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锦书心里一直压着这件事,也没和年君姚,薛岚说,他们都在魔王宫内,怕这件事出意外,就算雪永夜附在雁回身上,他也不会进宫,暂时避免了麻烦。
可夜浓倏然传来了魔王的命令,允许他们自由出入魔王宫,理由就是大婚在即,他就给他们一个恩典,也不在意他们是否会和雁回联系,如年锦书所预料,年君姚和薛岚,哪怕是凤凉筝,都想去找雁回,问他在宫外的部署,年锦书心惊肉跳,寻了一个理由阻拦了他们,她总归会拦不住,可也要压一段时间,不能让魔王过早起疑。
在魔王和年锦书大婚前,魔王宫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素鸢公主的十八岁生辰。
今年幽州城是多事之秋,又要临近魔王大婚,素鸢公主的生辰就没有大肆庆祝,也没举办什么宴席,雪素鸢也不觉得委屈,她的生辰每年魔界都很重视,今年最重视的,显然是魔王的婚礼。
医官这一个月是第六次给凤凉筝检查身体了,雪素鸢问,“如何?”
“魔引驱除,凤少主身体是好了一些,可幽州城不是他养伤的地方,最好……他能回西洲大陆。”医官说,潜台词雪素鸢也听明白了。
他的腿不好,会引发各种后遗症,魔气是最大的冲击,留在幽州城,必然不会长寿。
“我知道了!”
凤凉筝一开始并不知道雪素鸢的生辰,是听侍女们讨论,为公主感觉到惋惜,十八岁生辰,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魔界不举办,林半夏又在闭关,魔王在闭关,公主生辰都没人在意了。
雪素鸢在魔界虽是最受宠爱的公主,却没什么朋友,除了一个林半夏,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所有人都捧着,宠着,敬爱着,可公主真正在意的人,也就魔王和林半夏。
每年公主生辰盛典,魔王都会出关,林半夏也一定会别出心裁为公主献礼,今年不举办宴席,也就各大世家会按例送礼,这些礼自是不走心的,只是一个习惯,整个幽州城,虽会大肆狂欢,为公主庆祝,可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侍女们自然为公主叫屈。
凤凉筝转动着轮椅,听在了心里。
生辰么!
他还剩多少寿命?
一年不到吧。
她下一年的生辰,他怕是等不到,相伴多年,这竟是他第一次……。凤凉筝目光一暗,素鸢,素鸢……鸢儿。
阳光下,凤凉筝的脸白得透明。
他曾经想过,若他死了,他一定缠着素鸢,一命赔一命,他们就这么生死同衾,也是不错的结局,可如今呢?
你希望她死吗?
凤凉筝看着自己的空间,他的空间有一排柜子,柜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他从空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玉瓶。
玉瓶里,是一颗……安魂草的种子。
全天下,唯一的安魂草的种子。
凤凉筝苦涩一笑,深呼吸,倒出了种子,把这唯一一颗珍贵的安魂草种子,放置于一个香囊里,佩戴在腰间。
雪素鸢对自己的生辰也不是很上心,哥哥闭关,实力大减,林半夏也闭关不出,她对生辰也没什么期待,还不如刁难凤凉筝来得开心。
“今天是你生辰?”凤凉筝问。
雪素鸢皱眉,“你怎么知道?”
“听侍女说的!”凤凉筝淡淡地看着她,“你可真可怜,十八岁生辰,一件礼物都没有,也无人祝福,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了。”
“要你管!”雪素鸢有些恼意,本身生辰就不顺,凤凉筝还来戳他的痛处,那天没一剑砍了他,真是遗憾。
“谁说我一件礼物都没有?各大世家送的礼物,推满了公主殿,你是没见到。”雪素鸢实力证明,她不是一个没人爱的小可怜。
“又不是你亲近之人。”凤凉筝嘲讽,“你亲近的人,一件礼物都没有。”
这话就踩到雪素鸢的痛处,雪素鸢真觉得凤凉筝欠,可不能收拾他,潜意识里,总是无法对他下狠手。
雪素鸢想起一个新主意,她挑着凤凉筝的下巴,“说起来,你是我的男宠,也算我的亲近之人,本公主生辰,你是不是该送我一件礼物?”
凤凉筝眉目如雪,“我身无长物,没什么可赠予。”
雪素鸢看了他一眼,凤凉筝真的如他所言,身无长物,除了头上的玉冠,腰间一个香囊,可真的没什么东西。
前些日子,还戴着一个玉佩呢,如今玉佩都没有,换成了香囊,可真是寒酸。
雪素鸢冷笑一声,伸手摘了他腰间的香囊,“谁说你身无长物,本公主看着香囊就很不错。”
“还给我!”凤凉筝故作恼怒。
雪素鸢就是一个叛逆的性子,见他着急,她摇晃着香囊,“凤少主急了,看来香囊对你挺重要的,那本公主就笑纳了,当是你送我的礼物了。”
凤凉筝似是薄怒,又似是羞愤,雪素鸢看着高兴,当着他的面佩戴在腰间,她低着头没注意到凤凉筝唇角的笑意。
雪素鸢佩戴好,微微仰着头,非常傲慢地看着凤凉筝,“既然这么重要,我就让你天天都见得到,却碰不到。”
凤凉筝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公主,这是我的香囊。”
“你整个人都是我,香囊算什么,自然也是我的。”雪素鸢扬长而去。
凤凉筝松了一口气,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鸢儿,若有一日,我终将故去,但愿偶尔你会睹物思人,看一看这香囊,我把欠你的命,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