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族、水族也是这样吧。”林允文心下了然。
“还有木族、土族。”虫尊补充道：“地球在诞生之后也有一族被赦神尊选定。”
林允文会心一笑：“人类。”
可下一秒一个无形的耳光就把他扇得七荤八素，令他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再也不在虫尊的面前出现。
“你说错了，是恐龙。”虫尊的语气其实没有丝毫嘲讽，继续解释道：“可惜它们只统治了地球一亿五千万年，没来得及完成进化就被神战的余威所消灭。”
“这……？”虫尊话语中透露的信息不断在颠覆林允文的认知，让他不得不打断对话，急忙提问道：“你是说其实是神战灭绝了恐龙？那之前例如二叠纪、三叠纪呢？也是如此？”
“是的。地球的生命史比起其他星球的生命史更加跌宕起伏，也饱受神战之苦。自从赦神尊在地球播下生命的种子后，经历了漫长的进化和数次生命大灭绝，直至神战尾声才确定了让恐龙做地球的主人。可惜御神尊得知了此事，只用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神念就摧毁了地球的生态，让恐龙成为历史。”
听到此处，一个接一个的疑问从林允文的脑海中萌发，最后化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那神战究竟是谁赢了？”
“神战没有真正的输赢，只能通过漫长的时空尺度有限地判断。如果仅仅是银河系或太阳系，从上百亿年前到今天的时间尺度内是赦神尊赢了，可其他地方却未必。”
林允文已然明白了此中关窍，神战才是爬行动物自寒武纪诞生以来灭绝的真正原因。类似二叠纪或三叠纪只是两位神尊的无心之举，是神战的余威波及所致，只有六千六百万年前的古近纪才是御神尊真正有心为之的杀招！当初地球上至少有百分之七十五的物种消失，更制造了知名的恐龙大灭绝事件，终结了赦神尊用恐龙来跑马圈地的意图。
远古时期的事情有了答案，可后来呢？为什么会有末日？为什么有那么多牛气冲天的异族会出现在地球上？
林允文将自己的疑问一个个抛出，期待着虫尊给出回答。
而虫尊没有让他失望，迅速理清了各方关系：“那就要从神战终结开始讲起。这里的终结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终结，而是在银河系或仙女星系等时空尺度下的终结。当御神尊灭绝了赦神尊用于巩固战果的恐龙文明后，他立刻就明白地球在赦神尊眼中重要的战略地位。而当时他在神战层面已经落入下风，所以就想破坏赦神尊的布局，造成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局面。水族和金族就是他用来执行意志的双手，最终目的是摧毁地球，而保护地球则是赦神尊要做的事情，责任就落在了我族和土族的头上。”
林允文疑惑地问道：“换一个地方不就得了？何苦偏偏选择地球？”
“生命不是你眼中简单地安置，地球的特殊位置和环
境也不是说换就能换的。”
“那御神尊何必要假手于人，直接一道神念摧毁不行吗？”
“你当赦神尊是摆设？”
林允文脸色讪讪，语气一顿后继续发问：“为什么金族和水族要跟御神尊一伙？木族呢？怎么没有划分阵营？”
虫尊语气平淡道：“这就牵涉到五族的渊源。当初我们被赦神尊创造出来统御一方，拥有一致的信仰，并且竭尽所能地为神尊聚拢资源。可这一切在御神尊横空出世后就改变了，神战的开启让大量有资格的生命拥有了选择权，而其中一些就是在御神尊的掌控和引诱下才倒戈相向的。”
“可御神尊的手段天然站在生命的对立面。”
“但他终究是需要生命的，虽然不能百花齐放，但手下有几种趁手的文明也够用了。”虫尊解释道：“一个种族所掌握的资源越多，它就越强大，甚至造神也不无可能，金族和水族在御神尊的手下没有众多的竞争对手，更容易铺开种族势力，占据更多的资源。”
林允文心下了然，这就是野心大于信仰的种族，可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仍无法解释：“既然他们的目的是成神，可你也说过，神与神之间天然对立，金族和水族无异于与虎谋皮。”
“乍一看来确实如此，其实无论是赦神尊还是御神尊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打造神境。可见就算是神也有需求和分歧，需求制造目标，而分歧引发战争。”
