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林大公国”送亲队伍到“狼都”的这天,四阿哥安子轩与总理四爷婚事的四公主安小娆亲自出迎五十里,以礼相待。
八公主安奕雪与十福晋沙莺各司其职,前者安顿公国送亲队伍的上下人等,后者接受公国那些数量庞大的嫁妆,拓拔野家族除了自家的毛皮、刀具数不胜数,还有不远万里自教廷中原采置的丝绸绣品、绮罗嫁衣、锦被锦褥、家什用物、瓷器茶具------
武皇安东野是个不喜热闹的,一干应酬都有皇后安天依出面打点,自己躲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安思舞女修与安德莉亚女修一旁侍候茶水,时不时的应承几句。
到得下半夜,武皇安东野似乎是有一点昏困欲睡的样子,很快靠着椅背不说话了。
两位女修修养功深,轮值护卫的时候若主人不主动找她们说话,一向都默然无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聚精会神,不遗漏外界任何微小的征象。
双目倏张,慑人心魄的精芒一闪,武皇安东野长身而起,有点神神秘秘地说道:“呵呵,宫里又来客人了。爷带你们姐妹俩去看出好戏。”
“什么客人值得爷这么看重?这客人是干什么的?”安思舞女修有些疑惑地道。
“嘿,”武皇安东野笑道,“爷想十有八九是位刺客吧?不过,这人比较倒霉,一进宫就遇到了女神与天女。”
“今天公国送亲队伍抵达,皇城里人多事杂,公国的人,皇城的近卫又不熟悉,肯定会混进来一些不三不四、居心叵测之人,刺客和杀手混进来图谋刺杀,也是很有可能的。”独臂女修安德莉亚冷笑一声,“内宫的姐妹都商量过了,近几天得多注意一点。所以那人不是倒霉,只是我们预先有备罢了。”
“哦?”武皇安东野笑道:“好啊,都有勇有谋了。哈哈。”
安思舞女修皱了皱眉,“爷是不是已经确定了那人是谁了?”
“这人能如此深入皇宫,说明其人有潜踪匿迹的能耐;能与女神、天女相颉颃,说明其人武技高明。则此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武皇安东野娓娓道来。
“萧霓妃?”安思舞女修问。
“金牙先生?”安德莉亚女修问道。
“呵呵,亲眼看看就知道是谁了了!走吧。”武皇安东野披衣而起。
因为这一日,公国送亲队伍抵达,人多事杂,生面孔又多,为了阻截可能混进皇宫的闲杂人等和一些心怀叵测之徒,大内皇宫的警戒护卫空前
加强,人手比平时增加了一倍还多。
武皇安东野并不想闹出一些事儿让外人看笑话,尤其是让公国拓跋家的人看笑话。
悄悄抵达现场的那一片高低错落的院落宫殿,这里其实已经是“狼堡”皇宫的中枢地区了,可见潜入的不速之客潜踪渗透的能耐非同小可。
武皇安东野远远已然望见狼牙卫队的大统领满脸焦躁,大冷的天竟然一头一脸的小汗珠儿。
这狼牙卫队在近卫军里也是个特殊衙署,卫队成员固然都是军人身份,但其中近半数都是五湖四海招募来的奇才异能之士,他们除了负责皇宫日常的警戒护卫之外,阻截、粉碎一切针对武皇的刺杀、暗杀,也是他们的主要职责;武皇如果出征,行辕营地中军大帐的警戒护卫也由狼牙卫队的人负责。但狼牙卫队一般并不派遣到战场上冲锋陷阵。
狼牙卫队与武皇安东野亲自掌握着的甚至连名号都没有的那些暗黑部队一样,都是相当特殊的机密衙署。虽然都名之为“队”或者“团”,但从未名实相符,这些机密衙署甚至连人数都是不可泄露的机密。
狼牙卫队的大统领,其姓名没人知道,武皇安东野从来不称呼他的姓名,而只称其官衔,而其部属也同样如此。
