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被这一掌打得向前抢出七、八步,眼前一黑,大嘴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后仰面摔到在地。他只觉得后背火辣辣地疼,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不听使唤,更有一股凌厉之极的力道透体而入冲向自己的心脏。
就在这时,蛰伏在李超丹田内的那团怪气,仿佛感应到李超的危险一样,猛从丹田中冲了出来,“轰!”的一声,和那股摧心裂肺的真气撞在了一起。
李超只觉得两股真气不住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肝、胆、肾、肺、心、脾、胃、大肠、小肠、膀胱、心包、三焦、五脏六腑,到处成了这两道真气激荡之所。“扑!”地一声,李超又吐了一口血,胸中郁结的现象竟好了许多,听觉和视觉也逐渐恢复了,但四肢依旧动弹不得。
这时,身后响起一个阴恻恻的笑声,“嘎嘎嘎!没想到这么个山里小子,居然能受得了我一掌!看来他与我要找的人有莫大的关系!来人,打断他的手脚,废掉他的武功!但别伤了他的性命!”
手下人高声唱了个“喏!”,从人群中走过来两个手持长矛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在刚才与李超的打斗中,均受了点伤,这时一听说要废掉李超的武功,马上就跳了出来。
二人倒转长枪,手拿枪头,将枪杆对准李超的膝盖,牟足了力气,砸了下去。
这一下要是被砸中了,李超的膝盖骨就得被打碎,别说武功了,他下半辈子就得轮椅上度过。
李超看着砸向自己的两杆长枪,心中苦笑。从对方出手时间、打击方位和力道上看,这两人显然是精通此道的行家里手,现在的自己别说躲了,想动都动不了。
正在李超心灰意冷的时候,说来也巧,五脏六腑中激斗的那两团真气,仿佛感受到李超的危险一般,悠地分开,兵分两路,先一步到达膝盖处。耳中“咔嚓!”一声响,两杆枪同时落在了李超的膝盖上,可李超未伤分毫像没事人一样,两杆长枪却被硬生生地砸断了。
正当李超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时,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来你真不想活了,好吧,我亲自废了你!”
李超转头一看,一个身披僧袍的瘦高喇嘛,腾身而起伸手抓向自己胸口。
李超无心去想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喇嘛,现在浑身动弹不得,只有等死的份。于是,李超双眼一闭,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眼看着李超就要被那喇嘛击中,忽然,从远出飞来两道寒光,分袭那喇嘛的左右双目!这两道寒光,时机、角度掌握得恰倒好处,如果那喇嘛不变招,那这两道寒光一定先一步击中他的眼睛。
那瘦高喇嘛不愿两败俱伤,冷笑一声,一个倒翻躲过袭来的暗器,跳出一丈开外。
李超扭头一瞧,原来救自己的人,就是那个被自己救下的大汉!韵芷紧跟在那大汉身后。
韵芷见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子,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当即摊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李超怕韵芷发现他父亲的尸体,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赶忙招呼韵芷过来。
韵芷跌跌撞撞地走到李超身边,哽咽地说道:“哥哥!阿爹阿妈呢!他们在哪?!”
李超看着这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心头一紧,眼泪差点掉了出来。李超深深地吸了一
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用自己能做到的平和的语气说道:“你阿爹和阿妈在你还没来的时候,已经躲进山里了,妹妹,你别担心,等我们打跑了坏人,阿爹和阿妈自然就会回来了。
韵芷一听这话,“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边哭边嚷道:“哥哥骗人!阿爹是绝对不会丢下乡亲们自己逃走的!阿爹一定是被这些坏人害了!”
李超一听这话,吃了一惊,他真怕韵芷和这些人拼命,李超现在自身难保,哪有能力保护她,虽然现在自己这一方还有一个貌似高手的大汉,不过他刚刚还是伤重垂死的模样,现在也不知道恢复了多少战斗力,是不是这喇嘛的对手。
于是,李超一把拉住韵芷的手,温和地对她说道:“妹妹放心吧,阿爹临走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你,再说,阿爹是村里最好的猎人,这些杂碎怎么会伤到他呢,你放心好了,等我们打跑这些坏人,哥哥带你找阿爹!”嘴上虽然说得轻松,但手上却一点也不敢松劲,生怕韵芷挣脱了出去,和面前这些人拼命。
李超一直自视甚高,从不屑女人说谎,可他现在决定要为韵芷破例一次,如果可以的话,李超准备骗她一辈子。
韵芷也是半信半疑,哭泣着说道:“哥哥说话要算数,等打跑了坏人,你带我去找阿爹!”
李超用力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无论怎么样,哥哥都会照顾你的!”
韵芷显然没有听出李超的话外之音,但也停止了哭泣,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超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看场中的情况,但拉着韵芷的手,还是不敢放开。
只见那大汉向喇嘛冷冷地说道:“名镇西域的煌罗万象,居然为难一个小辈,不怕江湖同道耻笑吗!”
