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滨城休息了两天的时间,两条船装满了补给之后再次启航,直奔此行的第一站海参崴。
自从五月份出航,在海上飘了大半年的时间,再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11月份了,但说起这半年的收获,能送上拍卖会的却并不算多。
在越南找到的美式装备和霍衡对半分之后全都送到了滨城的海上博物馆。而在沙漠里除了一架同样送到博物馆的二战德军小飞机和一架没什么大用的美军无人机之外,剩下的发现也就仅仅只有几百公斤的黄金制品以及几支稀有的老式消音步枪。
至于那柄障刀自不必说,海上博物馆的单独展区里放着呢,据前两天老胡说,从开始展出就和南美找到的水浮司南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连日自己和含棒的媒体和专家都过来了不少,只不过碍于石泉的强制规定,他们根本看不到罢了。
这么一算,倒是收获也不少,只不过大多都不会出售罢了,再加上跟在平头哥号破冰船屁股后面的那艘邮轮,以及手镯暗中吸收的那枚头骨模型,倒是真可以算得上盆满钵满了。
更别提从以萨迦的手里忽悠过来的星盘,以及从星盘指引的位置带回来的那些玻璃安瓿以及那些装着金箔的烫手琉璃瓶子,还有那位沙特私生子已经打到俱乐部账户上的1200万美元了。
但这林林总总的收获却根本没有多少能送上即将到来的拍卖会,连带着这届拍卖会到底拍些什么东西,都成了石泉一路头疼的问题。
仅仅靠着那些欧洲古代金币和即将被大伊万包装成十字军骑士血液的玻璃安瓿可远远不够,他必须得拿出些真正压轴的竞拍品来吸引那些大佬们的注意力才可以。
在石泉这不大不小的烦恼中,两条船经过五天的航行顺利抵达了海参崴港。在这里,早就已经有第一批邮轮乘客在等着登船了。
等到两条船排着队停在码头,维卡带着浩浩荡荡的几十号人,各自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立刻开始登船。
这些参与试航的乘客包括维卡和在乌拉古董店工作的所有白俄员工,另外还有独自在莫斯科经营分店的列昂尼德和他的孙女以及被列昂尼德的魅力吸引过来的那位乌克兰老太太安娜。
除了这些人,驻守在雷达站的所有人以及那些涅涅茨水手和安保成员的家人们,甚至连那头大熊维尼也全都来了。
至于雷达站的安全,自然丢给安德烈的人来负责。至于这老头儿会不会监守自盗,石泉却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不说雷达站本身和通往后山的隧道的防爆门想撬开有多难,单单安德烈所谓的贵族体面就让他做不出这种事。
除了这些人之外,即将完成大伊万那座城堡施工的包工头儿张守诚也在石泉的邀请下,带着老婆和两个手下登上了哈士奇号邮轮。和其他人不同,他们这次跟着,除了游玩之外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一番寒暄客套之后,等到所有人都登上邮轮的同时,俱乐部的探险车也全都开上码头交给了安德烈派来的人,只不过刚刚清减不少的封闭船舱在叉车的一次次往返中,再次被一个个满载的集装箱给填的满满当当。
在此起彼伏的汽笛声中,两条船在当天下午再次出发,一路往北开往了白令海的方向。
哈士奇号邮轮的宴会厅,霍衡支援的随船服务人员为刚刚登船的第一批乘客们提供着周到热情的服务以及各种产自热带的水果以及海鲜。
“我几乎有预感,这条邮轮航线肯定会获得成功。”难得穿上一身晚礼服的艾琳娜挽着石泉的胳膊,压低声音用奔奔坎坎的汉语说道,“别说那些生活在热带的人,这些西伯利亚原住民好像都玩的很开心。”
“那是因为吸引他们的并不是外面冰天雪地的景色,而是这条邮轮本身的服务。”
石泉感慨万千的说道,“恐怕这条船自己都没想到,它还能有机会重新回到这里。”
“知道要感谢你”艾琳娜笑着说道。
“不止这条船要感谢他”同样穿着晚礼服的娜莎走过来,“沿途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感谢尤里给他们送来的游客。”
“这条航线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共同财产”石泉故作认真的提醒道,“别忘了,它可是给大家赚养老金用的。”
“你这么体贴的老板可不好找。”
浓妆艳抹的维卡扭着肥硕的屁股走过来,“亲爱的尤里,我已经非常确认想从乌拉古董店跳槽到你的俱乐部里了,另外我们的第一站是哪?”
