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沙林看到自己曾经的丑态时,跃动的心跳猛然漏掉一拍!
那张他看过了无数次、令人憎恨的脸,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金发男人的手机里?
为什么要拿着我几个月以前的丑照?
难道他是......
沙林脑海中翻腾不止,淡金色的瞳孔中也难得出现少见的震颤。
他并不害怕眼前的金发男人,只是当他重新看到那张布满坑坑洼洼脓包的脸,他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曾经那段不堪、痛苦的记忆。
但沙林迅速将自己的情绪封锁在肉体内,身体下意识地向门口走去,希望这个金发男不会发现自己暴露在外的瞳孔颜色,和那张照片上丑陋的怪物一模一样。
因为淡棕色泛金的瞳孔,大概是此刻的沙林和几个月前,唯一能对得上的体貌特征了......
这也是身体对于可能会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一种本能的远离和排斥。
至于这个男人的身份,沙林倒觉得不难猜测。
“喂,先等一下......”
金发男起身喊住沙林,只是沙林自然不可能停下脚步,他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加快脚步走出酒吧大门。
只是就在他即将跨出玻璃门的时候,突然撞到了某个主动撞过来的男人,并被拉住绷带。
“艹!混蛋,你tm走路不长眼睛??”
“抱歉。”
沙林皱着眉头道歉,此刻他无心理会其他,只想尽快离开,可那个男人却还是依依不饶地抓着绷带。
“你md,道歉有个屁用,你把老子新装的机械臂撞坏了,赔钱!”
“......?”
沙林啧了一声,余光看到金发男越来越近,稍稍用力将找事的男人拨开。
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就像个球一样,旋转飞了起来,砰地撞在酒吧的墙上,砸碎层层酒瓶,沙林不可思议地放大瞳孔,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
......牛啊,这假摔技术也太牛了吧?
根本来不及吐槽,小太妹尖锐的嗓音已经穿破音乐,二十几个彪形大汉拎着还没见底的啤酒瓶冲向沙林,向他脑袋砸去。
距离门口最近一个肌肉爆炸的混混也马上冲上来,双手环抱将沙林牢牢捆住,身上纹着小动物的混子高举铁棍,毫不留情地砸在沙林头顶。
啪——
清脆的断裂声如同给电子鼓的加花,黏糊糊的血液和碎玻璃渣四溅。
有人在施暴中开怀大笑,又在闪烁的灯光中继续他们的暴行。
有人对着沙林的肚子用力击打,当然这种软绵绵的力道还不够给他按摩的。
但沙林有意让自己的反应力看起来和普通人相仿,挨了几拳之后,他‘艰难’地挣开锁在自己身上的混混。
风声在耳边呼啸,緾满绷带的拳头瞬间打歪小混混的脸。
‘混战’开始了,但在这间充斥着呐喊声的嘈杂酒吧内,沙林更愿意把快速冲来又忽然飞走的画面形容成一场亲子教育,毕竟打架应该是双方同时输出武力。
单方面输出,就只能用老子训儿子来形容。
二十几个混混被沙林放倒后,他向正想溜走的假摔碰瓷男招招手。
“喂,你过来。”
“......我、我的胳膊没事了,大哥、这都是误会啊、误会!”
混战时就远远躲在一边的男人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就看到他的人全部躺在地下哀嚎,这种情况可从来没出现过。
这是遇上硬茬了。
“对,就是你。”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不然我过去找你。”
“不不不、大哥,怎么能劳烦您过来找我,肯定要我过去找您啊!”
男人一把甩开装模作样的胳膊,脸上堆满油腻讨好的笑容。
他靠近以后,还企图握住沙林的手,沙林厌恶地躲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琼斯,平时就在条顿大街这片混,不知道大哥您有什么吩咐......”
“这些都是你的人吧?”
沙林看了一眼地上铺满的小混混,目光中带着一丝戏谑。
“不、不!这怎么可能?”
“我都不认识他们,一群没长眼睛的小杂种,什么人都感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琼斯马上否认,拼命摇头,说着还用力踹了地上的混混两脚,将墙头草演绎得淋漓尽致。
沙林看着他恶劣的表演,也懒得去追究这件事,他叫住琼斯是因为另一件事。
虽然那个金发男还没离开酒吧,沙林在混战时临时决定当着他的面,让金发男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刚才似乎是他太敏感了,经过两个啤酒瓶子对脑袋进行敲打,现在他清醒不少。
沙林认为,金发男手机上的照片和自己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同,就算解下绷带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面容,他似乎并不需要过分担心,除非这人连自己变成‘怪物’以前的照片都找到了,幸运的是沙林从前并没有往社交网络上传照片的习惯,他也不喜欢拍照。
如果金发男是防火墙公司的人,沙林正好需要从他嘴里搞出点消息来。
如果......金发男是安迪一伙,也就是城邦特殊事务调查处理局通过折叠枪找到了劣城,那么说明城邦特殊事务调查处理局对‘我’很感兴趣,‘我’对他们来说是有价值的。
那事情可就要变得有趣起来了。
因此,与其一味躲藏与逃避,倒不如找机会摸清金发男的来历和目的,毕竟听他刚刚评价防火墙公司产品的时候,语气中也充满对防火墙的鄙视,还有他对琼斯贩卖过程录像的行为。
除非是故意伪装,不然金发男极大可能来自城邦特殊事务调查处理局。
嘿,也只有这两种可能性了,不然他又会是谁派来的呢?
沙林在脑中迅速翻阅曾经发生在卡帕地区的经历,准确的答案呼之欲出,但他还不敢肯定,他需要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测。
这直接关乎到他的计划接下来究竟要朝着哪个方向行进。
而在表面上,他把琼斯锁在墙边,继续询问。
“是个碰瓷的惯犯吧,靠碰瓷赚了多少钱了?”
“大哥,这、这生意我真没做太久啊,也、也就偶尔......大哥,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吧!”
琼斯缩着头,双手搓来搓去,完全看不出最开始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