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足以致命的错误,一般的武者无法利用,但对武皇安东野、金牙先生来说,对手出现这种错误,简直就是天赐的一击毙敌良机。
武皇安东野毫不犹豫的一掌击在金牙先生后背之上,将金牙先生生生毙于掌下!
夜色沉沉,万籁人静,将近黎明时分,是最黑暗的时刻,也是巡夜警卫最为疲惫的临界点。
整座皇宫的宫殿群,隐约可见闪烁跳动的灯光。
除了巡夜狼卫和值班廷尉来去所提的照路灯笼,就是一些早起的宫娥杂役开始点灯忙活了,灯火渐渐增多,点点闪耀,给黑沉沉的皇宫增添了一些凄冷神秘的色彩。
后宫内宅大多还是黑压压一片,主儿们大都在睡梦之中,即使其中有些屋舍透出灯火,也是寂然无声。
反而,在前殿多处已经被灯火照得亮如白昼,人声隐隐,这是近卫亲军的侍卫们在换防,或者今儿不当值的将兵开始一天的操练。
近卫亲军的轮值换防,无论宫内宫外都与狼牙卫队的换防错开,一般最迟换防的一队军士,都要比狼牙卫队最早换防的一队狼卫要早一个时辰左右,而狼牙卫队下半夜从四更起开始当值的侍卫,一般要到内廷点卯以后才会开始换防。这是为了防止被人利用换防的时机混入宫内。
林木环绕,花木池沼,亭榭楼台,倒颇有些中原的情调。
后宫内宅里还是一片沉寂,罕闻人语,只有些路口挂着几盏风灯,在寒风中被吹得摇摇晃晃,昏黄的灯光便把一切都照得有些冷凄。
一队蔷薇亲军女队的武士,以鸳鸯阵形在幽明光影中一路巡行,这一队女卫牵了两条猛恶“地狱犬”当头开路。
帝国“军务省”从军费中拨出专项银两,设立的“军犬局”隶属于帝国“军马司”,繁育驯养出来的各种军用犬只经过严格训练,能够当作战犬、搜索犬、追踪犬、传令犬、警戒犬等来使用。
那两条猛恶大犬其实就是“地狱犬”,嗅觉灵敏,相当聪明,能够对陌生人的微弱气味作出迅速反应。
在黑暗沉寂中前进,只有队长蒙金美奴乌尔善提着一个灯笼,其他女卫实际上是凭自己的耳力和触觉在黑暗中鱼贯跟进,她们在黑暗中听声辨位的耳力都相当好,还懂得运用触觉、嗅觉等,都是合格的女卫。
也许第一次涉入这种暗夜巡行的人,会觉得这种夜巡的生活刺激有趣,是令人步步惊心,充满危险和刺激的另一幽暗世界,相当诱人,实际上巡夜是非常辛苦而危险的,因为目力几乎失去作用,一旦有外敌潜入,那真的不知道谁的运气不够好,谁的运气好了。
这时,黑暗中一个鬼魅般的幻影,纵掠闪移之间,无声无息地跟在了队尾,没有人发现队尾
多了这么一个尾巴。
武皇安东野怔怔的立在大师兄金牙先生尸体前,向狼牙卫大统领安天命吩咐道:“你亲自跑一趟,把孤的大师兄送回‘天狼山’安葬;你要转告孤的小师妹西月虎,孤已经病入膏肓,活日无多,师尊年事已高,让她好生照料;天命,记得替孤给师尊磕头。”
“是,主人。”安天命领命道。
这时,黑暗中一个鬼魅般的幻影,纵掠闪移之间,扑向武皇安东野
一声怪异的狐鸣,幻影嘶哑着声音吼道:“安东野!魔帝让你死!”
背后枪声大作,来人身中数弹倒地,安天命上前翻看死身,抬头向主人禀道:“是萧霓妃,已经断气了!”
武皇安东野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魔帝,你终于耐不住寂寞,要出山了!呵呵,在您没有恢复魔力之前,孤会亲自登门拜会你的!”
