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劫之后的“霍州”城虽然火头全部熄灭,明火暗烬皆无,但依然热浪袭人,尽日不散,火攻之威,可见一斑。
四阿哥安子轩、李敢、申屠狗原定的将“霍州”城夷为平地,彻底深埋的谋划不得不向后推迟。
三人把“霍州”城给烧了,在等待夷平“霍州”城的一段时间里,可没有闲着不干事。
吸取霍都公子被久围而败的教训,三人一直在忙着筹备粮秣军械,忙着往营垒中储藏各种粮秣军械。
四阿哥安子轩等三人在不攻而取“霍州”城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誓做一枚铁钉子,死钉在“霍州”城不动窝了,扼死锁死中原这一要冲,切断“元州”、“花都”与“霍州”城之间的官马大路,看元北顾如何翻天覆地?
虽然这时他们已经收到了元北顾再次逃离“元州”府城的消息,不过决心未变。
四阿哥安子轩只是没有想到元北顾会派使者来谈条件。
元北顾急于回元北老巢,只得依元裁的建议,派人与四阿哥安子轩谈“借路”的条件,后有元十三的追兵,元北顾实在是耗不起了。
四阿哥安子轩三人自然也不客气,狮子大开口,粮食、箭矢、火油、火药、银硝、硫磺、铅铁弹丸等等,开出了一长串的清单。
狼群三将原以为元北顾不会那么爽快答应,没想到那使者只半个时辰就回来转达元北顾的意思,条件全部答应,但也请狼群方面信守承诺,不对元军突然袭击。
元北顾总算是靠着大把撒“买路钱”,平平安安地通过霍地。这时候的元军可不是围攻“元州”府城时那样的意气风发了,那些征调来的警备教兵都已星散,那些警备教兵其实都有些畏惧元十三的兵势,觉得还是回家种田比较的稳妥,都跑回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去了。
元北顾手里现在就剩下嫡系的武装警察部队七万多,元北教兵有个七八万,兵力上只比“霍州”狼群强不太多,所谓的三十万大军也就剩这么多人了。武装警察部队在围攻“元州”府城的战事中,损失倒不是很大,攻城损失的大部分都是各处征调的警备教兵。这武装警察部队就是元北顾的脊梁骨,既然还有这许多兵马,所以元北顾仍然保持着相当强的信心,期待卷土重来。
“霍州”城,元北顾的兵马刚过去不久,元十三的使者便接踵而至。
这元十三的
使者其实就是元十二,捏造了一个假名,充当使者,顺便也是想窥探一下“霍州”城的虚实。
四阿哥安子轩、李敢、六驸马申屠狗三人虽然听说过元十二,但却是当面不识,只当来的是个寻常使者。这帝国“暗部”的谍报秘探在画影图形方面又显出一个疏失。
元十二可不敢让安子轩三人狮子大开口,万一己方手里没有对方要的东西,那不是坏事了吗?
所以元十二先抛出已方的许诺,粮食辎重若干,然后再提条件,让民军顺利通“霍州”城去追击元北顾,且狼群不得衔尾突袭民军。
四阿哥安子轩等三人呆在“霍州”城就不挪窝,虽然已经敲诈了元北顾许多粮食辎重到手,现在还在抢运,但东西绝不嫌多,既然元十二愿意,那也没什么不好,三个人也就“不情不愿”的答应了元十二的条件,但有一个小条件就是元十二许诺的粮食辎重,得派人送到“霍州”城城下交割清楚,反正是交割完了,民军爱去哪去哪,不关狼群什么事了。
元十二对这样一个额外小条件自是满口答应,反正民居总是要通过“霍州”城的,捎带着就有了。
如此,宾主尽欢,都很满意。
帝国一方那是满意于粮食辎重全有着落,不用再劳神了;而元十二则是满意此行圆满,民军可以放心追歼元北顾的兵马,永除后患。
元十三收到兄长的回报,即刻下令全军整备西行,仅留不到万人驻在“元州”府城外,以恐吓那些躲藏到乡间的元地官绅,威慑是不可能做到的,元南、元西还有狼群时时在活动呢。
急于追歼元北顾的元十三领军急行,到了“霍州”城,粮食辎重的查验点算交割。民军通过了“霍州”地界,气势汹汹的向着元北扑去。
元十三一心想干一件震惊中原的大事,那就是把元北顾这老小子拉下马,由他来做总督,辖制元地。
元十三认为,元北顾年纪老迈,他元十三才应该是元地之王。所以元北顾必须要死,至于关东狼群不过是外来者,能在中原折腾出什么大局来?很快就会黔驴技穷、折兵东返了。
因此,元十三一门心思盯住元北顾,在他看来,元氏毕竟是教廷承认的正统督位,狼群算个什么东西?在元地的号召力、影响力都不能与元氏相比,暂且不用理会。
向北,向北,元军一路北行,留下踪迹
明显得很,民军循着那些踪迹埋头猛追就行了。
元十三清楚,元北顾先走好几天,正常情况等自己追到元北城,元北顾必定躲进元北城好几天了,而且防御部署肯定已经完成,这时进攻元北城,怕是得用上奇袭才行,得挑选些能攀援的骁勇民军伺机奇袭,若是一味强攻怕是毫无用处。
元十三就这样一路行军,一路构思完善着他的作战方略。元十三一向是小心的,不会马虎大意,否则他也不会独霸军权及掌控元地半壁江山,令两位族兄完全俯首听命,不敢反抗于他。
元北顾的大军过了“霍州”城,行军速度明显加快,归心似箭,现在好象只有元北城才是他们可以信赖的窝了。
这日,元北顾、一干警察将官等已经遥遥望见易守难攻的元北城轮廓了。众人心中那种喜悦中带着苦涩,高兴中带着悲哀的心情真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转过一个山角,元北城上飘扬的旗帜也可以看得比较清楚了。
元北顾眯了一双眼睛眺望,猛然间元北顾如遭电亟,浑身都颤抖起来。一个侍女赶忙策马上前搀扶,一边尖着声音喊:“少爷们快来!”
元载、元裁兄弟其实只落后几个马身而已,离得并不远,元北顾一出现异常,他们俩已经发现了。
这时也顾不得什么擅专之罪了,元载先扯住一个警官,让他迅速传达叔父军令,全军原地歇息!
等二人赶到,马上的元北顾已经平静了许多。
元裁疑惑地问道:“叔父大人,你怎么了?”
“为叔也许是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了。载儿,你看看元北城上的旗帜是不是我们的?”
元北顾这话让元载心里一激灵,莫名其妙地觉得冷入骨髓,应道:“叔父大人,你且稍候,容侄儿仔细了望了望。”暗中扯了一下兄弟的衣角,递了个眼色过去。
元裁会意,策马向前行了几步,与元载并肩向远处的元北城上眺望,眯着眼睛看了半响。
元载叹道:“这会要是有个望远镜就好了。”
“这会子上哪里去找?就一个还摔坏了。还是说说感觉吧,这么远虽然看不太清楚,只看到个轮廓,但不太象是元北城惯常的旗帜悬挂方式。怕是真有问题了。”元裁低声道:“所以叔父虽然没有看清楚,还是直觉到有不妥当,才会突然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