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
灵堂前,苏小晚身边,被一帮所谓的“叔叔伯伯”们围得水泄不通。
她已经身心俱疲,一点也不想面对这种场面。
但此时此刻,她却必须坚强起来。
因为,曾经为她遮风挡雨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暗自握拳,指甲陷进肉里,苏小晚目光冷清:“我爸刚走,尸骨未寒,各位叔伯就算要散伙,也不能多等两天吗?”
“还等?!”
“你想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今天你必须给我个交代,不然……”
望着这些曾经在秦家卑躬屈膝的谄媚面孔,苏小晚冷笑道:“不然,你们还想怎么样?
你们哪个有困难,快活不下去的时候,我爸没拉过你们一把?
现在我叫你们一声叔伯,是给你们脸,别给脸不要脸。
真把我惹急了,我就从顶楼跳下去,你们一毛钱也别想拿到!”
“你……”
“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见苏小晚一副豁出去的架势,一帮人彼此对视,似是有些不知所措。
但也恰在此时,自人群后方,一道夹风带雪的声音倏然响起。
“想跳,就尽管跳!”
人群自动从中分开一条通道,紧接着,一个身穿酒红色西装的男人,走到了苏小晚面前。
锐利的脸型轮廓、英挺的眉眼,甚至连看她的眼神,都和过去一样温柔,未有变改。
只不过,如今对方的嘴角,却噙着一抹嘲色。
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苏小晚唇角翕动,整个人如遭雷殛,呆愣在原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过了好久,她才艰难的挤出一句:“秦……秦逸炀!”
“对,就是我。”
秦逸炀在笑,他的笑容里,有一种名为肆意的畅快。
随手一指,就把聚在他身后,那些苏小晚的“叔伯”们,都给圈了进去。
“这些人手里所有债务单据加在一起,还需要你们秦家偿还的,共计四千六百八十万,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你……”
面对其他人,苏小晚可以强硬,但在秦逸炀面前,她只觉得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因为他与她,曾经是最亲密的爱人。
甚至苏小晚曾以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死亡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能把他们两个分开。
但……
他们两个,在三年前,就已经分道扬镳,反目成仇。
在景城,秦、苏两家是世交。
三年前,秦逸炀忙着整顿自家公司,所以把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秦墨交给苏小晚照顾。
但不知怎么回事,正上小学的秦墨,有天忽然就从楼上掉下去,当场摔死。秦逸炀一口咬定是苏小晚推下去的,像个疯子一样,逼着她偿命。
当初,生怕苏小晚出事,她父亲连夜把她送上了飞机。
秦逸炀得到消息,赶去机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进登机口。
苏小晚至今还记得,当时秦逸炀那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苏小晚,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一幕幕如烟往事,于脑海中飞速闪过。
在这一瞬间,苏小晚仿佛忽然明白了很多事。
比如,父亲为什么会突然跳楼,自己得到消息赶回来,这些公司的股东、大小客户们,又为什么会一股脑的围过来逼债。
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苏小晚艰难问道:“是……是你做的?”
“对,都是我做的。”
秦逸炀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但从他口中所说出的话,却不再有半点往昔的柔情蜜意,只有一种名为报复的快意,让苏小晚整颗心瞬间凉透。
“说真的,我只是想让你们秦家破产而已。你爸跳楼,是他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扛不住银行催债的压力,和我可没关系。不过你硬要算在我头上,也无所谓。”
强忍着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的冲动,苏小晚愤怒得全身直哆嗦:“为什么?”
“你觉得呢?”
站在苏小晚面前,秦逸炀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张扬:“我爸妈走的早,就留下我和弟弟相依为命。当初你害死我弟弟,现在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要对付你们秦家?”
时隔三年,再次听到这番话,苏小晚很想否认。
害死你弟弟,我的动机是什么?
然而,她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有沉默。
不想把自己软弱一面暴露在对方面前,苏小晚面无表情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似乎对苏小晚这个反应很不满意,秦逸炀皱了皱眉头。
但是很快,他又笑了。
“我爸妈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让我照顾好秦墨。但你却把他害死了,你知道吗?这几年我经常梦到他,每次他都说身上好疼,要我帮他报仇。苏小晚,你躲了我三年,现在你回来了,也该还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