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住手!”
所有净衣派弟子看见杨星走了过来,全都停止了打斗,老老实实地尊称。
“少掌柜。”
人群中少数雇工看见对方来了人,也不敢继续动手。
唯独隋掌柜的手下还拽拽地看着人群外的杨星。
“你们在干什么?”
“回少掌柜,隋掌柜请的木匠有问题,不听我们提醒,然后就挖塌方了。”
杨星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深坑,询问:“隋掌柜请的木工呢?”
说话间,一个离了歪斜的读书人模样的人被拽了出来。
“就你是隋掌柜请的木工?”
对方回答:“是,你又是何人?”
“我是他们的老大。”杨星都不愿意理他,然后问道:“你们当中,谁是隋掌柜的监工和手下。”
然后又是一群人被拎了出来。
“谁是监工?”
“我是监工。”
杨星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问道:“你是监工,你是木匠,来你们两个人给我解释一下,这坑是什么情况?”
监工笑着说:“这多正常啊,谁家挖坑不得塌下来啊?”
“你们家盖房子挖坑,把你爹妈埋里面了?”杨星回骂道。
监工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爹不在家,放你娘的屁。
施工现场中,出现塌方事故,是谁的责任?”杨星怒视监工。
“这……干活的人……当然是干活人的责任。
你没挖好,塌方不怪你们,怪谁?难道怪我这个没伸过手的?”
监工胆怯的不敢继续看杨星的目光,便开始满口胡言,推脱责任。
杨星不管什么,继续追问道:“木匠给你们的图纸和方案,你们审核过没有?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木匠给我们提供的图纸方案一切正常,就是你们的责任。”
杨星一听,很好,对方这就是一口咬死了是施工人员的失误。
“图纸在哪?方案在哪里?都给我拿过来看看。”
“图纸……图纸在我们老爷哪里,不在我们这里。”
“你是监工,MD图纸不在你身边带着,你监你M的工呢?
木匠给我过来,你身上带没带着图纸和契约?”
木匠虽然走路有点不太利索,但是人很硬气啊。
“在下乃是正德十年间的秀才,拥有见官不跪的特权,你是什么人敢指使我?”
气的杨星相当场暴锤他一顿,但之前已经有人将地方上的里正和地保找了过来。
“都给我老实站好了,此地封存,只能等待县衙来人,才能靠近。
所有闲人后退,所有与本案有关的,一律不得擅自乱动,违者重打二十鞭。”
里正又问:“你们谁是此地的监工?”
监工乐呵地跑了过去,询问道:“孙头,是我。”
孙里正问道:“你们在这里挖坑,给我们上报了吗?”
监工忽然想起来没报,然后笑嘻嘻的说道:“我们报了,报给县衙了,拿到了县太爷的批文,我们才敢动的土。”
孙里正皮笑肉不笑的质问道:“意思就是说给县太爷报,没拿我
们爷们当回事儿对不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竟然越级上报,批文下来也不过来上报。
来啊,先给他赏个十鞭子。让他长长记性。”
孙里正带来的几个人将监工推推搡搡拉到一边,准备动鞭子。
监工赶紧说有钱,然后掏了银子,便免了顿打。
“行,算你小子有心,明个记得把批文和地契拿着,到我们那里去上报。
如若不然,可就不是十鞭子了。”
拿到了钱,孙里正便询问道:“你们为什么械斗?”
“官爷,我们不是在械斗,我们就是在讲理。
木匠设计的挖坑方案有问题,我们好心提醒,他还不听。
结果现在土坑塌方,砸死了三个人,砸伤了五个人。
官爷,你说我们不应该讲理吗?”
谁到孙里正一扬手,训斥道:“你们讲不讲理跟我没有关系,反正现在砸死了人,你们还动手,现在就等县衙班头带仵作前来,在行分析。
来人,把木匠给我锁起来。”
孙里正手下摇晃着绳子,准备抓人。木匠却挺着脖子,喊到:
“我乃正德十年秀才,你们谁敢拿我?”
孙里正暗骂了一句:该死这里怎么还有个秀才。
“你们谁是干活人领头的?”
杨星回答:“我是!”
孙里正一歪头:“来人,给我捆上,听衙门班头发落。”
杨星却说:“我是大庆法王庙的,和兰溪县里朱三爷是朋友。”
虽然孙里正是官,但是他也害怕皇亲国戚。
“来人,把监工给我绑了,重打二十鞭。”
监工都哭了:“孙头,为啥是我啊?”
