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快步穿梭在林子里,右手在腰间一扣,两柄飞刀落入指缝中,蓄势待发,叶老亦步亦趋,突然停住了脚步道:“三点钟方向,25米左右!发!”秦天凝神静气,两柄飞刀并行,哧的一声扎进了灌木丛中,看着灌木丛抖动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叶老微微睁开眼睛道:“去吧,已经中了。”秦天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转瞬间就提着一只七八斤的肥嘟嘟的灰色野兔跑了回来,它的肚子上插着两把刀,兀自滴着鲜血兔子却以毙命。
“师傅,我现在算是达到了什么程度?可以出师了吗?”秦天问道。
叶老微微一笑摇头道:“出师?你想的美!十年前的我想你这样出手两刀,听声辨影,扎在兔子的两只腿上不伤皮毛,你看你把它扎的血肉模糊,简直太不人道了。”
秦天嘟嚷道:“那是十年前……”
“十年前我都七十多了,像你这个年纪我飞刀在身闯了大半个中国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
一声奇怪的鸟叫声传到了秦天的耳朵里,他闭上眼睛自己报道:“十一点方向,距离五十五米左右,两只山鸡,一公一母。”
叶老微微吸了一口气道:“你确信吗?不觉得少了什么吗?”
秦天已经扣刀在手,听到叶老如此说道就嗅了一下潮湿的空气,微微带着腥味,耳朵里传来山鸡惊恐的声音。
“是蛇,山鸡夫妻在对付蛇呢,师傅,我们帮谁?”
叶老高兴的点点头道:“武者也讲仁慈,取舍在于个人。”
“那我就不客气了!”秦天深吸一口气掷出了一把金色小刀,小刀笔直的掠过灌木丛然后哧的一声钉在了树上,远远秦天就看见一只眼镜蛇的脑袋被飞刀定在了树上,身体还垂死蠕动着。两只山鸡起初一阵惊恐,再一看眼镜蛇已经毙命不仅没有逃跑反倒从窝里飞了出来,扑腾着翅膀飞起来啄了眼镜蛇好几口。秦天凑近一看,原来这里就是山鸡夫妇的孵化地,窝里的几只卵散列着,再一看眼镜蛇的独自鼓起来了,看来它已经得逞了,吞下的卵不止一个。
看到眼前的两个陌生的生物,山鸡夫妇一阵战栗却勇敢的护着窝里仅剩的几只卵,双翅暗地,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
“师傅,你看眼镜蛇独自里的蛋还能生产吗?”秦天拔下刀顺手就将蛇胆挑了出来,为了表示孝道他用刀挑着蛇胆道:“师傅,这好东西请您笑纳!”
“你身子刚刚恢复就赏你了,至于鸡蛋你看看是否还完整。”
秦天一口吞下兀自冒着热气的蛇胆,刀尖顺滑之下,两只完好无损的鸡蛋从眼镜蛇的肠道里落到他的手里,还有一只已经被碾碎,自然也没有用了。
“这两只应该还能孵出小生命,就还给你们了。”秦天将两只蛋擦干净在两只“战斗鸡”的威胁下摆放到了鸡窝中。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们回去吧。”叶老看到两只山鸡满意的围着窝转了两圈就拉着秦天往回走,秦天想了想扔掉了破破烂烂的眼镜蛇,拿出随身带的特制纱布细细的擦着刚刚使用过的刀他完全没有看路只是听着叶老的脚步声就丝毫不差的在该弯腰的地方弯腰,该跳跃的地方跳跃,在叶
老的训练下他进展神速,听声辩影的本事已经差不多了。
叶老其实已经在心里肯定他了,现在只等夜蛇的到来了。
说曹操,曹操真的就到了,等到叶老和秦天提着那只兔子回来的时候夜蛇早已躺在竹椅上悠闲的抽着烟了。看到叶老归来,夜蛇迎上来,接过叶老背上的药篓,一杯茶递上去问道:“叶老,你们去了多久了?”
“也就两盏茶的功夫,你这一次带来了什么消息?”