“我们的第一站是勘察加半岛”
穿的人模狗样的大伊万不等石泉说话便抢过话题,等他将端着的一盘香槟分给众人之后,这才把托盘随手丢到桌子上,咧着大嘴故作狰狞的说道,“亲爱的维卡小姐,我的乌拉古董店已经别尤里这个混蛋撬走了美丽性感的艾琳娜,如果让我知道还有哪位漂亮的女士打算跳槽,我就把她留在熊比人多的勘察加感受一下冬天的温暖。”
“你该担心下勘察加的熊和男人们”维卡高傲的扬了扬下巴,“不过那个鬼地方有什么可玩的?”
“当然有”
大伊万举着香槟抿了一口,“遍地的火山、温泉、随便吃的帝王蟹和红鲑鱼,当然,如果有兴趣的话,还可以狩猎驯鹿或者野猪。”
“总之大家好好享受这趟旅程就行了,维卡记得收集大家的意见和建议。”石泉端起酒杯,“预祝我们旅途愉快!”
“旅途愉快!”在香槟杯的碰撞中,所有人欢呼出声。
就在石泉等人在温暖舒适的邮轮上举杯庆祝的同时,远在地球的另一头儿的南极大陆深处,十几辆加装了宽大履带的探险车顶着肆虐的狂风,朝着海岸线的方向疾驰。
密布着弹孔的车厢内部,布丽塔把玩着一串尺长的红铜钥匙,带着冻疮的脸上满是被戏耍之后的恼怒之色。
她虽然凑齐了八枚钥匙,虽然那个被她亲手虐杀的老舞女给她指引了正确的方向。但漫长的探索过后却根本没有找到任何对应的线索不说,甚至连他们搭乘的那艘邮轮都被人抢走了。
瞟了眼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米莉安,布丽塔烦躁的收起手中的钥匙,嘶哑着嗓子问道,“我们的船到了吗?”
“预计会比我们提前半天抵达”负责开车的男人立刻回应道。
“停车”布丽塔突兀的喊道。
负责开车的男人想都不想的立刻踩下了刹车,臃肿的探险车短暂的往前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稳稳的停在了狂风呼啸的雪原之上。
“米莉安,下车吧。”布丽塔把玩着一支手枪,笑眯眯的说道。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米莉安回过头,诧异的看着正用手枪指着自己的女人,同样嘶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
“从我记事起就知道,犹太人永远不值得信任。”
布丽塔转头看着车窗外呼啸的寒风,“这里距离海岸线还有大概900多公里,距离最近的科考站估计也有100公里左右,如果你能活下来,记得替我向雅各布先生问好。”
米莉安张张嘴,一句话没有多说,拿起手套和帽子推开了车门。
停留了不到一分钟的车队再次出发,同时一支造型华丽的P88手枪连同它的快拔枪套也从布丽塔搭乘的那辆探险车的车窗里丢出来砸在了米莉安的脚下。
等到车队的灯光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米莉安像是松了口气一般,一屁股坐在冰凉的雪地上,然后捡起了脚下的手枪。
这大半年的相处让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布丽塔的佩枪,只是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却发现,这支手枪里仅仅只剩下了四发子弹。
再次看了眼身后车队消失的方向,米莉安将佩枪固定在腿上,随后紧了紧头上的雪镜和帽子,迈开步子,循着地面上残存的车辙印,朝着和布丽塔相反的方向一步步的走进了肆虐的风雪之中。
四处漏风的探险车里,负责开车的男人不解的问道,“头儿,为什么不杀了她?”
“为什么要杀了她?”
布丽塔一边往脸上涂抹着冻伤膏一边说道,“她活着说不定还能引来一些帮我们解开秘密以及解决麻烦的人。”
“她身上连个手机都没有”开车的男人略有些惋惜的说道。
“你小看犹太人就算了,竟然还在可怜她?”布丽塔笑眯眯的问道。
“我只是在可怜一个漂亮的女人”开车的男人不加掩饰的说道,“早知道她会被你丢在这种鬼地方还不如提前借我们用用。”
布丽塔的眼中闪过一丝隐藏的极好的厌恶,继续笑眯眯的说道,“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现在开车回去,说不定她还没走远。”
“算了吧”这男人想都不想的便摇摇头,“我听说基米那个倒霉鬼活着的时候,当初差点儿就被她一刀阉掉,我可不想自找麻烦。”
“既然知道就别这么多废话。”
布丽塔狠狠的踹了一脚驾驶位的座椅靠背,“开快点儿,我们去第二营地,让B组继续朝登船点前进。”
开车的男人忍不住看了眼后视镜,“我们不回去?”
“如果你想和船一起沉进冰海里,就和他们一起回去吧”布丽塔点上颗女士香烟,“在天亮之前,我们哪也不去。”
“这可是极夜...”开车的男人低声嘀咕了一句,还是认怂一般老老实实的带着前后两辆车脱离了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