“谁让你监工的时候不注意点,把人砸死了?”
监工又得讨钱,才免了顿打。
孙里正也有些气愤,却只能拿着银子聊以慰藉。
直到县衙来人。
“里正地保来了吗?”
里正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回韩班头的话,我是此地里正。”
韩班头点了点,然后夸赞道:“老孙做的不错吗,人犯什么的都在吗?”
孙里正回答道:“所有人都在,一个都没有让他们跑了。”
随后仵作开始验尸,韩班头问道:“你们当中,谁是监工?”
监工赶紧跑过去,谄媚道:“班头,你们可算来了,他们这群刁民不听指挥,出了事死了人还想械斗。
班头,你可要为我做主哎!”
韩班头嫌弃他烦,然后甩了句:“你冤不冤,那是县太爷说了算,可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不过,老子们里里外外跑坏一双鞋,都得自己掏。所以,还用我说嘛?”
监工非常明白,立马又掏了银子。
韩班头收了银子,摸了摸监工的肩膀,然后换了副狠厉的嘴脸。
“你们竟然敢械斗,来啊,你们领头的在哪里?”
杨星果断站了出来,回答:“我是他们领头的。”
韩班头见杨星站了出来,想要故意敲打一番:“哦,那你知不知道械斗是什么罪过?”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讲理和械斗还
是有分别的。
他们的施工设计图纸有问题,而且监工身上和木匠身上竟然不随身携带设计图纸。试问一下,他们监的是什么工?”
韩班头一看从杨星身上榨不出油水,便记恨上了。又听到监工和木匠有问题,立刻叫过来询问。
监工是,支支吾吾说不上来,木匠说自己是秀才。
韩班头这会是气到冒烟,好嘛,一个两个三个榨不出来钱,那就等着吃板子吧。
仵作这头做完了处步伤情鉴定,确定这几个人是被泥土活埋致其死亡。
想要解刨尸体,必须要取得家属同意,才可以动手。
属于杨星这头压死的,杨星同意解刨。但另一位不是杨星的人,他是附近召工找来的,这就麻烦了。
仵作带着学徒将尸体做完记录,被害现场的挖掘做图和记录,便带自己徒弟往回走。
没办法,韩班头只得留下两个人看着现场,剩下其他人搬运尸体,押解这群人去县衙。
要说人步行是真的慢,走到县衙都快要天黑了。
没办法,这里有一个杨星在,所以县太爷只能升堂审案。
杨星将自己怀疑的理由,和对方的漏洞全部说了出来,一旁有人记录。
监工是死咬都是杨星他们的错,自己和木匠无错,至于设计图是忘记了。
木匠是秀才,也说自己无错,但也拿不出来设计图。
设计图纸和契约在隋掌柜和木匠的家,需要派人去取过来。
而且,还需要找到其中的中间担保人,索要他的备份契约。
在此期间,杨星等人只能在公堂之上跪着,其余人也都跪在院子里等来人。
一直等到星星全都出来了,月亮也跟着出来,才见捕快回来。
木匠有契约,但是图纸找不到。
担保人有契约,也没有图纸。
隋掌柜不在家,家里暂时找不到契约和设计图纸。
这下轮到县太爷难办了,为啥,因为隋掌柜和杨星都是朱三爷的人,不好办。
隋掌柜故意搞事,躲出去了。
杨星就跪在大堂上,看着自己。
按照正常的套路,需要暂押所有人,然后出飞遣火票,各县各府通缉隋掌柜。
然后将此事汇报给府衙,由府衙做决定,不行的话,还得上报。
可关押杨星,自己得罪了朱三爷。通缉隋掌柜,也是得罪了朱三爷。上报府衙,自己也就废了。
再三思考下,县太爷将师爷叫到后面,商议。
师爷的建议是:“给朱三爷和府里各汇报一下,先问朱三爷,然后再报府里。
朱三爷若表示不管,太爷就按照规定收监关押和传飞遣火票,同时上报府里。
等抓回隋掌柜,那就基本上是真相大白。
若朱三爷管,那就看跟谁好,就暂时放过谁。”
县太爷表示可以,立刻派人去询问朱三爷。
又等了一会,送信的人回来禀告,说是被门房给赶出来了,三爷不管。
如此,县太爷转屏风入座,一拍醒目。
“来啊,将本案一干人等全部暂押大牢。派人传飞遣火票,全府各县镇通缉隋掌柜隋大机。
待本县写书叫给府衙大人,听后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