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乾龙殿中,明黄的帷幔将床榻之上的帝王隔绝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以杨皇后为首的一众亲信皆站在帷幔之外。?
? 殿中沉寂如死水,恐怕就算是针落到地上,也能清晰可听。
忽然,伴随着铁链摩擦的动静响起了一道类似于野兽低吼的声音从帷幔之后传来。
众大臣胆战心惊的互视了一眼,纷纷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反观位于上首的杨皇后与太子却是一派的淡然自若,仿似已经习以为常。
终于,戴着面具的国师撩来帷幔走了出来,国师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红衣的男子,男子微敛着头,此刻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国师大人,皇上怎么样?”?杨皇后神色急切的问道。
宋昊天亦是落下了杯盏,定定的看向了立在原地的国师。
眸光状似随意的将在做的人轻扫了一圈,国师方才启唇,不紧不慢的道:“皇上身子无碍,只是可能需要将养些时日。”?
“敢问国师方才那野兽的叫声是怎么回事?”一个青衣大臣站起身问道。
国师淡扫了一眼?杀意迭起的杨皇后,转而淡淡的道:“朱大人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朱大人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眼神请示的看向了杨皇后。
微敛下蕴含着肃杀之意的眸光,杨皇后面无表情的朝那帷幔看了一眼:“本宫知晓朱大人是关心皇上的身体,朱大人且过去吧,皇上想来不会责怪大人的。”?
得以肯定,朱大人这才提步走了过去。
抬手撩开帷幔的一角,只见他们的九五之尊正躺在床榻上,手脚被上了铁链锁。
怎么会这样?杨皇后不是对外说黄皇上仅是感染了严重的风寒,身子不适吗?怎么这境况,瞧着比风寒严重多了。
“微臣拜见皇上。”
然而床榻上已然下成了行尸走肉的皇帝哪能应声?倒是帷幔之外传来了杨皇后的声音。
“朱大人莫要走近皇上,以免感染风寒才是。”?
朱大人脸色一变再变,也正因如此,加上眼前的境况,他竟神不知鬼不觉的走近了榻上的皇帝。
这时,榻上仿似已然沉睡的皇帝陡然睁开了双眼。
可诡异的是那双眼睛似乎没有瞳孔,只剩下翻白的部分,这模样可将朱大人吓了一跳。
脚下一个不稳,朱大人脸色惨白的跌倒在了地上。
忽然,床榻上的人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声响,朱大人稳了稳心神,爬起身来,战战兢兢的凑了过去。
“皇上说什么?”
话音刚落,遂着颈间传来的疼意,朱大人的眼睛陡然惊恐到了极致,更是本能反应的发出了一阵惨叫。
帷幔外,听到惨叫声的众大臣纷纷面色惨白的垂敛下了头。
宋昊天淡扫了一眼,嘴角勾弄起了一抹阴翳至极的弧度。
杨皇后眼色漆黑的垂下了头 ,旋即身子微福:“皇上息怒。”
闻言,众大臣纷纷跪倒在地,直呼:“皇上息怒。”
终于,各怀心思的大臣走后,乾龙宫又恢复了一片沉寂。
一股血流从帷幔之后流到了脚下,杨皇后神色厌弃的移开了步子,旋即提步上前,撩开了帷幔的一角。
床榻之上,血腥残忍的一幕瞬间撞入眼帘,朱大人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底是肉眼可见的惊恐骇然,血遂着被咬断的脖颈处流了出来,整张明黄的床榻被血染成了红色。
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而皇上……不……应该是变成了怪物的皇上正在朱大人的身上疯狂的撕咬着。
那一块块血肉就跟草皮似的,被一块又一块的掀起。
当真看得人胆战心惊。
杨皇后最擅柔弱的眼底布满了淡然的轻蔑:“找死的人,本宫自然不会拦着。”
宋昊天上前一步,站在了杨皇后的一幕,自然也将这骇人的一幕尽收眼底。
“母后为何要对付朱大人?”
杨皇后漫不经心的收回手,面色阴沉的道:“他是德妃那边的人。”
今日来的都是他们的亲信,却未曾想到他最为看中的朱大人竟是德妃的细作。
闻言,宋昊天的脸色沉了不少:“秋日狩猎在即,北漠也即将出使大燕,儿臣怕……”
话未说完,便被杨皇后抬手打断了:“到时候皇上自然就好了。”
宋昊天甚为不解,以父皇此番的境况而言,好起来,恐怕是天方夜谭。
不等他出口再问,却只听杨皇后意味深长的嗤笑道:“天儿不必担忧,且去准备科举之事,一切自有母后。”
闻言,宋昊天的一颗心登时落在地上。
“是。”
科举在即,若是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多培养一些心腹,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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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雾蒙蒙的,转眼又飘起了细雨。
深秋的天气,加上不时风起,竟冷到人心里去,想来今年的冬日会比往年冷上几分。
孟拂提着炭火心想着,脚下却是麻利了许多。
“世子,世子妃。”
书房中正在教萧成钰读书的沈清柚停顿了下来:“进来。”
很快,里屋因为孟拂燃起的炭火,一下子暖和了许多。
“手还僵吗?”她握住他微微凉的手问道。
他笑着摇了摇头,余光扫向她的小手时,眸光察不可见的微微一变。
“媳妇儿,你的手怎么了?”
闻言,沈清柚满不在乎的扫了一眼,温笑道:“没事,要长冻疮罢了。”
孟拂心思一动,忙开口道:“这才深秋,世子妃就长冻疮了,若到了冬日,恐怕得奇痒难耐。”
沈清柚是第一次长这玩意,大抵是这身子的体质缘故吧。
冻疮而已,本来她还未曾放在心上,如今听孟拂这么一说,眉头不禁皱了皱。
孟拂弱弱的看了一眼自家脸色已经起了细微变化的主子 ,笑吟吟的道:“不过,奴婢有个土方子,治这个很管用。”
闻言,沈清柚的紧绷的脸色不由松缓了几分。
这时,屋外传来了云峥的声音。
“世子妃,华夫人求见。”
华夫人?
眼见着自家世子妃一副压根想不起这号人物的模样,孟拂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就是上次家宴上,非赖世子妃戳瞎她儿子眼睛的那个。”
沈清柚一下子来了印象,是了,当时还被她甩了几巴掌,掌了嘴。
“世子妃想起来了吗?”孟拂问。
沈清柚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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