听到此处，林允文已经隐约明白为什么会有御神尊的出现，为什么虫尊会被赦神尊往神的方向培养。至于神境是什么显然不是他能探究的，就连虫尊也是止语于此，话题转向其他：“这是一个无比香甜的诱饵，哪怕条件充足成神之路也布满荆棘，亿万个星空文明也不一定会成就出一个神。但为了这个机会，无数种族会毫不犹豫地投身其中，哪怕其中大部分的命运都是灭亡也无法阻止。因为这是进化的终点，是文明的归宿，也是冥冥中深刻在骨髓的追求和烙印。”
“我明白了，那木族呢？”
“她们吗？那是一个丢进无数文明中也能绽放出特殊光彩的种族，两位神尊对她们的态度很特别，源于何处无从考证，不过确实没有为难过，哪怕她们一直保持中立。为首的木尊者行事有些古怪，我族基本上不和她们打交道，有冲突时该打的时候打，该停的时候停，没有明显的立场。”
林允文闻言心头略一诧异，问题就转向真正的焦点：“那土族呢？他们明明是胜利的一方，为什么在地球上任人揉捏狼狈不堪？”
虫尊的回答似乎带有些许感叹之意：“因为垚……也就是土尊者在神战中殒灭了。土族从此一蹶不振，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首领，还有元气之道、登天之阶。”
“殒灭了？”林允文猛然想起他手中的阵法，这可是传说中的序族之物：“虫尊，那序族呢
？难道真的……？”
“神战中灭绝的文明何止千万，而序族可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吧，一个被御神尊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需要亲自出手对付的种族实力可想而知，赦神尊能够在神战中占据优势，序族居功至伟。”
虫尊的话其实道尽了序族的结局，被神尊盯上的人会有好下场？灭绝是正常，不灭绝才是在“啪啪”抽打神尊的脸面。
林允文暗暗感叹着神战的残酷，将话题拉回原来的轨道：“既然地球如此重要，那神尊在恐龙灭绝之后也选定了新的种族吧？难道不是人类？”
“不完全是。”虫尊解释道：“事情还需要再次追溯到六千多万年前，当时两位神尊在此地的胜负已分，战场转移到别处。可神战的胜负不同于人类概念的胜负，它需要漫长的时间尺度去验证，你可以理解为谁庙算远谁就胜利。但神和神之间之所以还可以谈论胜负，就是因为他们的计算力相当，谁也别想压过谁。在一方确立优势之后，另一方很难借助时间去翻盘。”
虫尊等待林允文稍稍消化信息后继续解释道：“可这也不代表失败方不能挣扎和破坏。御神尊正是看到了赦神尊用于巩固战果的命脉……地球，才做出了无数针对和布置。本来神战的焦点并不在地球这里，可偏偏于结束的时刻被神尊盯上，引发了一场旷世灾难。”
林允文难以想象什么是旷世灾难，刚想发问就听到虫尊的解答：“神战的焦点区域是一道禁区，不是顶级的星空文明连踏入的资格都没有，进去的瞬间就会灰飞烟灭。而地球成为焦点之后，对于神而言这只是短暂到一瞬的交锋，可对于其他生命而言，所产生的影响可绵延亿年。过程无需多言，因为那场神战除了两位神尊外谁都没有参与，而结果是天道崩乱，地球脱离原轨即将封闭。”
虫尊语带感慨道：“所有星空文明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以下所说也只是基于我的理解和猜测。自从天道崩乱以后神战战场彻底转移，两位神尊都不再亲自参与地球之事，将余战交给了各自手下的星空文明。想必此刻你已经知道留下的都是谁，当然木族除外，她们爱在哪就在哪，谁也不会理会。而土尊者殒没后土族的威慑力大减，一度让金族和水族在地球占据了上风，而人类也因此诞生。”
“什么？人类是金族和水族……？”林允文难易置信地瞪大眼睛，声线突然变得颤抖。
“确切的说是水族，她是你们的创造者，嗯，或者说是改造者。”虫尊不理会林允文强烈的情绪反应，保持着原本的语速节奏道：“天道崩乱产生的最深远的影响就是地轨封闭，换而言之就是地球的元气会逐渐消失，除非天道恢复，否则不会有元气。而元气是生命进化到高层次的必需条件，甚至是大部分高阶生命体生存的必需条件。五族人虽然在地球上纠缠，但是我们都知道在地轨封闭的那一刻就是我们绝大部分族群要离开的时刻，届时谁的遗脉能够在地球上留存的更久，谁就是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