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圆月挥洒着银色的光辉,漫天的光辉撒满天下,带来一抹春末的气息,有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微风吹拂,庭院中的枝叶随风起舞,身姿摇曳,绿色的枝叶哗哗作响,仿佛在为生命而歌唱而欢呼。
这里,乃是一座被绿意笼罩的院落,假山遍布,上面缠绕着青色的藤蔓,蜿蜒曲折,在这座庭院中交织出一幅幅瑰美的图画。
庭院之中,一座厢房靠在深处,透过窗帘,你能够看见里面烛光摇曳,忽明忽暗,有着别样的宁静与悠远。
厢房正门处有着一块匾额,上面书写有一个大大的“天”字,散发着凌然不可轻犯的气息,好似这块匾额代表着天意。
此时此刻,在这座匾额之下,一个身影有些踌躇,似乎想要敲门有什么事情要进去一半,可面上却是带着一抹深深的犹豫。
“进来吧!”就在这道身影踌躇半晌,准备离去之时,厢房之中传出一声饱含威严的声音,中气十足。
“是,父亲。”位于门外的身影无比恭敬的答道,伸出手轻轻推开了房门,迈起脚步走了进去。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坐在一张书桌之后的中年男子,国字脸上温润如玉,整个人不怒自威。一双眼眸深邃如浩瀚星空,似乎将诸天万界都纳入眼中,印在心头。
一声朴素的装束却是无法掩盖此人的一声精芒,伟岸的身躯神华内敛,即便是端坐在那里,这片天空也仿佛是以此人为中心。
“孩儿天心,拜见父王。”天心在此人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俯身一拜说道。
这人是谁,他乃是天锁城的城主——天穹,一个比之仙帝都要强横的存在,因为,他乃是已知的唯一一个从第二次四界大战活下来的盖世强者。
这么多年来,仙界大大小小的势力更迭,一些彻底的衰败而有一些则是一跃成为了顶尖的势力,数不清的战争爆发。
可有一样事始终不曾改变,天锁城这个能够媲美帝都的城池因为有着天穹的坐镇,这么多年来从不曾有战火弥漫的这里。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若是没有招惹到天穹也就罢了,若是胆敢主动挑衅与他,他不介意将你连根拔起。
过去,在仙界也有过不世天才,经过几十万年的经营将他们自身的实力提升至几乎可以与天锁城相争锋的地步。
很可惜,那个天才犯了一个大错,他不应该想要取天锁城而代之,一场血雨腥风之后,结果毫不例外,那个势力彻底的化作了飞灰。
至于那个天才,后来据传说则是被天穹轰杀至渣,魂飞魄散,永远的消失在了天地间。
经此一役,再也没有哪个头脑发热的倒霉蛋敢再挑衅天锁城,甚至于坊间传闻,天穹的一身修为比之仙界的历任仙帝都要高深,只不过他不想争罢了。
面对这样一个父亲,即便是天心也是有着巨大的压力,毕竟,他虽说是天穹的儿子,可天穹可不仅仅只有他一个儿子。
“起来吧!”放下手中的毛笔,天穹
淡漠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眼神似乎蒙上了一层迷雾,让人无法穿透。
“谢父王!”老老实实回答的天心大气都不敢喘,起身说道。
“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来找为父,是不是有什么疑惑想要为父解答。”合上书,天穹起身,缓步而行,那内敛的气息带起一阵涟漪。
“孩儿来此,并非有什么疑惑,只不过有些事情想要禀告父王。”微微欠身,天心说道,深呼一口气。
“哦,为父不是将天锁城交与你打理了吗?说吧,遇到什么难题了。”双手负于背后,天穹瞥了眼有些拘谨的天心,来到窗边,支起窗扇,望着天空皎洁的月光说道,“在为父面前你用不着如此拘谨,雏鹰终将展翅,你这样让为父如何敢放心离去。”
心中一震,天心愕然抬首,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父王,不明白为何父王会好端端的说出这番话。
“其实,为父知晓,这么多年来,你虽嘴上不说,可心中只怕也是有着不少怨言吧!”哂然一笑,天穹看似浑不在意的说道。
“孩儿不敢。”面色骤然变得极为难看,天心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赶忙出言否定。
“呵呵,无妨,今日你我之间是父子对话,你用不着有其他的顾虑。”摇摇头,天穹喟然一叹,“这许多年来,你与你诸多兄弟一直活在为父的阴影之下,有些怨言倒也无可厚非。”
“说起来,你在这么多的兄弟中资质不是最好的,计谋也不是最高的,你可知为父缘何会将天锁城交与你打理?”顿了顿,天穹大有深意的看着天心问道。
“孩儿不知,还请父王示下。”摇摇头,面色依然有些苍白的天心说道。
“因为你做事从不做绝。”望着天心那有些憔悴的脸庞,天穹说道,“你几个哥哥恃才傲物,眼力只有自己,从容不得别人,而你的那些个弟弟,一个个心狠手辣,做事从不留半点回旋的余地,即便是兄弟之间也是从不留情分,这就是为父选你的缘故。”
“看着吧,过不多久,他们的劫难就将降临,届时,只怕是一个都活不了的。”看着天心,天穹露出一抹琢磨不透笑意说道。
“什么,父王您什么意思?”身躯狂震的天心骇然的望着天穹想不明白自己的父王为何会以如此淡漠的口吻说着自己儿子的生死之事。
“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晓的。”摇摇头,天穹笑道,有着一丝冰冷,“这么多年来,你们兄弟中已经有四人丧命,而这四人居然全都是死于自己亲兄弟的手中,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
“父亲您是说,四哥他们是......”面色苍白的天心不可置信的说道,“可您不是说他们是被那些杀手给......”
