连玉进了马车,猛的坐了起来,然后对他问道:“你看到那人的样子了吗?”
祁连玉自然知道石头叔问的是那个砸他脑袋的人的样子。
祁连玉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对方行动太快了,根本没有看清。”
石头叔点点头,再也没有说什么,祁连玉本来就有别的事情找他,便也没有继续追问砸他脑袋的人的事情。
“石头叔,我想去落叶林。”
“什么?”石头叔本来都要合上的眼睛,猛然睁大了,然后整个人如同坐到了钉子一般,窜的老高,以至于石头叔的脑袋直接撞上了马车的顶棚,又是哎哟一声,石头叔捂着脑袋呲牙咧嘴的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