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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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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牛是土生土长的牛家村人,坐下片刻,赤岇便向他问起了关于荒山上那座孤坟的事情。李小牛对赤岇心思本不设防,可乍一听要问那孤坟,便有些变了脸色,支支吾吾不愿提起。

赤岇一见,便猜度着这里面十有八九有故事,目光看了看林风,然后对着李小牛道:“我的这位朋友是个修行之人,发现村子里历年死人,或许和荒山上那座孤坟有些联系,便想着同村的人问一问。”

李小牛叹息一声,摇摇头道:“其实村子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死了好些个人,人们也意识到或许会和当年那件事情有关,其实上个月的时候,村里人还筹钱请了几个会做法的和尚道士,可最后还是一无所用。”

赤岇与林风对视一眼,便见李小牛将莲绣和财宝支出门外,然后将房门关好,重新坐回了木头的凳子上,回忆道:“这怪事是从七八年前开始起的,与外村人说道起来,还有些臊的慌。”

说着,李小牛问赤岇道:“这个村子中间有一座砖瓦的大院,你可注意过?”

赤岇点点头,“该是祖上有发迹的,不过眼下都已经没落了,我见那家进来出来,也只剩一个神志不清的老太太了。”

李小牛再次哀叹一声,“那老太太算是我本族李家的一个婶婶,关系论起来,其实也有些远了,不过这牛家村里一家挨着一家算起来都是亲戚,都逃不出一个李字。那荒山的孤坟和村子里近几年发生的事情,怕是还要从那老太太身上说起。

八年前,老太太家里还做些生意,日子过的算是我们牛家村里顶好的,可再好的人家也有愁心的事情,那便是老太太唯一的儿子生了重病,家里花了许多银子,请了无数郎中都没能看好,最后有人提议说给那病儿子娶一门亲事,冲冲喜说不定病就好了,就算是病好不了,留个一儿半女在这世间,让老两口也好有个盼头。

于是有些日子,老太太便寻着四里八乡的媒婆,张罗着给儿子说亲,可婚姻是件大事,看中她家室的人倒是很多,可以听闻要嫁的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说不定过门便要守寡,哪怕再穷苦的人家,也不愿意将养了十几年的姑娘往火坑里推,于是这婚事一拖再拖,也就拖了许久。可旁人等的,老太太那儿子的病等不得,老两口心急之下,便拿出了半身的积聚做聘礼,想要求娶一家姑娘。没想到这一下子,不出几天,还真就给说成了。

应下婚事的姑娘住在隔壁村里,生的白白净净漂漂亮亮,说话时声音怯怯的,出嫁那天一直哭哭啼啼,还硬是被塞进了花轿,怕是一听要嫁个病秧子,心里也是不愿意的,可家里已经收了聘礼定了亲事,姑娘再不愿,反抗不得,也就嫁了过来。

说起来也奇怪,自从拜堂成亲以后,那老太太家儿子的病竟果真好了起来,从以前瘫在床上不能下地,到后来可以走到门口晒一晒太阳,或者拿着书本念上一段。

而那新婚的媳妇,一开始也跑过几次,不是让村里人抓了回来,就是跑回去让她那兄嫂送了回来。来回折腾了有一个月以后,那新媳妇也便安定了下来,开始好好过起了日子,没过几天又有了身孕。

到这里,本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可后来种种也是因这里而起。

每隔上三个月,老太太家都会请来城里的大夫为儿子看上一次病。可这次来了之后,那大夫看看新媳妇的肚子,依着多年的交情,将老太太叫到一旁吐露了实情。

却原来,老太太的儿子经多年病重折磨,早已不能人事,虽说如今身体见好,但今生子嗣上却是奢望了,所以那大夫断定,新媳妇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一定另有他人。

这一下子将老太太近来欢喜的心彻底打碎,日子也仿佛从天上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满心的失落开始变成怒火,将新媳妇痛打一顿关进房中,去找那说亲的媒人讨说法。

那媒婆为人说了一辈子的亲,各家过得好与不好也还都算圆满,如今竟说一个有了种的给人家当媳妇,这让以后四里八乡哪个还敢再来找她说媒。于是那媒人和老太太一起,又找到了媳妇娘家的村子里。

那媳妇的娘家早已经没了父母,一直跟着哥哥嫂子过日子,她那哥哥嫂子好吃懒做,家里许多的活计便都落到了妹妹手中。老太太在村子里打听起那媳妇来,竟是没有一个不称赞贤惠能干的。