煌罗万象哈哈笑道:“原来是韩教主,别来无恙啊!贫僧找得你好苦啊!”说到这,煌罗万象猛地一抖僧袍,一只响箭脱手而出,飞入半空中,一阵尖锐的鸣叫声不绝于耳。
那个被称为韩教主的大汉,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冷冷地说道:“小人就是小人,连放手一搏的胆量都没有!”话音刚落,从东北方的树林里窜出三条人影,分别落在煌罗万象的身后,一字排开。
煌罗万象听完那大汉的话,丝毫不以为忤,阴恻恻地说道:“我们西藏四密,自幼习得分进合击之术,对付一人,我们兄弟四人齐上;对付百人千人,我们也是四人!”,煌罗万象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兄弟未到中原之前,便听说韩山童韩教主有中原第一高手之称,一直想拜会您老人家,只是无缘相见,你我这次道左相逢,韩教主一定要赐教几招啊!”
说罢,向身后三人一摆手,煌罗万象和身后四人同时腾身而起,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站定,将韩山童围在当中。
四人站定之后,煌罗万象高声唱了一声禅唱,这西藏四密便不住绕着韩山童打转,这四人上身不动,脚下飞速移动,而且几人速度相同,奔跑起来几人之间的距离没有丝毫的散乱,俨然就是一套严谨的阵法。
这四人口中还念念有词。李超听了一会,并没有听清楚四人口中念叨的东西,隐隐约约好象是诗庙里的和尚每天念诵的经文。他这一听可不要紧,本来在体内激斗的两道真气,激荡得更是厉害!李超只觉得体内像有千万把小
刀不停地剜割一样,此刻经历如汤如沸、如煎如烤的折磨,痛楚难当!
韩山童傲然屹立在四人包围当中,朗声说道:“早就听说,西藏密宗的大金刚伏魔阵摄人魂魄,有鬼神莫测之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但是想降龙伏虎,恐怕还差得远,那就让在下领教西藏密宗的高明吧!”话音刚落,韩山童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飞身扑向站在北方的一个胖大喇嘛。
这胖大喇嘛是煌罗万象的师弟,修的是欢喜禅,在西域被称为欢喜佛,一身硬攻称雄于西域。
他见韩山童首先攻向自己,也不躲闪,说了声“来得好!”伸出两只蒲扇大的手掌,想要空手接住韩山童的长刀。
煌罗万象见势不好,急忙喊道:“接不得!”,说罢,腾身而起,手中幻起千百掌影,印向那大汉的后心攻敌之所必救,想用围魏救赵的方法,替欢喜佛解围。
另外两个人也是同样的想法,一齐向韩山童的两肋招呼过来。
只听韩山童哈哈一笑,在空中一个倒翻,右脚猛地踹向欢喜佛的面门。欢喜佛大吃一惊,急忙伸双臂横架韩山童这一脚。
韩山童在欢喜佛的双臂借力一弹,突地加速如炮弹一般弹了出来,化刀为掌,迎面对上了煌罗万象的双掌。
“轰!”
两人毫无花假的硬拼了一记,一时之间真气激荡,挡着披靡。这一着大大出乎了由背后攻来的煌罗万象的意料,从欢喜佛那里借来的力道再加上韩山童的全力施为,打得他倒飞了开去,闷哼了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剩下三人怕韩山童穷追猛打,纵身跳到了煌罗万象身前,挡住了韩山童。
“哇!”地一声,煌罗万象吐出了一口淤血,神情委顿地对韩山童说道:“果然是中原第一高手,名不虚传!多谢赐教!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韩山童对西藏四密拱了拱手,说道:“请!”
欢喜佛众人这才抬着煌罗万象离开了小村子。
此时的李超见强敌被击退,悬着的这颗心终于落了地,体内的真气也加剧了激荡,一阵剧痛袭来,李超顿时昏了过去。
韵芷见李超昏迷不醒,心中着急,大声招呼韩山童过来,等韩山童走到李超近前的嗣后,李超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气弱游丝,命悬一线。
韩山童走了过来,让过韵芷,抓起李超的左手,为李超号起脉来。韵芷见韩山童为李超号脉,也渐渐止住了哭声,静静地看着这个大汉。
不一会,韩山童放开李超的手,沉吟半晌后,说道:“这少年脉象极乱,体内似乎有两股真气相互倾轧,他全身经脉好象经过易经洗髓,经过这么严重的冲撞,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从这小子的身手来看,应该不是内家高手,怎么可能有此等修为呢?真是奇怪?”
韵芷在一旁,拉着韩山童的袖子,带着哭音问道:“大伯,哥哥还有救吗?”
韩山童沉声说道:“救他,到也不是没有方法,只不过……”韩山童面露难色,韵芷一见还有希望,便不住摇晃他的胳膊,说道:“大伯,求求你救救他!”看着楚楚可怜的韵芷,韩山童长叹一声,“也罢!我与他有缘,就救这一次!”
说罢,运掌如风,连拍了李超全身十八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