“也没什么消息,前一段时间林府的阿德邀请了金三角的大哥们开了一个什么洽谈会,我也没去听,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我这一次已经将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我打算花三年时间跟着您研习武学呢。”
叶老看看夜蛇那虔诚的样子没有说什么,本来就是答应好的事情他是不会推脱的,他唯一的担心是秦天,现在他的飞刀术已经练到了四成功力,在短暂的时间里能有这个水平也证明他的悟性不错了,到底该不该让他下山才是一个难题。好在这半个月来秦天仿佛忘了下山的事情,只是潜心练习,整个人从外形到内质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变得爱笑爱闹了,脸上的那道骇人的疤痕丝毫不能掩盖这个年轻人的英气勃勃。
秦天支起小木桌,很快就摆好了午餐,有野味有鲜果蔬还有叶老自己腌制的泡菜,看的夜蛇眼花缭乱不禁赞赏道:“呀,还真的是五味俱全啊,看来叶老跟小天在山里的生活过的不错啊,看你又精壮了不少。”他指指秦天那愈发粗壮的手臂和层层老茧的大手。
秦天憨憨一笑,拍拍腰上的飞刀道:“我已经快出师了,看到那只兔子没有?二十五米,听声辨影,两刀毙命。”
叶老吹吹胡子道:“小天,飞刀者切忌骄傲浮躁,你犯了大忌。”
秦天就不说话了,夜蛇哈哈大笑起来,三个人杯盏交错,一段农家小饭吃的口齿生香。
叶老默默放下饭碗道:“小天,待会儿你收拾一下就下山,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小夜已经来了,我也得履行约定了。”
“可是,师傅……”秦天停住了嘴,手里的筷子啪的落到了地上。
“你不必再说了,你的飞刀已经能够自保了,唉……其实当初我也是有私心的,要不是怕我的叶氏飞刀没有传人我也不可能把你留下,现在的世界有枪就有胆量,你的枪法应该不错,我是多此一举的……”
秦天不再吃了,认真的盯着叶老的慈眉善目,心中百感交集,自从叶老救他回来像照顾自己亲孙子般对待自己,他已经不能用感动二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叶老又传他绝世的飞刀术,教他研习多年的形意拳精义,秦天欠他的恐怕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叶老年轻的时候的确也做过错事,但他一生光明磊落,称得上是响当当的英雄汉子,秦天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世外高人的风范,仆一想到就要离开这个可亲可敬的老人了,他竟一时止不住泪水。
夜蛇看不过去他们师徒二人的煽情情景,拍拍秦天的肩膀道:“小天,你是个男人啊,怎么哭哭啼啼跟个娘们儿一样?利索一点,收拾东西下山去吧,你不是还有自己的使命吗?”秦天蓦然想起自己的重任由不得他如此多情,就擦擦眼泪
,二话没说踢开凳子双膝跪地,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冲进屋子一分钟后就提着一个小包冲了出来。
秦天走了几米还是停住了,他回过头去看到叶老正快速的偏过头去故意不看他,秦天说道:“师傅,有朝一日我会把你接回中国,落叶归根,我侍奉你终老,我就是您的亲孙子!”
叶老没有答话,心中早就激动不已,只是表面波澜不惊,夜蛇站起来走到秦天身边,硬塞给他一叠纸币,招招手秦天就低下头附耳过来,只听夜蛇神神秘秘的说道:“去林府找一个人,他叫秦重,是军方派过来的卧底,其实你并不孤独,话已至此就不远送了,一路顺风!”夜蛇潇洒的转身,却听见秦天以风火流星般的速度冲下山去,因为哥哥也是卧底也是为了践行忠诚使命而来的消息实在让他太震惊了,他必须马上见到他,问清楚,了却多日以来的误解。
“你告诉了他什么?看样子他很着急。”叶老问道。
夜蛇微笑道:“叶老,您多心了,我只是给了他一点钱,让他下山先找个妞子消遣一下,在山上的日子我估计他都憋坏了。”
“混账!我的徒弟就这样被你教坏了!你还想不想跟我学艺?”叶老勃然大怒,吓得夜蛇赶紧赔不是。
秦天很快就找到了第四特区,在熟悉的小镇上他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为了掩人耳目他带起了面具,路过的行人看到他怪异的样子也只是多看了几眼,并没有敢上来找茬。秦天先是将通讯工具买好,然后找了一家服装店买了一身新衣服,试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老长了,好不犹豫的他又走进了一家理发店,五分钟后秦天抚摸着半寸头精精神神的走出了理发店。看着已经日暮了,他走到了离林府三百米开外的地方,远远的就能看到林府严密的防守,值门岗的警卫站的笔直,他现在这幅样子恐怕是不太容易进去了,怎样才能见到大哥倒成了一个难题。
他转身又走进了小镇,随便拉了一个店主,用不太熟练的缅甸语问了一下林府的公开电话后就用手机拨通了。
对方一接电话就问道:“这里是第四特区首府,请问找谁?”
“你好,我叫阿含莱,我找秦重。”
“你找他干什么?”值班人员有点不耐烦。
秦天赶紧到:“拜托了,我就是镇子上的人,前几天阿重哥帮了我一个大忙,今天我准备请他喝酒,又不知道他的号码所以就只好麻烦你了。改日我一定带上好烟好酒登门慰劳各位大哥,请帮个忙!”
“你是镇上哪儿的?”值班人员显然动了心,要知道他们平时很少有自由,真要人提着烟酒来劳军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
秦天回头瞟了瞟道:“我就是行家烟酒店的老板。”秦天尽力将缅甸语说的标准地道,对方一听他是烟酒店的老板马上就开怀道:“好,老板你等着,我马上就去叫阿重哥,改日可别忘了兄弟的好处啊。”
“一定一定!”秦天就听见对面的人跑开的声音,他拿着手机,手心里早已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说起缅甸语来他感到非常的吃力,看来这一次死里逃生以前学习过的东西忘得都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