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靖越讨账的时候金九音也没闲着,她忙着各处赴宴,然后一不小心又跟人掐了一架。
自家人知自家事,虽然去年宫宴上她救了不少人,但许多人还是瞧不上她的,觉得她出身太低,不配与她们为伍。
金九音也不喜欢出门应酬,感谢韩靖越让她沾光成了王妃,有了挑拣的权利。然而,再是挑拣,有些宴请她还是需要去的。
比如诚王府的。
出门之前她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还跟沉鱼桃花开玩笑,说要换一身衣裳,毕竟身上的这身她十分喜欢,若是宴席上被弄脏了多可惜。
谁能想到一语成畿,到诚王府还没一刻钟,就有个丫鬟不小心撞她身上去了,茶水浇了她一身。
看着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的丫鬟和匆匆赶来的诚王妃,金九音险些气笑了。
瞧诚王妃那张假脸,怒声呵斥丫鬟,口口声声把丫鬟交给她处置。金九音十分肯定这是故意针对她的下马威,那丫鬟虽瑟瑟发抖,但眼里却没多少害怕。
金九音没想到诚王妃的心眼这么小,也没想到她这般迫不及待,好歹也是做了几十年王妃的人了,手段这么粗糙。
抑或是人家压根就没怎么把她当一回事。
交给她处置?以为她不敢吗?这个哑巴亏她可不吃。不过还是先换过衣裳再说。
“感谢诚王妃主持公道,不过这个丫鬟就先跪在这儿吧,待本郡主换过衣裳再行处置。”按辈分金九音还得称诚王妃一声皇婶,她可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干脆直接称诚王妃得了,还故意以郡主自称,便是告诉诚王妃,她不仅是皇家媳妇,还是圣上亲封的郡主。
诚王妃眼底寒芒一闪而过,要笑不笑地道:“去吧,去吧,这大冷天湿衣裳穿身上可不舒服,别风寒了才好。”
老妖婆,居然咒她得风寒。你才风寒呢,你全家都得风寒。
金九音心里咬牙切齿的咒骂着,面上却一副关心的样子,“本郡主年轻,打小边关长大的,身子骨好。倒是诚王妃该多注意,穿暖点,毕竟上了年岁了。”
全给还回去了,还略胜一筹。赶在诚王妃变脸之前她赶紧溜,走了两步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诚王妃,不会有人趁本郡主换衣裳的时候把房门从外头给锁上了吧?”
诚王妃一愣,随即明白她的意思,脸色不由难看,可面对着金九音那双透亮的眸子,只得忍气道:“不会。”
“哦!”金九音按着胸口,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让诚王妃恨得牙痒痒。
金九音转身走,没走两步又转回来,“诚王妃,本郡主衣裳换到一半不会有外男闯进来吧?”小心翼翼又天真无邪。
“不会!”这两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诚王妃只觉得额头的青筋跳跳地疼。
“哦,那我就放心了!”
金九音拍着胸脯,又娇俏又可爱。可落在诚王妃的眼里却无比可恨。
“诚王妃!”在诚王妃以为金九音终于走了的时候,忽然又听到她喊。
“还有什么事?”诚王妃再也忍不住,若目光能够把人杀死,金九音此刻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金九音装模作样地瑟缩了一下,眼里却是笑意,“本郡主就是想问,贵府的客房不会点奇奇怪怪的香吧?比如,让人闻了头晕想睡觉的。”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什么让人闻了头疼想睡觉,不就是想说迷香的吗?
诚王妃气极了,刚要发作,金九音赶在她前头了,“当然不会有了!本郡主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堂堂诚王府,自然是干净又清白,怎么可能藏污纳垢呢?是不是呀诚王妃?”
“安王媳妇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诚王妃险些把指甲折断。
“哦,不好笑就不好笑吧。”金九音不在意的耸耸肩,这回是真的走了。
就是不回头她也能想象到诚王妃气到扭曲的脸,不由心情大好,悄悄对桃花比了个剪刀手。
耶,最好气死那个老妖婆!
叫你惹我,气死你!
诚王妃气冲冲地走了,还不忘踹了跪着的丫鬟一脚,“没用的东西。”
丫鬟可吓坏了,“王妃,王妃救命啊!”王妃这是要舍弃她了呀!
本想给人难堪,却反被人看了笑话,尤其是刚才场上还有其他的客人。她之所以没有清场也是为了让大家看金九音出丑,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出丑的人反而成了她自己。这让诚王妃如何能不恨?
要说恨,诚王妃是真恨。
说起来诚王妃并不知道嘉荣郡主死在金九音手里,但这并不妨碍她的迁怒。
韩靖越,这是嘉荣的意中人,生前她心心念念要嫁给他。那时诚王妃并不同意,可女儿死了,她就无比介意起来,后悔没有满足女儿的心愿。
他怎么能娶妻呢?既然她的嘉荣喜欢他,那他就不能娶任何人。哪怕韩靖越的身世大白,同是皇室中人,两人还是堂兄妹,嘉荣就算还活着也嫁不了他。
就算这样,诚王妃依然觉得他该一辈子为女儿守着。嫁给了韩靖越的金九音可不就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再加上嘉荣郡主生前和金九音发生过冲突,还动了手,诚王妃就更恨了。
“这个小贱人!”诚王妃气得胸口疼,“往日本王妃便听说她没有规矩,果然是个刁钻粗鄙的。”
“王妃息怒,依老奴看,您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她一小辈,不懂规矩自然有人教她,您是长辈,与她计较不是自降身份?”
“你是说皇后娘娘?”能教那个小贱人规矩的不就是皇后娘娘吗?可皇后娘娘待她很好呀!
“王妃您这般就想岔了,您想想,您和皇后娘娘多少年的情分?她?不过是个外室女,皇后娘娘不过是看她有些许功劳的份上宽待一二罢了。若论亲疏,自然还是您与皇后娘娘的感情深厚。”
把救命之恩说成是些许功劳,这老刁奴简直是把黑的说成白的。
不过诚王妃觉得有理,她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你说的有点道理。”看来她得多往皇后娘娘那里跑几趟了。
老刁奴趁机又出主意,“您根本就不用脏了自个的手,在咱们府上,您一个眼神,自然会有人替您把事儿办好。”
“还是你这个老货想的明白,本王妃都被气晕了头了。”诚王妃冷静下来,也后悔自己沉不住气,反倒让那个小贱人钻了空子。
她眼波一转,低声道:“去瞧瞧文王媳妇和勇王媳妇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