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玉双眼迷离,便将手伸了出去,似是要抓些什么,却是抓了个空。
“嘿嘿,佛曰,一切皆为虚妄,也应该是我这样子了。”
楚慈将手中的空酒壶塞到了祁连玉的手中,然后一脸无奈地对他说道:“你醉了。”
“胡说!哪里能醉得了。”祁连玉双眼微微有些迷离,微红的双颊却是因为那半张满是刀痕的脸显得不那么自然,反而有些诡异。
祁连玉晃了晃刚刚被楚慈塞回手中的那个酒壶,感觉到它里面似乎没有了酒,表情似乎也变得不悦,半张俊美,半张狰狞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困扰,似乎在想手中的酒壶为何会没了酒。
祁连玉想了一会儿,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然后便看向了楚慈,然后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实诚,拿了个空酒壶来诓骗我。”
说着祁连玉便笑嘻嘻地将酒壶盖打了开,然后一副对方诡计被自己拆穿了的样子,在楚慈面前将酒壶向下用力控了控,里面并没有一滴酒流出来。祁连玉的意思很是明显,便是你要给你拿酒,不要用这个空的酒壶来糊弄自己。
楚慈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祁连玉扶住,另一只手也同时按在了祁连玉拿着酒壶的手上,似乎很怕对方将这酒壶在扔了出去。
“你醉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我没醉!”祁连玉被楚慈扶住之后,抬头看着他的脸,便是咧嘴一笑,然后说道,“你呀你呀,我的小王爷,你就不要这么小气了,再拿点酒来,酒钱我会给你的。”
说着,祁连玉便将手伸到了怀里,却是摸了一把空,见到自己什么都没有摸到的祁连玉,便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楚慈笑了笑,然后说道:“不好意思哈,最近家里出了些事情,我什么都没有了,钱也没有了,这酒钱以后一起给你吧。”
迷离的双眼,愈发迷离,却是让祁连玉显得有些孤独与怜悯。
对于祁家庄的事情,一直都是楚慈心中的一根刺,而祁连玉现在却将它提了出来,却是让楚慈有些无法面对他。
“楚慈,你要是不想陪我,便自行回去吧,走的时候把酒给我送上来就行了。”祁连玉说完这句话便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然后倒在了楚慈的怀里。
均匀的呼吸声从祁连玉的嘴中传了出来,很明显他睡了。
是的,连续三天的不眠不休,尽管他之前已经睡了一个月的事情,但是依旧是扛不住他这样的折腾自己,于是在这一刻,他真的累了。
楚慈见到祁连玉终于消停了下来,便将他扶了起来,同时又向下喊了几名杂役上来,生怕这祁连玉突然又醒了过来,闹起来,自己撑不住,不过此时的他似乎也是真的醉了,累了,便只是安静地躺在楚慈的怀里,便没了动作。
将祁连玉扶下屋顶之后,便将他交给了康伯。
“哎,玉少爷也终于是消停了。”康伯想着这几天来眼前这个醉了的人的所作所为,不禁感慨一声。
“都闹了三天了,再不消停一点,这身子也吃不消的。”
楚慈说到这里也是轻声叹了一口气,仿佛这些天的疲乏都在这一刻全部排出体外。
“康伯,让人煮一碗安神的汤,等小玉醒了给他喝,这几天也莫要和他说太多,等他精神好一些之后,我亲自和他讲。”
楚慈确实有事情和祁连玉讲,本来想着当他醒来的时候,便第一时间告诉他,只是见到他这样的精神状态,确实觉得说了也是白说,便寻思也不急于一时,一边安排人手去办事,一边等着祁连玉的康复。
祁连玉喝酒摔酒壶的屋顶,自然也是他自己住的屋子,所以也不用太费心,只是将他抬回屋子里一切便也就算是结束了。
楚慈见到祁连玉已经被送回了屋子,便也是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这些天虽然说
是祁连玉在折腾,但是楚慈也是因为这事儿一直没有休息的好,现在祁连玉终于睡下了,便是自己也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了。
楚慈离开了,反倒是康伯留了下来,本身因为他是梁王府的大总管,便是不能先主子一步离开的,而他 又是了解祁连玉的,便更是要等祁连玉真的平静下来,才能离开这里。
其实祁连玉也算得上是康伯看着长大的了。八年前,只有十岁的祁连玉,第一次被祁松带到了梁王府,那也是康伯第一次见到他,而让康伯没有想到的是楚慈对祁连玉的态度,两个都是十岁的孩子,在连续打了三天之后,便成了朋友,而且这份友谊一直保持到了现在。而自那以后,这位当年的祁家庄的少主,便也是成了梁王府的常客,楚慈更是为他留了房间,便是现在祁连玉住着的房间了。
康伯看着正躺在床上的祁连玉,却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叹道:“你变成这般样子便是不能怪我,妖怪也只能怪你那个庄主爹爹,太过嘴硬,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本来是不能留你的,但是杀了你却又怕小王爷伤心,唉,希望你今后不要给我惹了太多麻烦。”
一个多月前,临清府那里发生的事情,康伯自然是知道的,毕竟那样的结局,自己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当时康伯自己派林静和关海去临清府的时候,便是想着让他们看看江湖上的传言是否属实,若是祁家庄里逃出的那两个人真的在临清府,便将他们带回,也好要挟祁轩,只是谁能想到林静和关海两人却将事情搞成了那个样子,虽然临清府的银钩赌坊的东家的实力以及后面出现的那个叫做刘峰的大武师让康伯感觉有些惊讶,但是林静和关海两人办事不力。却是事实,本来按照天星盟的规矩,两人的下场便是以死谢罪,但是最终因为盟主的出面,而将他们两人罚了去静室思过一年。
想到这里,康伯却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那个董天阔应该还没有死,只是不知道最终逃到了哪里,至于那个叫做刘峰的······不知道哦又是哪个势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