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这些年受李诚欺压狠了,一心要落井下石,本欲将李诚的家眷全 部发卖为奴,见刘轩如此安排,不敢再提,只得唯唯而退。
刘轩回到后宅院中,只见陈进带了几个衙役,正在摆弄李林背后的手铐,怎么也打不开来。刘轩见状,找了根树枝,走上前去,三下两下便打了开来。陈进慌忙致谢,领人押着李林出去了。刘轩见大事已了,便吩咐典韦回去休息,典韦却不肯去睡,仍抱了那对大铁戟斜靠在院中树下。刘轩无奈,只得随他,心中暗道,不愧有第一保镖之称,果然尽职。回到房中,见马欣怡仍沉睡未起,刘轩不觉也有些困了,怕吵醒了她,便在外间躺下。刘轩昨天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回来以后又经过一场动,乱,如今终于安定下来,倒头便睡。他这一天确实累坏了,也就是长期锻炼,身体硬朗,要是换作别人,说不定就撑不住了。这一觉直睡到玉兔东升,方才醒了过来,却看到马欣怡坐在床头,心疼地看着他。
第二天一早,刘轩又准时起床,仍旧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走出太守府的大门,只见户曹史王磊带了几个书吏,按照他的吩咐,在太守府门前摆了个地摊,旁边竖了个木牌,上面写到“太守亲兵召募处”。这是昨天晚饭后,刘轩派人通知他做的,没想到他的动作还很快,已经摆开了阵势。见到刘轩出来,王磊慌忙迎过来说道:“回大人,下官已经按照大人的交代安排好了。城里各处和下属各县我也已经派人前去张贴榜文了。”刘轩满意地说道:“不错,考虑得还挺周到嘛。这样吧,兵曹史一职还空缺着,职责就由你暂时代行吧。”这兵曹史是个肥缺,每年经手许多粮草军械,颇有些常例钱拿,比户曹史这个清水官要好得多,要不然当初这个职位李诚也不会交给自己的心腹。王磊听了喜出望外,一方面自己可以捞些油水,另一方面也说明太守对自己的信任,连忙说道:“大人放心,下官定然不辱使命。”刘轩现在已经完全走上了前台,对王磊的卑躬屈膝视而不见,只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王磊十分知趣,朝刘欣施了一礼,便走过一旁,继续忙着部署他的地摊去了。刘轩在自己府邸周围转了转,想起张俊来,便叫上两名士兵,让他们带路,去看看李诚的家抄得怎么样了。李诚的郡丞府离着太守府只隔了一条路,走了没多远便到了。只见郡丞府静悄悄的,门口站岗的两个士兵抱着枪,正打着瞌睡。刘轩双眉微蹙,心道,看来河间的军队素质还真是差,看样子要来个大换血才行。经过昨天一闹,刘轩在河间的名声大振。站岗的士兵见了,知道这个英俊的年轻人就是新任太守,慌忙直起身子。刘轩也不理他们,推开郡丞府的大门,抬脚就走了进去。只见前厅的院子
里放满了从李诚家搜出来的财物,有的装在箱子里,有的就乱七八糟堆在地上,周围也没有帐册,连个看守都没有安排。刘轩对张俊好一通鄙视,难怪他这么多年一直被李诚压着,做事一点都不靠谱。 刘轩穿过前院,往里走去,到了中间一进的院子里,地上挤着许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些人都被用绳索拴着串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刘轩皱了皱眉头,绕过这些人继续往里走。却见郡丞府内宅门前的地上坐着两个士兵。两个士兵正在那里窃窃私语,还不时发出一两声偷笑,突然发现在面前站了一个人,抬头看到那身官服,知道是太守大人来,慌忙爬起来行礼。刘轩问道:“张俊在什么地方?”这两个士兵是张俊的护卫官兵,都是他的心腹,突然见到太守大人发问,指着里面支支吾吾地说道:“张,张大人在,在里面休息。”刘轩似乎从这两个士兵的脸上读懂了什么,没有继续向里走,停下来说道:“去,把他叫出来。”一个士兵屁颠屁颠地跑了进去。只一会功夫,张俊就衣冠楚楚地跑了出来,只是顶了两个黑眼圈,朝着刘轩施礼道:“大人这么早就来了,下官失迎了。”刘轩面无表情地说道:“看来本官扰了张大人的好梦了。”