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后,史仁又站在原地环顾了一眼四周,觉得那养金莲的玉缸看上去十分稀罕,虽然玉缸的缸沿因为刚才的那番打斗已经缺了一个角,但依旧很是不凡,能被柳霸天选作栽培金莲的器皿,想必一定有它独特的地方。
不过,当史仁伸手想要去搬动这玉缸的时候,却发现任凭他如何使力,这玉缸都纹丝不动,就好像这玉缸和这龙腹乃是一个整体。
又连着用了几次力,就在史仁快要放弃这玉缸的时候,却听到“刺啦”一声,好似是什么东西被撕开的声音,玉缸陡然顺着他使力的方向滚落到一旁,缸底露出一个直径不超过半米的孔洞。
玉缸内的透明色液体也瞬间从缸口倾泻而出,但让史仁没有想到的是,这些透明液体在流出玉缸后便消失不见了,好似一下子就蒸发了。
回想起初见这玉缸时的情景,史仁心想难道这玉缸中刻着什么聚灵的阵法,那些液体都是液化的灵气不成?
他虽不懂这天道金莲该如何栽培,但想必应该不会栽在寻常的水中。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是否属实,史仁小心翼翼地走近那玉缸,而后蹲下-身子在玉缸边来来回回挪着步子。
足足看了有十分钟,史仁这才猛地站起身,连吸数口凉气。
没想到这玉缸中非但没有刻着聚灵的阵法,相反的是玉缸内竟刻满了阴毒的招鬼拘魂的符咒。
难道那些透明的液体都是一个个孤魂野鬼不成?
若真是如他猜想的这样,那这名字听上去阳春白雪的天道金莲,可就真算的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邪物了。
忽然间,史仁发现玉缸的缸底竟微微有些凸起,但并不是全部凸起,而是只有底部中央的那一块地方微微隆起。
虽然很多缸的底部都会有这种隆起,但史仁依旧将整个玉缸翻了过来。
这一看,史仁只觉得一股凉意自脚底板升起,这玉缸的底部不仅也画满了花纹,而且这些花纹他还全都了若指掌。
这便是每一个镇鬼司都会布置的阵法——十方镇鬼大阵,虽然与真正的大阵相比,玉缸底部的镇鬼阵只能算是浓缩版,但史仁却依旧能看得出这些花纹的出处。
十方镇鬼大阵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却也并不是寻常的大街货,唯有独当一面、镇受一方的镇鬼司司长才能接触到这一阵法,而他之所以如此了解,还是因为当年的江东镇鬼大阵是由他和杜心仁二人合力建成。
又仔细地看了不下十遍,史仁越看越是心惊,没想到这柳霸天的背后竟然还依稀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缸底的阵法虽然只是十方镇鬼的简易版本,但阵威却也不容小觑,这些咒纹如此繁密,柳霸天却不遗余力地将其刻在缸底,想必一定是想用这缸底镇压住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史仁赶忙走到那孔洞边蹲下,往下望去,这孔洞好似没有尽头,除了一片漆黑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史仁吸足了一口气屏住呼吸,而后将手伸向那洞口处,却意外的发现这孔洞竟好似和什么地方连接在一起似得。
不停地往外冒着一丝丝凉气,这凉气虽然很是微弱,但史仁刚刚经历了一番苦战,手面上满是毛毛汗,是以这凉气逃不过他的感知。
本以为这处孔洞是龙腹上的一处穴窍,没想到这孔洞竟然好似通向别的地方,但这一切却有些说不通,这具龙尸处在水下,若是这孔洞通向别的地方,那为何没有一丝水气。
难道是这孔洞下的通道一直插在龙腹之上不成?
史仁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决定暂时先将这玉缸留在此处继续镇压这孔洞下的未知,留待日后再来此处一探究竟。
打定主意后,史仁又重新将那玉缸安放在孔洞之上,让人更加意外的是,当那玉缸重新放好后,玉缸内的透明液体竟又再次出现了,依旧是那么的清澈但不见底,用手摸上去依旧那般的凉入骨髓。
附在柳霸天身上的凤凰真元此刻已经熄灭,柳霸天的身影也从此永远的消失在天地间,甚至就连一片浮灰都未曾留下。
“这是什么?”史仁轻咦一声,从那处带有余温的地方捡起一枚玉简,玉简的样子很是古朴,年代应该很是久远。
修道界一向都有用玉简记录术法或者感悟的习惯,所以玉简在修道界的地位就和俗世中的书籍一般无二。
将玉简收入袖中后,史仁再次走到陈索娜身边,一把将她从地上横腰抱起。
正当他为如何出去发愁时,却突然察觉到从他的左侧传来一股股猛烈的气流,气流夹杂着浓郁的水气扑面而来,只是一个见面就将他二人左侧的衣服尽皆濡湿。
忽然,一道巨浪泛着白沫从左侧的黑暗中涌出,只一瞬间便将整个龙腹灌满,史仁牢牢地将陈索娜搂在怀中,顺着这水流的方向漂流而去。
临走时,史仁还不忘了回头看一眼那玉缸,见玉缸在乱流中依旧稳如泰山,史仁这才放心的转过了头。
果不其然,二人顺着水流从龙口中漂出,循着来时的方向向上浮去,虽然此刻史仁得带着昏迷不醒的陈索娜,但速度却好似比来的时候还要快上几分。
浮出水面后,史仁用灵力除去身上的水,而后看了眼怀中的陈索娜。
陈索娜此刻依旧昏睡,睫毛处挂着几颗水珠,她的皮肤本就很是白皙,如今再配上这妖艳的火焰纹则更显白皙。
那袭素色的长裙因为沾水而紧紧的贴合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史仁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晃了眼,赶忙将视线移向一旁,并且用灵力除去她衣服上的潭水。
待陈索娜的衣服烘干之后,史仁这才抱着她沿着原路往山谷外走去。
不知是因为柳霸天的死还是其他原因,这山谷内的树木尽皆由开始的灰色变成了树木本该有的绿意盎然。
溪水依旧是那般潺潺,但溪边饮水的动物却都已悉数死去,为这刚恢复了一丝生机的峡谷平添了几份莫名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