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总觉得这样走的太匆忙,应该去给霍蕊道个别,毕竟人家姑娘说了他们是朋友。来到了星光小区,再次感受了一下那种熟悉的气息,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无来由的竟然还有一丝不舍,这是怎么回事?秦天想不通,外人却能够很明显的看得出他的心活过来了。
远远的就看见霍蕊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树荫遮挡着阳光,茶叶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浮沉,安静而美丽,她神采飞扬的朗诵着一首诗,秦天静静的听着,不忍打断:
“我的心在什么地方,
你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空气就发蓝,
我的眼睛在什么地方,
你在大海徜徉,
贝壳中隐含着月亮,
羞闭的光,
我要和海水说话
我要看着你,
和你说话
和月光说话
骨头敲打马鞍
黄沙飞扬
从朔漠到海滩
九死一生
我经历所有黑夜
我要去从潮水摊开的手掌里找回你
找回我眼睛
我的嘴唇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的清晨
朝霞从你梳妆的镜子里
初次发现它小巧玲珑的标本红光湿润
——永久珍藏你美和骄傲的镜子,
才配埋葬我的歌声
鸟儿是这样说的
我心是这么想的
我的心已离你很近
像那些早早苏醒的鸟儿、缀满花枝的露水。”
霍蕊朗诵完了,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微笑的张开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这才看见秦天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你来了啊。”她招手让他过来。
秦天坐在石凳上说:“刚才的诗很美,我从来没有听过。”
“这首诗的名字叫做,意境很美。”
秦天说:“我总觉得无论什么样的诗从里口中流出都变得很美。”
“我就姑且当你这是在夸我吧,其实我的梦想就是当一个诗人,不懂诗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生活和生命的内涵的。”
“我就不懂诗。”秦天老实的说。
“你不同,我总感觉你的生活就是一首诗,只是我还不了解你,没法用一首诗来诠释。”霍蕊微笑。
秦天看着她的样子,再看看她那光滑纤细的双腿,还是问出了心中的话:“你有想过有一天重新站起来吗?”
“当然。”霍蕊神往的说:“我的腿本来早该萎缩变形了,多亏我的妈妈每天不辞辛苦的为我按摩擦药,我想如果能够站起来她就轻松了不少。还有,我以前古典舞跳的不错,还拿过奖,如果能够再站起来我又可以尽情的跳了。”秦天的脑海里就在想象这样的姑娘翩翩起舞的样子。
“可是,我们咨询过,我的腿必须前往美国手术才有康复的可能,光手术费用就得花30万元……”霍蕊有点黯然神伤。
“
30万元……”秦天默念道,对于一个普通家庭这也是一个天文数字,霍蕊没有,秦天也不可能有。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啊?这几天都没见到你,只是看到小方警官满脸不开心的来过几次。”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秦天说
“要去哪儿?”
“我被调去刑警队了,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哦,恭喜你啊,进了刑警队高升的机会应该多一些,不过你要注意安全。”霍蕊认真的说。
“会的,以后有机会会来看你的。”
“恐怕希望渺茫了,我听说过不了几年我们这个小区就要整体拆迁了。”
秦天看了一眼这些破败的房子,也确实该改建了。
“那你们去哪儿?”
“不知道,到哪儿都是租房子住,我现在在网上写写书自给自足还是行的。”
“那以后怎么联系?”
“我给你留下手机号吧,我的手机号已经用了五年了,有感情了,不想再换了。”霍蕊拿出纸笔写了一串数字给了秦天,秦天就贴身放好。
“我该走了,你保重。”秦天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
“我就不送了,你也保重。记住我们永远是朋友。”霍蕊又笑了,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秦天就这样走出了星光小区,而且自此永远的和这个小区告别了,那里的人和事只能成为他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