“要不然你让为父怎么说,难道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然后将那几个没出息的交出去,又或者由为父亲手将他们了断。”面露嘲讽的天穹浑不在意的说道.
闻言,天心黯然低头,是啊,遇上这样的事情,想来父王也只能如此去做吧,
可笑那些兄弟居然还以为父王蒙在鼓里,根本不知。
“说吧,这么晚来找为父有何事。”话锋一转,天穹看着天心问道。
“是”稍稍一愣的天心还未缓过神来,顿了一下后才回答道,“那个西门家族的天才今日忽然出现在了天锁城,儿臣已经命人暗中跟踪此人。”
“来了么!”出乎天心的意料,似乎天穹对于龙破星的到来早已知晓,完全没有半点诧异之色。
“还请父王告知儿臣,应该如何应付这件事。”虽然有些疑惑,不过天心还是老老实实的请教道。
“撤回跟踪的人吧,不论对方想在城里做什么,你都不可阻止,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调用‘刺’来暗中相助于他。”天穹淡然道。
“是。”心中微震的天心带着一抹疑惑说道,“那儿臣先告退了。”
“嗯,去吧。”点点头,天穹说道。
“吱呀~~~~~~~~”看着合上的房门,天穹轻声一笑,转而回到书桌后拿起毛笔,继续在书写着什么。
打死天心也不会想到,今夜的这一番谈话居然会成为他与父亲的最后会见,再次见面时,他的父亲,那个历经第二次四界大战的绝世强者会伏尸于书桌之上。
至于那一夜天穹究竟写了些什么,除了一个人,没人知晓,因为他写的是一封信,一份唯有收信人才知晓的信。
深夜的旅店总是显得格外的安详,端坐在床榻之上,龙破星闭目调息,灵魂刚刚重新归来,虽然已经与身体完全契合,可因为境界提升的关系,他暂时还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
蓦然,紧闭的窗户自动打开,一阵微风吹拂而今,拂动了龙破星的发丝与衣袍,带来一缕凉意。
缓缓睁开双眸,龙破星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面上露出一抹了然之色,呼出一口浊气,龙破星长身而起。
清风拂面而动,长身而起的龙破星来到桌旁,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安然放在了靠近窗户的那一边。
“准备去了?”轩眉轻挑的龙破星独自饮酒,面色淡然,浑不在意的问道。
“嗯,等了这么多年,真的不想再等了,况且,你都已经来了,这仙界只怕也就不得安宁喽。”一个灰色的身影逐渐凝实,看齐模样,正是天穹。
端起酒杯,清澈透明的佳酿进入天穹的口中,咕噜一下,一次饮尽,没有点地残留。
“那我就不送你了。”举起酒杯,龙破星再度帮天穹与自己斟满,遥遥一敬道,“祝你一路顺风,马到功成。”
“哈哈,看你如今的模样,想来也是恢复了不少记忆,成,如此愚兄就承你吉言,这就去了。”一饮而尽的天穹放下酒杯,大笑声中满脸的爽朗,精神百倍,余音传来,“我那些个不争气的兔崽子,不需要手下留情。”
“一定。”淡然一笑的龙破星有些无语,还没见过这样的,居然有人会鼓励别人去杀自己的儿女,这样的父亲,这世界上只怕也就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