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由塞外暗器名家赫连铁树专门为武皇安东野设计打造的飞戒斜飞而下,划出一条弧线,袭向霍都公子前胸,风雷隐隐。
乌黑戒指穿破层层剑气,势若奔雷,厉啸若泣,声遏行云。
剑芒潮涌,微微偏向,凛冽的妖光映着地上的雪色,宛如碧海潮生,月华朗照;奔雷疾飞的飞戒,划过一道模糊的弧线,如飞鸟投林,灵动非常的破空而至。
妖芒陡盛,向前翻涌,芒尾与那疾旋飞射的飞戒,碰个正着,斜扫而过。
清清一声音细细,妖芒扫过,飞戒已失却准头,向下急坠。戒坠至中途,却又回光返照,反而跃升飞旋,一曲一折,向上一窜,怪啸斜切。
四面合围堵截的炫丽妖邪剑芒分涌斜挑,嗤然一声当中划,四野忽忽闻裂帛,以精钢合以乌金锻造的沉重戒指在刹那间被剑芒分剖成两瓣。
两大绝顶高手磅礴气劲凶猛的冲撞,犹如轰雷炸响,震惊百里,九天殷雷之劲至此方才迸发,恶斗鏖战的人们都不免为之身手一滞,数十匹雄健的战马在嘶鸣声中诸窍流血轰然倒毙,其它战马也在瞬间萎靡不振。
妖芒嘶嘶,芒尾如彗星扫掠。
被剖分为两片的戒指残片仍然划着怪异飘忽的模糊弧线旋转跳跃,顶在妖芒上楔钻旋切,愈进不得,愈是急旋,愈转愈快,愈磨愈少。
妖芒稍退陡进,剑气纵横,飞戒残片终究已经是强弩之末,嘶嘶之间被绞得粉碎,一天粉屑瞬间就被强烈无比的气劲摧灭,挟风蓄雷而进的乌金飞戒在弹指之间灰飞烟灭!
武皇安东野趁机吸入一口长气,向后翻仰,在即将合围的妖芒剑气中扭身斜窜,呼的一声脱出对手的杀意笼罩,在几步之外踉跄后退,鲜血冲喉而出,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花次第绽放,斑斑残雪上留下一朵,两朵,三朵------
旧伤未愈的武皇安东野耳边响起惶急的叱喝怒吼,如潮剑芒宛如妖魔,四
面合围,汹涌滂湃,武皇安东野再度即将没顶——
千钧一发之际,十几柄狼战飞斧犹如疾电流光,难辨形影,从上空旋转楔入璀璨凛冽的妖芒之中,却如泥牛入海再无消息。
武皇安东野虽然是踉跄而退,却是顺势使出天狼步的巧妙步法,足下瞬息间连踏数步,身子忽倾忽倒忽扑忽跌,前幌后摇左拧右摆,务令对方摸不清去势,刹那之间整个身形斜移了数丈之远。
武皇安东野再吐出一大口鲜血,踉跄后退,终于艰难地在阴阳界上抽身退了一步,性命暂时还在自己掌握之下。
仿佛奇迹般从霍都公子的妖芒中闯出生天,雪原上爆出一片抑制不住的欢呼,狼群低落的气势陡然高涨。
这时,蹄声如雷,弓弦骤鸣,枪声大作,利箭生啸,弩矢如雨,寇大勇、司马有才等殿后的一拨人马在这紧要关头终于急驰赶到!
冰雹般的火弹、骤雨般的狼牙箭,一如潮水般倾泻,如同闪电般连续不断地宣泄在妖芒之上。势猛力沉的镖枪、劲厉无比的飞斧,呜呜怪响,化作无数虚幻模糊的飞光掠影,不停地越空攒射。
主上危险,狼群近卫们完全不顾代价全力出手,不留余力,顾不了连续拉弓投掷可能对筋骨肌肉带来的严重伤害,所有的箭矢、子弹、镖枪、飞斧都以裹藏在妖芒中的霍都公子为目标。
一声长啸,隐蔽于妖芒内的霍都公子急速后退,拉开了与武皇安东野的距离。其他正在交手的妖徒们也纷纷退后,迅速拉开彼此的距离,结阵待命。
剑拔弩张,紧张对峙。
这一次武皇安东野虽然伤得也很重,却远没有上一次那样伤重垂危,命若累卵,只是霍都公子能在极短时间内令自己在一对一的交手中几无还手之力,实力之强也实在骇人听闻,虽然武皇安东野先前被师兄金牙先生偷袭、暗伤在身,但是被逼迫到如此狼狈的地步,亦可见得霍都公子近年来妖功大进。
短短的激烈交锋,损失惨重,重伤的近卫骑士足有三十多位,而马匹的情况更加糟糕,驿道上,原野上,马骸遍地,倒毙的马匹有上百匹之多,未曾倒毙的马匹也萎靡不振,看来不经过一番精心养护调教,已经难堪战马之任。
武皇安东野这时勉强服下伤药,在一干光明教会一众扈从高手的翼护下运气疗伤。
蓦然,一声长啸,铮铮哐啷,几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尚在众人耳中回响,九条人影已经如同狂飙般突入霍州“天妖宗”阵中,骤发杀机,势如雷霆,以毁灭一切、摧毁一切的威势破入其中。
罡风乍起,风雷汇聚,在武皇安东野等旁观者的眼中,这种突如其来的凶厉打击也过于突然,长啸乍起之时,武皇安东野也只瞥见数条朦胧虚影突入到霍州”天妖宗“阵中,时幻时灭,难辨形状,如流光,似逸电,仿佛鬼魅,倏忽而没,瞬息而逝。
剑气刀芒闪烁流转,幽明变化,不过数息,随即在一声长啸声中,九条黑影尾随在霍都公子之后,犹如鬼魅一般迅速远离,在眨眼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若不是雪地上还有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简直就好象他们从未曾在这里出现过一般。
这种急剧变化让武皇安东野都看得有点目瞪口呆,只听远方一个苍老声音传来道:”二少爷多多保重,霍都小儿就交给老奴等人了------“
“怒叔?!”熟悉的声音让武皇安东野捂着胸口追出数步,却是早已看不见九名黑袍客的踪影。
“爷,你认识这些怪人?”跟着追过来的安苡丹圣女问道。
武皇安东野怔怔的道:“爷只知道其中一个是我们唐家的大总管唐怒叔叔,其他的几位虽然面生,不过看他们与怒叔相近的年纪和身手,应该都是唐氏一族长老级的人物,他们这些轻易不出山露面骨灰级叔伯,怎么成群结队的跑到塞外来了?莫不是我那个元帅父亲派他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