三日之后。
夜阑风寒,金樽酒频。
烛影摇红,人犹未散,洞房已热热闹闹地闹腾过了,合卺酒也喝过了。
四阿哥安子轩的身份地位、长期手握帝国北方权柄而形成的威严气度,都让弟弟妹妹们既敬又畏,没有谁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
所以闹洞房归闹洞房,不过除了三位小格格和被她们当成武器兼玩具的某大头宝宝,却没人敢像乡里鄙俗那般没大没小地闹洞房,而是自动地以比较风雅的方式闹腾了许久,都小心的把握着一个分寸,不敢越过雷池一步。
直到四爷将新娘子拓跋玲珑公主的红盖头挑了,又按照关东新婚风俗找一个小叔子来拉扯新嫂子下床,新嫂子又要拿鸡毛掸子追打小叔子;本来这个差事事先是公推了八爷的,可谁知道八爷和不胜酒力的九爷此刻喝的烂醉如泥,怎么也唤不醒,六爷为兄不尊,拉着十爷、十一爷不知跑哪耍去了,一时半会找不到,剩下的五爷和十二爷都是老实头,无论姐妹们如何起哄央求也是不肯来拉扯一脸娇羞的四福晋。
万般无奈之下,还是十福晋通晓事理,抱着大头宝宝小阿哥安小野,来到新娘子“坐福”的婚床前,一边示意大头宝宝去拉扯新娘子喜服,一边指点道:“十三弟,去扯四嫂嫂衣服,给糕糕吃。”
未及周岁的大头宝宝今晚人多显得格外兴奋,好似听懂了大人的话语一般,在万众瞩目之下,张着嫰生生的小手,轻轻抓了新娘子袖袍一下,四福晋拓跋玲珑公主顺势挨下床来,举了举重重的鸡毛掸子,看着莫名兴奋、嘎嘎直笑的大头宝宝确实打不下去。
十福晋沙莺低声笑道:“嫂子意思一下也就是了。”
四福晋拓跋玲珑公主又羞又窘,用鸡毛掸子轻轻碰了某宝身上一下,怕是连灰尘也碰不掉一粒,不想把大头宝宝惹
毛了,瞪着圆溜溜的乌黑大眼睛,伸手就来抢新娘子的鸡毛掸子,惹得洞房里的众人一阵欢笑。
总算把即定的习俗仪式应付过去,十福晋沙莺以过来人的经验俯首四福晋拓跋玲珑耳畔,低声嘱咐了些新婚初夜该注意的事项,只听得新娘子面红耳赤,这才和一帮喜闹爱顽的皇室男女这才嘻嘻哈哈的各自散去找乐。
在王府各处有几处歌舞戏台,看戏、听曲、唱歌,跳舞,都可以彻夜狂欢,;手痒想抹骨牌斗叶子的主儿,也不愁没有去处,就是赌些别的玩意,也有下人们伺候着;喜欢就着红泥小火炉喝两三杯黄酒,炙大块鹿肉,斗诗猜谜为乐的文人骚客也自随意。
而四爷安子轩虽然是挑了红盖头,喝罢了合卺酒,却也还得返身出了洞房,回到外面招呼着各路宾朋,尤其是敬了四公主、八公主与十福晋满满三大杯酒,以感谢三位妹妹这些日子为自己的婚事日夜奔波操劳之辛苦,又去给斯诺王姨夫妇两位妻家长辈敬酒致意,又要招呼偏厅一帮子北方军同僚,直到快三更了才得了空。
这一天的拜堂酬酢宴饮,累是累不倒四爷,只不过千篇一律终是让人烦闷,要不是他少年老成,持重内敛,还真不容易熬下来,这一天下来,衣服也不知道换了几身,而明天还要招待外使和财阀,想想都有些头痛,却也得撑住。
“父皇和母后这会在哪里?”四爷安子轩问身边的沙火狐道。
“回四爷,武皇今早来喜宴露了一面,说身体不适,就打道回宫了,想必是陛下不喜喧闹,又担心有圣驾在此,小字辈的放不开手脚,难以尽兴,就提前退席了;皇后娘娘现在东厢里独自个吃茶呐。”沙火狐笑盈盈的道。
“那好。我们过去。”四爷安子轩进了东厢房,却见母后安天依坐在案前奋笔而书,不知在记着什么,便踱了过去,问道:“母后好雅兴啊,记些什么呢?“
天依皇后回头看看,搁下毛笔,起身笑道:“我儿,你大姐这些时日一直病着,‘军机处’的公务越压越多,妈咪这儿把些待办的事儿按轻重缓急一一列明,免的手下人丢三落四的。”
四阿哥安子轩脱了身上斗篷,为母亲披上,道:“母后也累了一天了,就不要忙得太晚了。明儿,儿臣带着玲珑进宫给二老奉茶。”
天依皇后呵呵笑道:“妈咪知道了。乖儿,快回房吧!春桥一刻值千金,别让四福晋等得心焦。”
“儿臣告退。”四阿哥安子轩表情尴尬的向这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母亲深施一礼,出得厢房,在沙火狐的领引下,来至新房门前。
沙火狐捂嘴偷笑,知趣的退下。四爷微一踌躇,推门而入。
春宵一刻,烛影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