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柳天南故意这么说,恐怕十有八九是打定了让自己替柳家找回灵傀的主意。
果然是在商海里浮沉了数十年的老油条,与当年老实憨厚的模样全然判若两人,恐怕这家伙现在连眼睫毛都是空心的。
思量再三后,史仁决定给柳天南当一回枪,之所以这么决定是因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关于连心藕的线索。
而张兴辰剩下的时间不多,就算走这条路能否顺利拿到连心藕也还是两说,但史仁此刻不能放过任何可能获得连心藕的途径。
“柳老哥,事不宜迟,咱们走吧。”史仁说着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柳天南忙不迭的掐灭手中的烟,跟着站起身,问道:“老弟,咱们去哪儿?”
史仁站在议事厅门口,放目远眺道:“入圣山,替你找回天道灵傀,不过作为报酬,连心藕得归我。”
陈索娜很是不解,傻子都听得出这是柳天南挖的一个坑,但史仁为何还如此义无反顾的往里面跳。
但此刻当着柳家人的面,她不好当众质问,只得传音道:“你疯了吗?要真如他所说,那圣山定是凶险异常,你身上散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显然刚受过伤,这样的情况下你居然会做这种凶险的决定?”
“我别无选择。”
柳天南强忍住心中的笑意,故作关心道:“老弟,我看这事你还是再想想,我族圣山不是寻常的地方,虽然老弟你的修为十分高绝,但此行确实凶险非常……”
史仁怎会看不出他心中的猫腻,当即打断了他的虚情假意,“不必说了,此行出了任何事自当由我一人担着,与柳家无关。”
得到了想要的承诺后,柳天南不再出言阻拦,而是走到二人前方再次当起了引路人,原本跟在身后的柳家众子弟此刻却未跟来。
三人一前两后走在这条通往柳家圣山的水泥路上,四周不知为何竟空无一人,三人全程也并不开口说话,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陈索娜看向史仁的背影,心中很是不解,为何一向沉着冷静的史仁会做出如此以身犯险的决定,“我和你一起去”,陈索娜以秘术传音道。
“不必。”史仁回答的言简意赅。
“你别想太多,我只是想确保客户的安全,你这次行程的灵玉还没支付,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欠我什么。”
史仁并未说话,陈索娜知道他这不是默认,而是不想将同样的话再重复第二遍。
三人没走几步就来到这座名叫隗木山的柳家圣山山下,隗木山并不算高,但占地却是极广。
但这只是陈索娜二人的自我臆想,经过柳天南介绍,他二人才知道原来隗木山并不是单指一座山头,而是指这一片由大小数座山峰合围而成的山峰群。
其中更是包含一面断崖和大小两处连接在一起的葫芦山谷还有一汪碧水寒潭。
之所以被柳家世世代代视为圣山,是因为当年柳家的第一任族长柳霸天便是在这座山中得到仙人指点,从此以后柳氏一族也因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
而柳霸天担任柳氏族长所颁布的第一条族规便是将此山封为族内的圣山禁制。
柳氏宗族无论是谁都不得踏足此地一步,或许是因为第一任族长柳霸天的威信流传甚远,柳家出事之前还当真没有一个人踏足过这隗木山内一步。
柳天南说的唾沫星四处喷洒,但史仁却并不关心这些,他在意的是柳天南从未进过隗木山,为何会对隗木山内部的情况如此知之甚多。
不过眼下顾不了这么多了,就算这隗木山内有什么猫腻,以柳家现今的实力对他自己也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找到连心藕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史仁藏在面具下的脸微微一沉,双目如电般扫过柳天南,见他并无异样,于是向前走了两步,指着柳天南刚刚介绍过的那条进山古道,说道:“顺着这条路直走便可以进入山谷吗?”
柳天南不复刚才老态龙钟的模样,此刻竟有些容光焕发,语气中带着些许兴奋的答道。
“不错,沿着这条山路直走便可到达葫芦形的山谷,那汪碧水寒潭正是在葫芦山谷中,我感应到的天道灵傀的气息,也正是出现在那碧水寒潭的附近。”
“想必连心藕应当也在那潭水的四周,老弟到时候还得仔细找寻才是,能否寻回天道灵傀,我早已不报任何希望。”
“但愿老弟能得偿所愿找到连心藕,只盼我百年之后,老弟能看在今日的情分上对我柳家一族照拂史仁。”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柳天南虽不至于将死,但也早已算得上是黄土加身,此刻他这番托孤之言,倒是让史仁此行平添了几分莫名的悲壮。
陈索娜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此刻史仁即将踏上入山之行,她亦忍不住再次传音道:“带上我一起,否则你前脚进山,我后脚立马就走。”
过了这么久,就算是傻子应该也能琢磨出,史仁之所以这么不惜代价去找连心藕是为了救人,打电话让蜀山流派的人以御剑飞行这一高效隐蔽的遁术来送自己去往云滇。
定是因为他要救得人伤势很是糟糕,而现在自己以此来威胁他,他定会带上自己。
想到此处,陈索娜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少女的微笑与狡黠。
不过想象越是丰满,现实反而会更加骨感,史仁的回答依旧只有两个字,“随意。”
这一刻,陈索娜意识到想要得到史仁肯定的无异于火中取栗,而她更意识到自己没有必要征求史仁的意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凭什么你去得,我陈索娜就去不得。
“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史仁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陈索娜那丫头。
陈索娜故作没有听见,与史仁擦肩而过后,依旧背着手朝前走去。
史仁弹指打出一道冰锥,将陈索娜那件素纱流苏裙的裙角牢牢的钉在路面上,而后御起遁法,两肋生风,刚想御空而去,却只觉头晕目眩,瞬间摔倒在地。