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县?我滴妈这不是干出京城了吗?叶小北焦急的询问道:“头儿,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大兴县可是离京城有好几站地呢?”
“错个屁错?”拉着叶小北的那个衙役踢了一脚叶小北的屁股,训斥道。
“大兴县就是东城的,你少跟我俩在这装糊涂,一会儿上了衙门有你好受的。”
叶小北回头一看那对主仆还留在原地呢,赶紧喊到:“头儿,那俩女的还在那里站着呢,必须得一起抓去上堂啊。”
那个衙役刀了一个白眼,说道:“老子抓不抓人有你屁事儿?”
“弟兄们,请那两位小娘皮一同回县衙过堂。”
呼啦一下子,几个衙役也给范小姐和她的小丫鬟一起捆上带走了。
走了好久,过了几条大街,几条小胡同,终于来到了大兴县县衙大堂上。
“来呀,升堂!”县太爷惊堂木一拍,快壮皂三班衙役排班数列。
“来呀,带人贩~”
叶小北被三个衙役推上了大堂,接受问话。
“啪~堂下何人,为何见到本官不跪?”县太爷见叶小北不下跪,怒拍惊堂木想给叶小北来个下马威。
“没听过,上级给下级跪的,爷爷给孙子跪的。你要我下跪,岂不是颠倒天地秩序、伦理纲常不是?”叶小北一副傲然的神气模样反问道。
县太爷听罢一惊,暗道:莫非说他有功名在身?亦或者是某位大臣的小公子?京城高管遍地走,我这一个小小的知县不如狗。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不然连着性命都不保哟~
县太爷壮着胆子问道:“你可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举子吗?”
“皇家之事,不是该你过问的!”训斥完之后,叶小北从怀里拿出那块银腰牌,轻轻一甩就飞了上去。
县太爷颤颤巍巍地捡起自己书案上的银腰牌,捧到眼前一看,吓得差点没蹦起来。
“大大大……”
“审案!”叶小北白了一眼说道。
县太爷都快被吓死了,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不敢大声说话。心说: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啊,寒窗苦读十几年,终于考上了功名,结果就被分到这里来当官了。
实话实说,在京城里当知县是那么好当的吗?
京城高官遍地走,五品以下不如狗。
上有五城兵马司,还有锦衣大理寺。
打架斗殴归五城,贪赃枉法找寺卿。
若问我还能干嘛?呵呵以呵以呵呵。
知县快被挤兑死了,心说自己真的不应该嘴贱接这个案子。离近点就离近点呗,州、府、五城兵马司、大理寺那个不能审?那个都比我官大。
“啪~”
“传状人上堂。”
气的知县暗自发誓,要暴打那两个小娘皮一顿,给自己解解气,压压惊。
一主一仆被衙役给押上了大堂,小丫鬟一看叶小北并没有下跪,心里便一惊,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可能惹到了一个秀才。
可是转念又一想,就算对方是读书的秀才又如何,惹到的是王爷家的事,他死定了。
小丫鬟恶狠狠地瞪
了叶小北一眼,又瞄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范家大小姐,嘴角不住的上扬。
知县很生气,叶小北不跪是因为人家是宫中的人,你们两个不跪又是什么意思?
“啪~”
“大胆的刁民,竟然见本官不跪?来人呐,先打十板。”
两边壮班衙役走出来四个,两个人一组将这主仆二人给架了下去。
小丫鬟那里想到过是这种场面呐,当场就嚎叫了起来:“知县大人,我们乃是山西范家的人呐,大人不能动手啊?”
知县一听,山西范家?没听说过什么山西范家在京城里有什么背景啊?自己也不认识来自山西的官员呐?
她敢当堂大喊,莫非是说她们家老爷是当朝几品官员?
犹豫了一下,知县决定先把丫鬟打了再说,把小姐给放了。
一挥手,壮班衙役就懂了,将范小姐放开之后,给那小丫鬟打了一通。
十板过后,小丫鬟就感觉自己的屁股和大腿仿佛断开了一样,已经站不起来了。
好在壮班衙役并没有下手太重,两个壮班衙役又给小丫鬟架了回去,扔在了大堂上。范小姐缓步就跟了上来。
小丫鬟这个气啊,一看范小姐没挨打她倒是挨打了,心里更加的恨上了。
“啪~”
“呔!堂下的恶奴刁主,因何壮告无辜的路人呐!”