张俊听了刘轩的话,额头渗出汗来,支吾道:“下官,下官……”刘轩手一舞,说道:“不用解释了。你说说看,这边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军营那边还要你暂时代管。”张俊手足无措地说道:“大人,帐册都在里面,要不您亲自去看看,就是,就是记得有点乱。”刘轩不悦地说道:“既然知道有点乱,那就多花点时间整理整理,少把功夫用在女人肚皮上,偌大一把年纪了,也不注意注意。”张俊吓得跪倒在地说道:“大人明鉴啊,下官一夜没睡,就是在整理帐册,绝对没有近女色啊。”刘轩听了倒有些意外:“你先起来说话。这一夜你都在整理帐册?”张俊战战兢兢地爬起来说道:“下官真的是在整理帐册。”刘轩犹自不信:“你真的没有糟蹋李诚家的女人?那这两个士兵怎么说话支支吾吾的?”张俊大呼冤枉道:“大人,那是他们想岔了。这宅子里的几个女人确实有些姿色,可那都是下官挑出来准备送到大人府上的,下官确实没敢碰她们一个指头。下官一晚上都在整理帐册,眼都没合过啊。”刘轩没好气地道:“带我进去看看帐册。”张俊这才松了口气,领着刘轩进入宅子里,只见地上到处堆的是竹简。刘轩拿起一卷翻看,只见上面记得乱七八糟的,那字写得也不怎么样,不由皱了眉头道:“这是谁记的?”张俊赶紧答道:“这些都是下官亲自记下的。”刘轩瞄了他一眼道
:“你现在身兼郡丞、长史、校尉三个职责,难道不会找些人来帮忙吗?”张俊答道:“这郡里大小官吏多是李诚的亲信,下官信得过的只有身边这些护卫官兵,但他们又不识字,所以觉得还是自己来做比较放心。”刘轩看着他自鸣得意的样子不由好笑:“张大人,你这长史是怎么当上的?”张俊顿时面红耳赤地说道:“下官,下官是花了一千二百万买来的。”刘轩心中腹诽“难怪!”,不过想想自己这个太守也是花了三千万买来,大哥不笑二哥,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叮嘱道:“动作要抓紧些!告诉参加抄家的士兵,坚决不允许有夹带私藏的行为。抄没的家财取出两成,分给你和这些士兵们。其余的分成两份,一份送入府库,一份准备上交朝廷。”张俊喜出望外:“多谢大人!那几个女人我马上送到府上 去。”刘轩叱责道:“胡闹!将李家所有人都逐出城去,由他们自谋生路。你抓紧时间办吧。”张俊看着刘轩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衣衫从内到外都湿透了。刘轩离开李诚家,见时间还早,本想去军营看看,考虑到典韦没有跟在身边,自己一个人去似乎还是有些冒险,万一被哪个忠于李诚的大头兵一刀砍了,岂不冤枉。思来想去,刘轩只好打道回府。见到太守府门前,就见把门的士兵拦住几个人,不让他们进去。刘轩近前一看,却是赵云和樊敬父女,心中大喜,上前说道:“赵云,你们来得还真快!”三人闻声回过头去,见是刘轩,也高兴地迎上来。赵云说道:“刘大人,我们昨天晚上就到了城外,只是城门已经关闭,不能进城,便在城外村中住了一夜,今天一早便赶进城来。这把门的士兵死活不让我们进去。”刘轩一把抓住赵云的手道:“不用理他们,快随我进去。”樊敬走上前,忐忑不安地说道:“刘大人,小民已经把家产全部变卖了,不知道您准备给赵云安排个什么职位。”刘轩不答,却笑着问道:“樊里长,你可识得字?这帐册可看得懂?”樊敬答道:“小民倒是读过几年书,做了这个里长,每年也要收租收税,这帐册也是看得懂的。”刘轩喜道:“这就好,这就好,你就先在太守府做个书吏吧。”樊敬见赵云还没有安排,自己倒先弄了个职位,顿时又动起了心思,莫非这个刘大人还真看上了我女儿,于是也不管赵云了,上前道:“多谢大人。只是我们初来河间,也没个落脚的地方,您看可不可以让我们父女先住在这府里?”刘轩道:“那是自然,你们三人都先住在府里,这西跨院是典韦的住处,东跨院就给你们三个住吧。”樊敬见仍是和赵云住在一起,不免有些失望,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得唯唯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