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的号角终于吹响了,胡大海率领两千多山庄战士,在弓箭手的掩护下,用钢臂弩和手榴弹开路,通过耧车搭成的浮桥,没费什么力气就登上了城楼。
守军见敌人登上城楼,一边组织人反扑,一边让城内的弓箭手对城楼上的敌人展开狙击。
古代的城墙,只有外侧才有具有防守功能的女儿墙,而面向城内的部分,却没有任何遮掩的地方,也就是说,对于来自城内的攻击,城墙上的人非但没有地利,反到成了非常明显的靶子。胡大海率领的是山庄的精锐部队,其中不少是原先战斗组的成员,虽然只有两千人,但战斗力也不容小觑。
山庄战士虽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城头狭窄,人员拥挤,在敌人突如其来的箭雨打击下,立时有数十人中箭身亡,胡大海一边指挥战斗,一边命令战士把伤员抬下去救治,并命令站在外缘的战士高举盾牌,防止敌人的冷箭打击。
马雄的增援部队终于利用火炮发射的间歇,冲上了城楼,和山庄战士混战在一起。巢车内的炮兵观察员见双方混战在一起,怕误伤了自己人,也都停止了指挥火炮。与此同时,城内的守军也停止了向城楼上放箭。双方将士就在着宽约三丈,长十几丈的城墙上,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殊死较量。
这个时候,谁都不能再有所保留了,山庄战士大多有武术根基,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下手狠辣,虽被打乱了战阵但依旧杀得守军毫无还手之力。
马雄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手下的部队,虽然没有山庄战士那么彪悍,但也是马雄多年来一手调教出来的,虽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依仗人数的优势,两三个人抵住一个山庄战士,暂时力保不失。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胶着着。
四个巢车上侦察员不住地把滁州城内的战况反馈回李超的指挥部,听着不断更新的战报,李超眯缝着眼睛看着城头上的争斗,李善长等人跟随李超日久,每次李超眯缝眼睛的时候,就是李超开动脑筋的时候,谁都不敢打扰,都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传旗官,让他告诉巢车,注意侦察城中守军主力的位置,并把敌军阻击的情况详细地报上来。”
旗官唱了声“诺”,快步走了大营。
不多时,旗官回报,经过巢车侦察,并不见城中有部队集结的迹象,而且,守军的阻击部队只有三、四千人,地面上弓箭手也只有少数的几百人,零星地躲在火炮的射击死角里,向城头上的山庄战士放冷箭。
李超眉头一皱,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马雄在搞什么鬼,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招?”
李善长走上前来,躬身说道:“少帅,如果马雄真的是在等我们先动手的话,现在应该是时候了,您有几分把握能挡住马雄的进攻。”
“哈哈!”李超洒然一笑,说道,“我还就怕马雄不来!”
李超指着桌上的沙盘,“要想解去破城的威胁,就必须摧毁我的楼车,否则,我的将士会源源不断地从楼车登上城楼。我的楼车不惧箭矢,只有投石机会对楼车产生威胁,可城内的投石机在几天前就被我消灭怠尽,要想摧毁,只能派人到跟前摧毁。我在东门和北门都布置了重兵,马雄要想从这两个门出来,恐怕没等他的部队过吊桥,我就让他变成我的刀下亡魂!从西、南两个门出兵,虽然会很快达到楼车处,但也必须通过我的L形阻击阵地,就这百十多步的距离,会让马雄付出非常昂贵的代价!”
李超越说越高兴,甚至少手舞足蹈起来,众将却听得一头雾水,他们可不知道什么是L形狙击阵地,但见李超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应该是一种很好用的东西,基于这种共识,大家都陪着李超一起笑了起来。
当大家的笑声把大帐内的气氛烘托到一个顶点的时候,李超的笑声噶然而止,冷冷地说道:“可现在马雄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他认为我们没有能力攻破他的城池吗!”