老太太和媒人找到媳妇的哥哥,嫂子,拍着桌子说了媳妇怀有身孕的事情,她那哥哥嫂子死不承认,直到老太太拿着报官做威胁,两口子才连哭带骂说了实话。

原来那媳妇儿曾在本村里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家里活多干不完的时候,那小伙子便会帮衬着干上一把,所以懒惰的哥哥嫂子贪图那小伙子的好处,也含含糊糊没有说什么,这让两个本就互生情意的少男少女,以为以后他们的婚事也会这样顺理成章的定了,可哪知世事多变,贪婪的哥哥嫂子贪图老太太家丰厚的聘礼,便不顾妹妹死活,强行让她嫁给一个人人都不愿嫁的病秧子。

临出嫁了,那媳妇与心爱的小伙子难分难舍,情难自禁有了苟且的事情。嫁到老太太家不出一个月,便发现有了身孕。

本来只要那老太太的儿子不言语,一切也都看似顺理成章,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做下了,便有露出来的一天。”

说到这里,李小牛惋惜的摇摇头,用活了大半辈子的庄稼人的立场感叹道:“都是苦命的人。

“那,后来呢?”赤岇追问道,侧目看向林风,却见他眼神竟是慢慢暗淡下去。

赤岇在失了神采的眼眸中,听着李小牛继续讲道:“这牛家村祖上还没有没落的时候是有个规矩的,但凡有了不守贞洁的女子,是要被装在猪笼里沉了水塘的,可这规矩虽然是有,历年来偶有那么一两个作风不检点的,人们也都网开一面,或打或休,总归是个结局。

可这件事情自闹出来之后,老太太的儿子旧病又复发了,老太太以为是被媳妇气的,便将所有的火都撒到了媳妇头上。

这一下子,老太太不仅没了家财,保不住儿子,连媳妇都是个不干净的,觉得这辈子一下走到了头儿,心一狠便出钱叫了族中几个年轻的来,将那媳妇绑了,沉在了村子外的水塘里,一尸两命。”

赤岇不解,“那为何后来,又埋到了荒山里呢?”

“据说从那以后,老太太一家子,连同那淹死媳妇的几个年轻人,都开始在夜里做起了噩梦,梦到沉在水里的人变成了他们,说那池塘的水底,满都是媳妇临死时,小产流下的血水。”

“怪不得那池塘下面会有那么浓重的怨气。”

赤岇恍然大悟,又将目光看向了林风,却见林风似是有些沉痛,低声道:“分魂。”

这两个字一说,李小牛霎时惊的嘴唇都开始哆嗦了起来,站起来朝着林风道:“公子果然是高人,当年有个路过的道士,也是这么说的。”

赤岇细一思索,了解道:“一尸两命又心存怨气,极易产生恶鬼,所以那道士便出谋划策,将猪笼连同尸体打捞上来,剖开女尸肚子,将孩子留在了水里,那孩子还未成形,所以我并未在水里发现什么。”

这么一想,纵然赤岇不是人类,也觉得有些过于残忍了。毕竟从成亲到死,都不是那姑娘所愿,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赤岇看着林风,昨天夜里他曾与那女鬼交涉过,想必这个结局,他早已经知晓。

“荒谬!”林风简单对这件事情做了评价。

赤岇细一琢磨这个词语,又联想到所发生的种种事情,猛然朝着李小牛问道:“是不是村子里死人?便是从那女尸埋在荒山之后不久?”

李小牛连连点头,“确实是,先死的是那老太太的病儿子,有了这件事情之后,病情愈发严重,一日夜里吐出一口血来,便撒手人寰了。再后来是那老太太的丈夫,赶着马车出门做生意的时候遇上了暴雨,连人带车翻进了沟里,人也没了。

一开始人们并未想着和那媳妇的死有关,可是村子里开始一个个的死人,死了七八个之后,发现死的人都是当年收了钱财浸猪笼的人家,那金豆的爹当年还去了。”

赤岇道:“想必那道士是个半路出家的庸才,也未曾娶过媳妇儿,不知道这世上有个词叫母子连心,若是将那女尸和孩子分开,只会让那鬼魂怨上加恨而已。”说罢了,赤岇还啧啧两声,“也不知那道士四处骗人遭了报应没有?由他这馊主意一出,又将那恨到极致怨到极致的鬼魂埋在了风水极阴之地,吸收天地阴气,短短几年时间,竟可以操控其他阴魂杀人。”

李小牛无奈的摊摊手,死的也都是他的同族之人,眼睛都红了。

“村里的庄稼人哪懂这么多?一开始埋了那女尸之后,大家都不做噩梦了,还以为那道士是神人,赏了不少钱呢。”

“确实该不做噩梦了。”虽然是死了村子里的人,赤岇一时竟忍不住冷嘲热讽,“因为一个短短的梦杀不死人,她不过是把梦境中的想法,都变成了现实!只可怜金豆和那媳妇的孩子一样,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就死在了大人的恩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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