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满满暧昧的味道------
一番翻云覆雨之后,床榻上的男女也不知缠绵了多少时候,门外这时响起一个“亡灵地狱骑士”低微而急促的声音:“狼王,有人向这边来了,我们必须要走了!”
春意盎然的沙雉,急冲冲穿好衣服,向略显疲态的狼王跪拜叩首:“天可怜见,贱妾若有幸得沾雨露,延续狼王香火,麟儿成人之后,妾身必赴黄泉陪伴狼王,侍候左右。”
三拜之后,气窗已然顺下一根绳索,与狼王留下依依不舍回首一瞥后,沙雉抓紧绳索,顶上下雨石主仆接着,瞬间几个起落,消失在雨夜之中。
郁闷的长长吐出一口气,安东野堪堪穿好衣服,沉闷的军靴踏地声已在牢门外停下,便听幽东不快的声音响起道:“你们就不能选择白天来找我大哥问话吗?为什么偏偏深更半夜跑来扰人清梦?”
“因为我本来就是午夜出没的幽灵。”幽东愤愤不平的话语,被一个阴冷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代替。
牢门被有着一张圆圆的脸盘的监狱长安婧宸准将打开,在她还算娇美的身躯后走出一位穿戴整齐,目光阴鸷无比的小个子警官。
这个人,安东野并不陌生。他几乎是萨满教廷军政两届所有官员将吏的梦靥,死在他手上的获罪官吏无计其数,他就是行事做派处处跟学其叔内务大臣、“无冕之王”元北顾,被称为“小元大人”的武装警察第六军军团长元载上/将。
“屋子里好似有些特殊的异味------”元载上/将摘掉雪白的手套,嗅了嗅比猎犬还灵的鼻子。
“是牢房里太潮湿的缘故,小元大人。”安婧宸躬身赔笑道。
“安东野将军,这里住的可还习惯吗?”在挥手示意安婧宸等人出去后,元载上/将掸了掸椅子上的灰尘,坐到了狼王对面。
“还好。”安东野淡淡的笑道。
“本来舒服大人是要亲自来探望将军的,怎奈最近忙着接待‘沧浪使团’的公务,着实是分身乏术------”元载道:“那就让愚兄就内阁对东野将军指控的‘八宗罪’,问将军一些细节问题,请你配合回答。”
“悉听尊便。”安东野在床上伸了一
个大大的懒腰,或许是太久没做过剧烈运动能够的缘故,某野居然感到些许的腰酸背痛------
“安东野将军,请问你没经过军务省批准同意,擅自将驻军调离防区,长途奔袭‘五沙城’,可是为了搭救义女安槿恋以及义妹羽訫的私人恩怨?”元载上/将翻开一摞厚厚的卷宗,问道。
“------”某野闭口不答。
“请问您在攻打‘五沙城’之前,是否下过‘屠城’的命令?”元载上/将又问道。
“------”某野继续保持沉默。
“阁下,在你的命令下,是否强行将执法宪兵部队划入到武装警察的作战体系中?这种越权的行为宪兵司令部要求追究你的职权过失。对此,你可有异议?”
“------”某野依旧以无言战术,拒绝着问询者步步紧逼的攻势。
在又接连问道几个问题都被眼前这昏昏欲睡的家伙无视后,武装警察上/将强压胸中怒火的例行质问最后一个问题:“将军阁下,对于您的直属近卫师团在‘望月城’引发的骚乱事件是否属实,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回答他的是狼王几个很不雅观的哈欠,元载上/将拍案而起,厉声道:“阁下是在挑战元某人的的忍耐极限吗?”
牢门外的幽东听见异响,横刀便要冲入,迎面几个元载带来的高大威猛警卫地手枪,正抵在幽东的脑门处,一直将幽东逼退到走廊角落里。
“早就听说小元大人用的一手好刑,东野有幸,正好领略一番,岂不快哉!”安东野狂态尽露地道。
“既然东野兄一片盛情,那就别怪元某人手下无情了!”元载将手一招,门外走进几个黑衣警卫,“哗啦啦”将各式各样的刑具扔了一地。
除了常见的烙铁、夹棍、皮鞭、大部分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看不懂用途和方法的刑具。元载上/将双眼放光的拿些一把前端带有倒钩的齿距,饶有兴趣的道:“这些小玩意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本人精心研制的,专门来对付你们这些下贱的硬骨头,而且百试百灵,从未失手过------”
“你知道狼吗?”安东野轻蔑的道:“狼从来没有狮子老虎强壮,也没有大象那么庞
大的身躯,但至少,我从来没在马戏团看过它们的身影!”
“好!”元载警察上、将发出一种类似夜枭般的笑声,恶狠狠的道:“那就看看是你这头残了一条腿的跛狼骨头硬、还是本座的老虎钳硬?”
依稀看到手持钩锯的元载狞笑着走向兄长,幽东哪里顾得上自己的性命,三拳两脚打倒比自己还高出一头的警卫,虎吼道:“姓元的,休伤我大哥!”
几个鼻青脸肿的黑衣警卫从地上爬起来,对准幽东猛力摇晃牢门铁窗的背影就要扣动扳机,便听走廊近处一个娇嫩甜美的声音响起道:“‘凉城郡主’驾到——”
话音未落,一股香气已经扑面而来,只见明眸皓齿,楚楚动人,一身盛装,容光惊艳的夏雅雅在娇小玲珑,水灵秀气的小丫鬟夏柒兮的前导下,袅袅婷婷行来。
几名警卫闻言,慌忙收起短枪,伏地跪拜迎接。幽东更是回首惊诧的道:“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放肆!”跟在雅雅身后一位面白无须的老宦官盛气凌人的尖着嗓子喝斥道:“什么大小姐?!应该尊称郡主殿下,真是个没规矩的野人------”
出落得越发整齐的小丫鬟夏柒兮见幽东圆眼喷火,就要发作,急忙按住那老宦官下面的话头,笑盈盈的道:“朱公公,东子哥从小与郡主相识,算不得外人,叫一两声不打紧的------”
朱公公向被夏柒兮扯到一边的幽东翻了翻白眼,极为不屑的哼了哼。
“郡主。”元载心中一动,向款款而入的夏雅雅躬身一礼,强笑道:“您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怎么到这里脏乱场所?还是请回吧。'
“怎么?”夏雅雅高傲的抬起头,语气冰冷的道:“本郡主去哪里、难道还要向你元载元大人申报批准吗?”
“仆臣不敢。”元载吃了一吓,退后两步,躬身礼道:“既然郡主殿下要与东野将军叙旧,仆臣就不打扰了。仆臣告退。”
元载带着一干警卫,连同地上的那堆千奇百怪的刑具,消失的干干净净。
望着牢房内面容憔悴,黯然独立的安东野,雅雅沉默半晌,幽幽的道:“臭蛋,你瘦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