“传我的命令,投石机部队,城墙外十公尺,火油弹无差别攻击!等等!告诉各个炮位,只准带一个基数的炮弹!扔完了就撤回来!”李超出道以来,还没有被这么轻视的感觉,他要给马雄一点教训,让他看看轻视一个可怕对手的恐怖代价。
“城墙外十公尺?少帅,您的意思是要火烧滁州城?”孙炎是军队指挥官,了解各种术语,他对于李超这个命令很是不解,要知道石烂当初提出火烧滁州的时候,是被他亲口否决的,今天怎么会旧事重提。
“滁州城比濠州大不止一倍,这种程度的攻击会有用吗?”孙炎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会有实际的效果,我可不舍得烧掉这么好的城市,要知道,这以后可是我们的家啊。”李超满脸轻松地说道,一到打仗的时候,李超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改往日严肃的态度,浑身上下充满了斗志,思维活跃,每蹦出一个奇思妙想,都能很在战场上起到点石成金的效果。
“我只是帮马雄下个决定,他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直接把火油弹扔到他的将军府去!”李超半开玩笑地说道,“马雄的主力部队不显身,始终难让我放下心来。”
百十个火油弹腾空而起,飞过了城墙,落在了滁州城内的民房、街道和城墙上,用酒坛制成的炮弹外壳,撞在石头上粉身碎骨,里面带有少许黄色粉末的黑色燃油,从里面流淌出来,在遇到紧随其后的火箭的时候,黑色燃油爆出了最绚丽的烟火,在这美丽的烟花结束之后,滁州城的一角开始燃烧了。
果然,火头刚一起,就有无数的人,出附近的建筑中冲了出来,用早已准备好装着
黄土的布包,砸向火焰,虽然这个灭火方法很老土,但却非常管用,虽有几人被火灼伤,但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
这些人在把身上的土包用完之后,非常有序地跳上战马,并迅速在火炮射程之外的东门列队准备出击。
这一变化自然逃不过巢车上侦察兵的眼睛,侦察兵马上将这一情况反馈给总部。
“敌有三千至四千人的骑步兵混合部队,准备从东城杀出,疑是敌的突袭部队。”李超听着旗官的报告,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他马雄是在等我的投石机部队,他以为我们转移了攻击重点,想借这个机会打我个措手不及。恐怕是没那么容易!命令邓愈率本部人马,截击这支部队;命令汤和缓慢向北门移动,封死敌人的入城路线,防止敌人的增援部队突围!”
“少帅,这似乎不妥吧?万一这支部队是马雄的诱敌之计怎么办,小心调虎离山啊!”李善长提醒李超道。
李超哈哈一笑,说道:“先生放心,我给马雄算过一笔帐,我城头上的两千精锐战士,至少可以吸引敌人五千到六千人,敌人出城的部队还有三、四千人,这已经有近万人投入战斗,可我现在还可以通过楼车继续往城里增兵,马雄如果思维正常的话,必然会把大部队留在城中以策万全,依我看,出动万人参加这次战斗,已经是马雄所能动用的极限了,他再妄动的话,局面很容易失控的。”
李善长见李超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
果然,马雄的骑步混合部队,一出城门就被邓愈的骑兵堵个正着,滁州骑兵哪里是邓愈的对手,没三两下,就溃败了,三千多人争先恐后地向北门逃窜。汤和根据李超的命令早就等在此处,拦住了溃兵的去路。敌人见前有堵劫,后有追兵,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做起了困兽之斗,调过头去和邓愈的骑兵撕杀到了一处。
不知道是死亡的威胁激起了这些败兵求生的欲望,还是多年的训练所培养出来的战斗本能,两支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的部队,居然杀得难解难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超站在帐外的一个高坡上,遥望北门前的激战,越看越是心惊,从部队的规模和训练上来看,这绝对不是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部队,战斗意识顽强,作风硬朗,这分明是一支劲旅!
马雄为什么派出这样一支部队,他想干什么,难道他以为这样一支部队就可以战胜我了吗?
或者,他只想拖住邓愈这支骑兵?难道是我低估了马雄这个元朝的武进士?
这个念头刚从李超的脑际划过,城内就响起了进攻的鼓声。
成千上万的人从南门从了出来,绕过李超引以为傲的L形防御阵地,直插整个防御阵形的腹地——李超的帅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