现在这大统领也是心中焦躁,狼牙卫队现在的处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过于尴尬。望了望房上屋下那些绰约多姿的美丽身影,统领大人的一张马脸哭笑不得。
以他的判断,现场至少有六十七位女子占据了内层的多条重要路线和位置,堵死了被包围中的刺客所有可能的突围路线和最有利于阻截来敌突围的位置。
警戒护卫最讲究细致严密地控制敌我的进退路线和重要的攻守位置,这一点已经被内层的众多女子发挥得淋漓尽致,她们正是或疏或密地以多重罗网式的包围,将刺客牢牢锁扼在那一座宫院之中。
这样一来,就将狼牙卫队挤出了内层,插不进手去,狼牙卫队只能暂时控制住外圈的若干高点,扼守住外圈显得不那么重要的进退路线和位置。
这些女子的身份,身为狼牙卫队大统领一看便知都是皇爷的侧室宠妾,因为武皇寝宫内宅的妾婢实际上也在狼牙卫队的警卫范围内。内宅虽由另外一支全由蔷薇女军编伍的警卫队负责,相对的独立,不过仍然要受到狼牙卫队大统领的节制和指导。
如果说惹翻得罪一位皇爷的侧室宠妾没什么大不了的话,那么惹翻得罪数十位皇爷的侧室宠妾又将是
什么后果?也许有人有那胆量和手段,不怕惹翻得罪数十位皇爷的侧室宠妾,比如皇后姐妹、又比如摄政长公主,但至少现在的狼牙卫队大统领还没有那个决心和勇气。所以,他焦躁得满头大汗,哭笑不得。
当他看到武皇安东野的时候,就象看到了救命大罗神仙,立即悄然风速到武皇安东野身前,参见行礼。
上位者倒是不等某统领多说,就先发制人的说道:“不用多礼了。你们做得很好。孤事后必以家法惩处内宅这些妄自胡闹,胡作非为的妾婢。孤先在这里陪个不是,你等就不要往心里去了。过一阵,本孤请狼牙卫队众兄弟姐妹喝酒,到时可一个都不能少啊。”
狼卫大统领慌忙行礼,道:“皇爷向属将等陪不是,可是折煞属将等人了,这万万当受不起。皇爷赐酒,属将就先替众兄弟姐妹谢皇爷的厚赏,到时属将等准到,不当值的兄弟姐妹都得一醉方休;至于诸位如夫人们的厉害手段,属将是万分佩服的,若非都已经是皇爷的宠眷,属将就是不惜万金,也要罗致到狼卫麾下为皇爷效力。”
武皇安东野笑道:“哈哈,你去忙吧,此次无论结果如何,都与狼卫无关。孤就在边上先看一看。”
狼牙卫大统领得了武皇安东野这句话,不啻是吃了颗定心丸,自去调遣狼卫加强外围警戒。
随在武皇安东野身后的独臂女修安德莉亚不满地问道:“爷干嘛说姐妹们妄自胡闹,胡作非为?刚才还说姐妹们有勇有谋,转眼又成胡闹了,还要家法惩处,爷这是怎么说的嘛?”
“刚才?爷只是不想一开头就扫了你们的兴头罢了。狼牙卫在皇宫中,自有一套细致严密运转流畅的警戒护卫措施,能够准确及时快速的作出各种反应,这是需要默契、协同、配合、信任等诸多条件支持,才能有效运转的警卫系统。你们姐妹这样横插一杠子,让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又插不进手,又不好撤离,整个警戒护卫系统快要半瘫痪了,还说不是妄自胡闹,胡作非为?爷要不先安抚了狼牙卫队,他们当中难免会有因此事而心生怨隙不平者,日后甚至会与内宫卫队起冲突矛盾也说不定,还能指望狼牙卫队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尽心用事吗?狼牙卫队如果存在这样的破绽,那不要也罢。出现这种情形,你们也不愿意看到吧?”武皇安东野娓娓说理,安德莉亚女修哑口无言。
“竟是我们做错了吗?”安思舞女修其实心里很有些不甘,只是她也心知主人说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