知县这一手比较有意思,先把你们打进恶奴刁主的行列里,然后把叶小北身份给保护住了,再问话就范家大小姐和她的小丫鬟被动了。
小丫鬟这个哭啊,就把刚才在大街上说的那一套,添油加醋的又说了一遍,加个哭腔仿佛是唱戏的出身一样。
知县这就麻爪了,心说:这里面怎么还有赵王妃呢?刚才不是说山西范家吗?
一瞅叶小北,那意思这事儿该怎么办?是私下处理还是上报州府或者五城兵司呢?
指了指知县头顶上写着大公无私的牌匾,意思让他正常进行就可以。
知县误会了,惊堂木一拍,道:“此案过于杂乱,需要移交给五城兵马司的中城兵马司。退堂!”
小丫鬟虽然没有想到这个县官这么怂,但是也正对了自己的心思,只要这事儿越闹越大,对自己的任务就越有利。
可是叶小北不是这样想的啊,越闹越大,最后不就难以收场了吗?
连忙喊道:“知县大人,此事本就是碰瓷讹人的无赖纠纷,何须惊动中城兵马司呢?”
知县都走到台下了,一听这话赶紧退了回来,坐在大堂上发愣。
也不敢说话,也不敢动手,只能止不住的叹气。
也罢也罢,自己的官也就只能做到这里了,剩下的就准备收拾东西回老家吧。知县怀着这种心思叹息道。
“堂下恶奴,你刚才所言是否句句属实?”知县硬着头皮再次询问道。
“回县老爷,民女刚才所说句句属实啊!”小丫鬟带着哭腔说道。
“好,王典吏是否将其所言记录下来?”知县再次询问道。
“回知县大人,下官均记录在案。”王典吏回答道。
“让她签押画
供。”
“是!”
一个衙役走到王典吏哪里拿到了小丫鬟刚才说话的记录,拿着一盒红色印泥和毛笔让其签字画押。
签完之后,知县点点头,转向叶小北询问道。
“堂下路人,有何冤枉从实讲来!”
“是!”
叶小北抱拳拱手的说道:“回知县大人,在下今日本在廊房四条闲逛,正瞧着番货店里的两位洋姬,突然走过来一位姑娘和我撞在一起。
在下本着大明学子的精神,将其姑娘扶起。没料想此等恶奴跑出来狺狺狂吠,诬赖在下侮辱她家小姐。
天怜可见,在下只不过扶了一把就被诬赖成为登徒子,如此,日后大明的学子大明的百姓,还究竟要不要去扶人呐?
如此颠倒是非,扰乱纲常,扰乱大明盛世。此等恶奴改当何罪?”
知县一听,有题目的文章就好做事。为了完成审判的记录,知县又问了问范家小姐。
“范氏姑娘,这位路人刚才所言可是真的?”
范家大小姐微微一笑,说道:“所言句句属实,绝非虚假。”
知县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惊堂木一拍,开始宣判:“范家恶奴颠倒是非、扰乱纲常、诬告自己主子和读书人。
按照大明律法,凡诬告人,笞,罪者枷锁。诬罪二等,流徒杖,罪枷锁。诬罪三等,各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
恶奴伤主、诬告主、诬告官员等者,判其仗一百,牢狱三年。
退堂!”
知县大人说完之后,连忙跑开了,也不敢回头看。
刚才那四个衙役将这个小丫鬟当场抬了下去,撸胳膊挽袖子,开始了一百大仗。
叶小北对着范家大小姐先是一笑,然后接过差役递过来的银腰牌,顺手就揣进了怀里。
“在下姓叶,名小名。敢问姑娘芳名?”叶小北抱拳拱手,深施一礼。
“民女范荔,见过大人。”范家大小姐赶紧回礼,微笑着回答道。
“饭粒?可真是有意思的名字?是米饭的饭粒吗?”叶小北故意歪说名字,有意的撩妹儿。
“噗呲~”
“大人说话可真是有意思,民女的荔是荔枝的荔,可不是米饭粒的粒。”范荔捂着嘴巴偷笑,真有那一笑百媚生的意思。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一边闲聊着一边走出了大兴县的县衙。
来到街上,范荔有意告辞,这才道了一万福说道:“感谢大人今日出手自证,还了民女一个清白,民女感激不尽。你我二人身份有别,还请大人见谅。”
叶小北摸了摸头,笑嘻嘻的说道:“没事没事,主要是你的丫鬟在搞鬼,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耽搁。没有了奴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民女多谢大人的美意,既然不想耽搁民女,还是请大人止步于此吧!”范荔微微一笑,拒绝了叶小北的护送回家的请求。
“也好,前面有车的话记得搭车。”叶小北尴尬的回答道。
两个点点头,相视一笑。随后,范荔便迈着小步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